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墨痕初现
流萤谷的入口藏在瀑布后的岩洞里。阿露举着鲸油灯,看光晕在钟乳石上跳跃成蝴蝶的形状。橘子先生突然竖起耳朵:“有水滴声不对劲——是黑雾鼠的鼾声!”
话音未落,岩壁“轰隆”裂开,露出由萤火虫尸体拼成的警示牌:
“擅入者,永困夏夜。”
牌下蜷着一只熟睡的黑雾鼠卫兵,爪子里攥着半块发霉的奶酪。
“绕过它。”橘子先生压低声音。
阿露踮脚跨过鼠尾,药篓里的水晶兰却突然颤动,花瓣指向右侧岔路——那里垂着藤蔓帘幕,帘后传来清冽的泉水声。
“是陷阱!”橘子先生炸毛警告,但阿露已掀开藤蔓。
荧光扑面而来。
二、流萤织梦
千万只流萤缀满洞窟穹顶,宛如倒悬的星河。它们并非普通昆虫,而是长着蜻蜓翅膀的小精灵,尾灯是不同颜色的星砂:翠绿、橙红、靛蓝……精灵们正在编织一张光网,网上挂着露珠般的梦境泡泡。
“外乡人?”一只翠尾精灵飞到阿露鼻尖,“你能修补‘夏之砂’吗?”
它指向洞穴中央的祭坛:原本盛放星砂的水晶盏裂成两半,砂粒黯淡如死灰。
阿露举起彩虹墨笔,笔尖刚触到裂缝,整座洞窟突然震动!黑雾鼠卫兵循声追来,奶酪化作毒镖射向光网。
“快画屏障!”翠尾精灵尖叫。
阿露挥笔洒出星砂,砂粒却在空中凝成……一副跳棋?
“想着防御!防御!”橘子先生窜上祭坛。
阿露闭眼默念母亲教的《萤火守护诗》,笔尖星砂终于结成光盾。毒镖“叮叮”弹开,黑雾鼠被气浪掀翻。
“你通过了考验。”翠尾精灵轻触她的眉心,“夏之砂认可纯净之心。”
祭坛上的水晶盏自动愈合,砂粒腾起,在空中拼出盛夏的星座图。
三、星河棋局
取得夏之砂需要解开“星辰谜题”。流萤精灵们振翅聚成棋盘,每颗棋子都是星座形态:天秤座是水晶兰,天蝎座是黑雾鼠,而王冠座空缺。
“王冠棋子在这里。”翠尾精灵指向阿露的药篓。
水晶兰自动跃上棋盘,花蕊射出光柱,在岩壁映出提示诗:
“夏夜棋盘星作子,一步踏错永囚止。
欲取砂粒先解局,王冠需向心间寻。”
阿露观察棋局:黑雾鼠棋子堵住所有生路,水晶兰被困死角。她尝试移动“猎户座”棋子,星河棋盘突然翻转,岩洞顶部垂下荆棘藤!
“这是镜像棋局。”橘子先生尾巴焦躁地拍地,“你的每一步都在帮黑雾鼠布阵!”
阿露咬唇沉思,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有时候,后退才是向前。”她抓起王冠座棋子——那其实是自己的影子——毅然退到棋盘边缘。
“哗啦!”
所有黑雾鼠棋子坠入虚空,水晶兰绽放光芒,夏之砂从星座图中倾泻而下!
四、墨笔噬光
砂粒落入药篓的瞬间,彩虹墨笔突然剧烈震颤。笔杆的孔雀翎脱落,露出底下漆黑的木质纹理——那竟是半截被烧焦的桃树枝!
“这是‘枯心木’!”橘子先生瞳孔缩成针尖,“黑雾鼠把诅咒藏在笔杆里!”
墨笔挣脱阿露的手,在空中狂乱涂画。星砂被染成污黑色,化作锁链缠住流萤精灵。岩洞开始坍塌,夏之砂四处飞溅。
“用童谣净化它!”翠尾精灵在锁链中挣扎。
阿露扑向墨笔,任凭黑雾腐蚀手臂。她轻声哼唱母亲病中哄她入睡的《星砂谣》,每唱一句,笔杆就褪去一层焦黑:
_“月娘梳头星做簪,萤火提灯照夜航……”_
唱到“阿娘掌心暖”时,桃树枝彻底恢复生机,抽出一簇粉白的花苞!
墨笔重归平静,夏之砂尽数收入药篓。阿露的手臂却留下藤蔓状的黑纹,那是诅咒的残余。
五、蝉蜕预言
穿过流萤谷时,阿露在溪边发现一件蝉蜕。这蝉蜕大得异常,足够塞进她的药篓。
“是‘时之蝉’的蜕壳。”橘子先生用爪子戳了戳,“对着月光看会有预兆。”
阿露举起蝉蜕。月光透过薄壳,在岩壁上投出幻影:
-秋之砂所在的麦浪田被黑雾笼罩;
-冬之砂的冰晶林里蹲着巨型鼠王;
-最后画面是母亲躺在病榻上,胸口开出水晶兰。
幻影突然扭曲,显出两行血字:
“四砂齐聚之日,至亲永别之时。”
药篓里的星砂突然变得滚烫。阿露踉跄后退,踩碎了蝉蜕。
“预言可以被改写。”翠尾精灵停在她肩头,“但需要付出代价。”
六、渡河试炼
返程需要渡过“回音河”。河水由历代寻砂者的记忆汇聚,踩错波纹会坠入往昔幻境。
阿露刚踏上第一块浮石,就看见六岁的自己——举着摔破的药罐哭泣,身后是母亲咯血的闷咳。
“捡起来。”幻象中的母亲柔声道,“药洒了还能再采,心碎了就补不上了。”
第二块浮石映出父亲出海前的场景:他将怀表塞给阿露,表链上拴着粒星砂。“等砂子发光时,爹就回来……”
走到河心时,黑雾突然从水下窜出!鼠王幻影冷笑道:“把夏之砂给我,就告诉你救母亲的方法!”
阿露握紧墨笔:“你连自己的影子都救不了。”
她画出母亲教的捕梦网,星砂网住黑雾,网上每颗结都响起流萤精灵的笑声。鼠王在笑声中炸成碎片。
七、墨色黎明
回到星光树屋时,晨露还未消散。阿露将夏之砂点在《桃源图》的麦田上,金黄的麦穗自动摇曳,每一粒都迸出小太阳似的星火。
水晶兰突然发出尖叫——两粒星砂在药篓里厮杀!春之砂的樱粉色与夏之砂的金色相互吞噬,溅出的光斑烧穿树屋地板。
“星砂相斥……”橘子先生炸开毛,“你需要‘调和之泪’!”
阿露划破指尖,将血珠滴入墨笔。彩虹光芒暴涨,星砂逐渐交融成琥珀色。她的黑纹手臂却蔓延至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蠕动的暗影。
“值得吗?”翠尾精灵轻声问。
阿露抚摸着《桃源图》上复原的溪流与麦田,露出疲惫的微笑:“秋天之前,一定能集齐四砂。”
晨风卷起画纸一角,露出下一站的路标:
“秋之砂藏于眼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