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代英语小说中的衰老创痛主题研究
- 邓天中
- 7186字
- 2025-04-27 16:33:51
(三)本研究的结构
在挑选研读文本的过程中,我们尽量选择覆盖不同地域的“西方”发达社会中的英语文学。英国、美国自然首当其冲,澳大利亚、加拿大、南非的优秀英语文本也有涉及;在时间上,从20世纪60年代到21世纪不同年代的作品都希望有所体现,以更好地从时间和空间的角度来观察西方社会衰老中所体现的人类盲视与人性结构所带来的各种创痛。在分析思路上,从分析与衰老相关的创痛的文本呈现方式,到小说中所体现的归因状况,再到小说所提供的关于如何走出创痛的手段,即实现拉卡普拉所设计的与结构性创痛的“相安无事”。
本书的主要内容共分为三部分十四章。第一部分包括第一章,从理论的角度为本研究设定基本的分析框架。人物的年龄当仁不让地成为首要参数,既包括老年主角的当前年龄,基本上从50岁左右一直到90岁左右的年龄;也包括小说对他们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回忆或描写;还包括小说中人物因所处年龄阶段的不同所表现出来的差异,如莱辛的小说里将2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与40岁后期的中年白领与90岁的高龄老人同时并列描写,重点讨论年龄作为主要因素在分析理论上的意义与方法。第二个分析参数主要是老年人物的创痛表现,包括他们当前正在遭受的因衰老而导致的身体痛苦,也包括他们的精神孤独、自我厌恶与仇恨。在对创痛研究中重历史性创痛、轻结构性创痛现象进行综述讨论之后,提出文学作品对分析结构性创痛的优势。第三个参数是围绕老年人物所呈现出来的情感结构性特征,包括他们对爱的渴求与爱的缺失状况。在依托威廉斯的“情感结构”理论基础上,探讨了对情感结构的不同理解与分析思路,以及其对创痛致因与创痛修复的意义。第四个参数是生命意义意识,从心理分析的角度区别“意义意志”与“权力意志”和“唯乐意志”的不同,看到“意义疗法”的不足,提出老年人面对衰老创痛的“存在性真实”时的叙述与书写作为缓解手段的思路。在这四个参数中,年龄是外部客观的而实际上也是表面的致因;创痛是年龄因素所带来的外部“结果”,情感则是老年主体的内心真实感受,生命意义是主体在试图摆脱创痛中的努力[48]。
第二部分从第二章到第十章,重点讨论当代英语小说中所呈现的衰老创痛的外部体征,基本以小说的发表时间为顺序,包括20世纪60年代的《石头天使》,70年代的《翘辫子》和《秋日四重奏》; 80年代的《简·萨默斯的日记》和《男人们够了吗》; 90年代的《终曲》《耻》和《人性的污秽》,21世纪的《黑暗中的人》和《失聪宣判》。以时间为一个大致的线索,是希望表明在西方老龄化过程中,人们对于衰老与创痛的文学呈现有一个变化的过程,即从中年作家外部观察、描写老年主人公的情感(如《石头天使》中的哈格、《翘辫子》中的伯纳德),到呈现衰老中的作家试图进入老年人的内心世界与情感诉求(如皮姆的《秋日四重奏》中玛茜娅在衰老过程中的单恋与“述情障碍”),再到对待创痛时老年人中的照顾方式与伦理态度(如《简·萨默斯的日记》和《男人们够了吗》中的养老问题),后现代语境下衰老创痛中的困惑与挣扎(《终曲》《耻》和《人性的污秽》),以及到21世纪小说中衰老创痛呈现方式(如《黑暗中的人》和《失聪宣判》中衰老叙事与症候消费)。
第二章以20世纪60年代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劳伦斯的《石头天使》为分析文本,讨论老年人面对自己生命前期因各种盲视所导致的选择错误,在老年情感中表现出强烈的自我厌恶。即将死去的90岁高龄的女主人公哈格抱怨命运对自己不公,而事实上正是她不断地给身边的人带来各种麻烦。她拥有一种“天使情结”的双重盲视,即当她迫切渴望神力帮助时,她却感觉得不到命运天使的呵护,并因此怨天尤人;而另一方面自己又想做个天使呵护亲人,但却总是事与愿违。小说让她在临死前突然开悟,认识到是自己性格中的高傲导致了一生的苦痛与失败,并试图从“小我”的狭隘中走出,接受自己的命运与死亡,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早期老年小说中的浪漫情怀。
