深城基因库的液氮白雾像幽灵般漫过钢制货架，宋清玥的珍珠高跟鞋在环氧地坪上敲出冰裂般的回响。她停在B-12区冷藏柜前，酒红色指甲油在低温下泛着诡异的紫。
“1991......“指尖抚过结霜的试管标签，呼吸在防护面罩上凝成霜花。当她试图用激光切割器破坏电子锁时，制冷机组突然发出过载轰鸣。
“这么想要我的基因密码？“
傅砚深的声音混着液氮白雾从管道裂隙渗出。他白大褂的衣角扫过满地冰晶，后颈处的脑机接口闪着幽蓝冷光。宋清玥瞳孔微缩——那圈金属环上刻着江以夏名字的俄文缩写。
“父亲让我转告，如果明天太阳升起前看不到记忆晶体......“她旋开微型录音笔，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冷库回荡，“江小姐的克隆舱就会空降纳斯达克直播现场。“
傅砚深忽然抬手按住冷藏柜，掌纹解锁的瞬间，柜内温度骤降至零下196度。宋清玥手中的试管应声爆裂，飞溅的冷冻血清在空中凝成血色冰锥。
“就像三年前你母亲那样？“她抹去面罩上的冰渣，“听说傅夫人被活体冷冻时，眼睫毛结的霜花特别美。“
金属碰撞声突兀响起。傅砚深扯开衬衫，锁骨下方浮现出电子纹身，跳动的数字倒计时与冷藏柜压缩机同频震颤：“液氮系统连着我的脉搏，需要验证下么？“
手机蓝光刺破冷雾。量子加密频道的特殊信号在视网膜投影出江以夏的定位坐标，傅砚深分神解读摩斯电码的刹那，镇静剂针头扎进他颈侧动脉。
“父亲改良的纳米机器人，喜欢吗？“宋清玥将扫描仪对准他收缩的瞳孔，“它们正在你的海马体刻蚀记忆路径，就像......“她突然贴近他渗血的耳廓，“就像当年在江以夏子宫里做的那样。“
傅砚深轰然倒地时，看见冷藏柜玻璃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后颈接口迸发的电火花中，他听见江以夏在跨年夜的笑声，那时他们正在实验室偷用离心机调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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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废墟的焦糊味钻进防护服纤维，江以夏的探照灯扫过水泥残骸。昨夜火灾的热成像图显示，304室书桌曾在980度高温中显形出鎏金坐标——北纬22.32，东经114.03。
“江顾问，三号区域发现异常电波！“助手的呼叫混着电流杂音。无人机群刺破铅云，傅家保镖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灰烬，防毒面具的眼部滤片闪着红光。
江以夏蹲身捡起半融的SD卡，婴儿银镯突然高频震动。当她用超声波清洗器剥离碳化层时，卡面浮现出MX-1991的激光蚀刻——与曼谷港集装箱里那些少女的烙印如出一辙。
“三年了，你还在查这个案子。“傅氏特助林叙的声音从废墟阴影里浮出。他举起拼凑的文件残片，烧焦的“clone“字母在探照灯下宛如诅咒，“知道为什么那些女孩都有你的脸吗？“
全息投影自动激活。2019年3月15日的手术监控里，傅砚深正将脑波电极贴在她腹部。胎心监护仪的波浪线逐渐平缓时，他对着镜头说：“记忆编码完成，1992号克隆舱准备激活。“
爆破声震落残垣断壁。江以夏在坍塌的承重墙后摸到合金舱门，量子锁屏闪烁着他们初遇的经纬度。当她颤抖着输入坐标，液压装置嘶鸣着吐出二十个圆柱形培养舱。
冷光中漂浮的少女们同时转头，琥珀色瞳孔倒映出江以夏惨白的脸。她们锁骨下方的条形码正在渗血，MX-1991的编码在液氧里扭曲变形。
“记忆移植进度97%......“机械女声被防空警报割裂。克隆体们的指尖在舱壁画出傅砚深常用的战术手势，嘴角扬起与他如出一辙的冷笑。
江以夏的智能腕表突然投射出全息病历，2019年3月15日的流产记录下藏着加密附件。当她点开胎儿的DNA图谱，培养舱里的少女们突然同步开口：“妈妈，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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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大厦顶楼的飓风撕扯着傅砚深的衬衫。他盯着皮下蠕动的纳米机器人，那些银色光点正在静脉里拼出宋氏集团的徽章。直升机桨叶搅碎云层时，腕表传来江以夏的生命体征警报。
“沉夏......“他扯开后颈的接口，带血的芯片在掌心闪烁。记忆闪回五年前的实验室，江以夏握着雪松香膏问他：“等这一切结束，你还能认出真正的我吗？“
手机炸开红色脉冲。脑机接口密钥启动的瞬间，他纵身跃下三百米高空。疾风中割开手腕，血珠坠向霓虹街道时，整座城市的电子屏陷入数据风暴。
【脑机接口核心数据释放中】
宋清玥的尖叫淹没在代码洪流里。她疯狂点击着失效的平板，直播画面却强制切换到傅氏年会现场。江以夏撕开实验服领口，锁骨下方1991的烙印在镜头前灼灼生辉。
“感谢各位见证人类史上首个记忆克隆人的诞生。“她举起量子存储器，全息投影炸开傅父签署的《克隆人法案》，“这份文件证明，在座三分之一的董事都是基因编辑产物。“
傅砚深在疾坠中轻笑。加密频道传来江以夏的呼吸声，比当年躺在离心机旁时急促些许：“北纬22.32，东经114.03，记得吗？“
消防气垫充气的轰鸣吞没应答。在触地前的须臾，傅砚深看见初遇那天的江以夏——她抱着被雨淋湿的流浪猫，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包抹茶大福。那时他还不懂，实验室监控镜头后的阴影里藏着多少双嗜血的眼睛。
“恭喜......“他对着领口麦克风呢喃，纳米机器人从眼角滑落，“我的共犯。“
地面传来闷响的刹那，所有克隆舱同步开启。少女们撕开拘束带走向镜头，指尖流淌的数据链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神经树突。当第一个克隆体吻上摄像机镜头，全球直播信号突然切换成2018年的跨年夜——真正的江以夏正在傅砚深怀里，用手机闪光灯拼出雪松树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