第三章和第四章分析20世纪70年代的两部小说,一部是金斯利·艾米斯《翘辫子》所表述的衰老孤独所带来的痛苦与绝望。小说揭露了老人们的晚年凄凉生活,虽然他们未被描写为常见的因衰老而遭受所谓的“历史性创痛”,但他们租住在一起时对家人探访的期待所体现出的人生晚年“坐以待毙”的凄凉景象让人类的浅薄无情、不懂感恩回报的人性得到了充分的暴露。他们身上也同时反映了在老年人中间非常容易出现的“自我厌恶”的负面情绪。他们中间爱情的缺失,子女的背离,都体现了当代都市生活中强烈的“厌老文化”。这些因素都共同加强了老年人的“死亡冲动”,才最终导致这些老年人在一日之内死去的戏剧性结局。
另一部20世纪70年代的小说是皮姆的小说《秋日四重奏》。小说描写了20世纪70年代的伦敦,四个在同一办公室里共事多年的同事即将退休,传统叙事中的“爱情元素”不断出现,“爱情”却始终没有发生。这种老年无爱、老年不能爱的状况既有历史的原因(如两次世界大战的后遗症),也有都市化的因素。四位年龄并不算太大的老年人身上都体现了“述情障碍”的老年心理现象,爱情的缺失让他们宁愿生活在一种老年的“单恋”情感世界。
第五章分析莱辛的《简·萨默斯的日记》中的中年叙述者观察、照料身边几位90岁高龄的老人,一直到她们死去的经历,思考成年“巨婴”现象。小说对比了90岁的老人和40多岁的成年白领的拒绝成长的幼稚心理,塑造了中、老年阶段仍然是“长不大的妻子、长不大的女儿”的形象,既是对20世纪70年代流行的“女性批评”的反思,也是对人如何在中老年阶段应该继续追求开放与成长的思考,呈现了中年人应该以老年人为师,主动地走向老年人,积极地向他们学习衰老,既了解死亡、了解生命的真谛,也为老年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体现了应对老龄化时代一种新的“时间银行”,甚至“情感银行”的思路。
第六章研读玛格丽特·福斯特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发表的小说《男人们够了吗》,讨论居家养老模式中的衰老创痛与情感结构,将居家养老、老人日托与全托的机构养老模式分别进行了对比;以直系子女三人以及儿媳、孙辈不同的情感诉求所共同构成的家庭情感结构为维度,对人类养老模式中存在的各种利弊因素进行了充分的呈现。按照雷蒙·威廉斯的情感结构理论,情感结构是意识形态的萌芽,人口老龄化所改变的不仅仅是人口结构图谱,也体现了老龄化时代的新型意识形态,是衰老社会的政治生态中有待解决的重要课题,关系着每一个社会人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思考方式。
第七章讨论衰老与遗忘和语言的关系,分析澳大利亚女作家西娅·阿斯特利20世纪90年代的《终曲》中老年主人公语言蚀失的后现代创痛。小说刻画了以澳大利亚为背景的后殖民文化向消费主义文化的转型过程中两代人在主人公的记忆中的背叛,以破碎画面拼凑出一幅马赛克式的衰老景象,既有当代文明在追求经济发展与消费感受过程中对老年人的无情掠夺、剥削和边缘化,也有家人将老年人作为负担来随意抛弃,更有年轻人以仇老的心态将老年人作为戏弄的对象。小说在表面上以老年人中常见的语言蚀失为描写对象,而实际上批判的是老龄化进程中的文化失语。老年人丧失的名词功能,实际上表现了当今社会的无法被命名,人们都停留在消费的感官层面,拒绝赡养老人。
第八章以世纪之交的两部小说——南非作家库切的《耻》(1999)和美国作家罗斯的《人性的污秽》(2000)进行对比分析,看到“脏老头”现象中所隐含的死亡恐惧与挣扎的盲目性。“脏老头”之构成要素包括男女双方必须要有较大的年龄差异(通常可能存在30岁以上的年龄差)。同时,小说中所模糊的“性”与“情”差异也在老人身上表现突出。以年龄作为分析变量可以看到,老人在衰老过程中,因为衰老程度的不一样,对性爱对象的选择态度上也有所变化;衰老中死亡的压力会让老年主体将性的取向作为对抗死亡的手段,却也相应地引起广泛的社会关注,形成“脏老头”现象与文化价值的冲突。
第九章分析美国作家保罗·奥斯特的《黑暗中的人》中所表现的作者惯有的政治情怀与老年创痛之间的关系。小说讲述了一位老人如何试图把一生所经历的各种苦难转化成虚构的小说。老年主人公不但无法凭借这种“小说中的小说”来走出创痛,反而还要见证年轻的孙女每日必须经受心灵创痛的煎熬。为了孩子,他开始放弃自己的小说虚构,开始与孙女一同想办法走出创痛。老人给孩子的不是简单的说教,而是陪伴。在陪伴的过程中,他以叙述的方式谈论自己的情感经历,特别是面对自己情感背叛所导致的巨大情感损失与创痛,他检讨自己曾经希望成为一个“情感魔术师”,游走于婚姻情感的温馨与婚外情感的浪漫之间,最终导致丧失最为宝贵的真情与家庭。他的检讨与叙述虽然没有让他本人从创痛中恢复过来,但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孙女的痛苦。
第十章以戴维·洛奇的小说《失聪宣判》为对象,分析小说中一对退休父子都因衰老失聪而遭遇的诸多生活困境,面对衰老过程中身体器官功能衰退的常见特征以及在老龄化时代,“第三年龄老人”(the Third Age)却要伺候比自己更老的“第四年龄”(the Fourth Age)老人,亲情与生活的矛盾严重影响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在这种背景下,死亡又成为如影随形的提示符时时出现在老年人的生活之中。小说书名“deaf sentence”与“死刑”(death sentence)之间一个辅音上的细微差别,形成了一种近似文字游戏的张力。在后现代语境下的西方老龄化社会中,表面看来,好像是因为衰老而失聪所导致的各种滑稽可笑的生活画卷,但实际上是深层次的西方话语中“衰老即死亡”的创痛现实。后现代文化的特征之一,就是结构性创痛“症候”被“消费”。老人常常因失聪而无法与别人充分交流,产生许多误解性的滑稽场景,但很明显的是,这种滑稽所生成的短暂感官快乐与幸福体验有着天壤之别;与此同时,后现代文化在死亡的阴影中又以“性”的诱惑和营销来作为“不死”的承诺;死亡面对永生的反讽,让生活中从语言到文化层面,对幸福定义的需要时时萦绕在当代人的心头,但幸福却恰恰完全不可能被定义。
第三部分从第十一章到第十四章,重点观察作品对生命意义的呈现方式,包括主体面对死亡时的挣扎与遗产的定义方式(《遗产》与《凡人》),衰老创痛中的书写与生命意义的产生过程(《鬼作家》与《退场的鬼魂》),以及萨藤随记体写作中的老年生命创痛与生成意义的方式。
第十一章分析罗斯在《遗产》中描写的老父亲便溺失禁,作者感觉到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产”,以近乎“朝圣”的细腻笔法描写对父亲因失禁而带来的耻辱感、自己在清洗现场时的“激动”与“羞愧”相交的复杂心情。老年便溺失禁无论是因老年疾病或仅仅是因为衰老的原因,都让老人与身边的人处于十分难堪的境地,便溺成为了代际沟通的巨大障碍与悖论性遗产。当罗斯得知父亲即将不久于人世,他被巨大的失亲创痛所控制,难以自拔;无神论的他清楚地知道,父亲的一切将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他开始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他永远地记住父亲。在对遗产的定义与寻找的过程中,金钱所代表的财富式的普遍性财产、犹太经文护符匣所代表的精神遗产,以及剃须杯所代表的代际身体方面的遗产,都被先后否定;但随着有更多机会照顾垂死父亲的起居,他更多地体会到了父子之间的亲情关爱,并总结认为,关爱陪伴的见证,即使是悖论性地体现在父亲失禁的便溺上,也是人世间最宝贵的遗产。从犹太文明的父子间以遗产为细节的思考,罗斯同时以对比的方式呈现了美国文明中亲情孝道的严重缺失。
第十二章以罗斯《凡人》在解决身体创痛中,通过技术手段来延续生命的努力,但最终却让老人死在手术台上,表明科学技术并不能给衰老带来预期的福祉。小说从一个已死叙述者的角度反观其努力躲避死亡的一生,来思考生命的意义,以及人物在面对死亡时的艰难选择。主人公从9岁时就有了强烈的死亡恐惧,其后的一生都在逃脱死亡威胁的努力之中。他一生三次婚姻,第一次婚姻因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在“磕磕绊绊”中分手,留下两个儿子;第二次婚姻是爱情的结合,给了他一个可爱的女儿南茜;但在情欲的诱惑下,他又走入了第三次、也是彻底失败的婚姻。小说以简略的语言一笔带过他22年的成年健康生活,却以大量的笔墨描写他一生经历的各种手术,把衰老与创痛书写突出到极致。在生与死的各种信息提示下,他开始学会接受死亡,并终于主动选择了死亡,带着他对生命强烈的爱,也实际上是对生命丧失的无限遗憾。
第十三章以罗斯《鬼作家》和《退场的鬼魂》两部跨度20余年的小说,分析罗斯所希望看到的人在老去之时,如何以书写手段来定义生命意义的方式。其中,小说人物也经历了近30年的衰老变化。两部小说都把衰老与创痛的主题进行了展现,而相对于衰老过程中的创痛的各种表现形式而言,生命的无意义才是最大的折磨。“书写”作为“意义”的主要生成方式,需要一个权威的、父亲式的角色来充当意义的尺度。作家祖克曼寻找意义之父的过程既代表了犹太传统中对终极“天父”式权威的依赖与寻求过程,也体现了意义本身的不确定性和这种不确定性给主体带来的困惑。如何定义生命的意义成了一个人需要用一生来反复尝试的努力,这既需要面对意义的勇气,需要枯燥的打磨书写技艺,还在精神上需要一个“意义之父”的鼓励与指引。在《鬼作家》中,祖克曼找到了“意义之父”,到了《退场的鬼魂》中,祖克曼已经到了可以做“意义之父”的年龄,却无法接受克里曼这位比自己小了43岁的年轻人作为自己的“文学之子”,暗喻了书写作为意义探寻之路正在丧失的困境,书写已经沦落为猎奇与谋生的手段,文学的“鬼魂”开始“退场”。
第十四章以美国作家梅·萨藤20余年的8部系列随记作为研究文本,探讨随记书写对于积极健康衰老的意义,主张以随记书写为组织、管理老年生活、晚年创新、建构衰老主体、探寻生命意义的主要手段。衰老中的书写重在定义“生命意义”,这是人类生命的“结构性需要”,如果人类的意义意志得不到实现,人们的生活就在支离破碎的感官“生命意思”中重复、轮回,主体也因此而更容易受到创痛的折磨。围绕生命意义的老年书写,两个突出问题有待解决:一是如何记录身心之病痛这些每日都会重复的感官经历,如何走出这些经历;二是如何面对一天天临近的死亡。死亡作为对生命意义的彻底颠覆,老年人在日记中不应该也不可能回避。萨藤在晚年生命书写中赋予生命“永不言死”的意志,赋予生命以本身的尊严;在面对痛苦时,她同样受到自杀的诱惑,但通过书写,她获得了一种死亡“觉悟”,愿意主动打消这些念头,选择尊重生命本身的进程,并通过对自己身后一些事情的安排把死亡变成了生命的一次“历险”。
最后为结语,认为老年人不能一味地追求生命的平静与无欲无求,而是相反,应该努力地保持一定的意义“落差”,即以书写来反思自己的生命意义,发现生命中意义的不足,来完成生命意义的建构,即通过书写来管理老年生活,同时达到延缓认知衰退的目的,并同时发现衰老与“无为”“无用”之间的价值关系。
[1]虞建华:《解读人生年轮的刻记(代序)》,邓天中:《亢龙有悔的老年:利用空间理论对海明威笔下老年角色之分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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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Gullette,Declining to Decline,p.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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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Wallace,“Literary Portrayals of Ageing,”p.391.
[32]Wallace,“Literary Portrayals of Ageing,”p.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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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Falcus,“Literature and ageing,”p.54.
[36]Falcus,“Literature and ageing,”p.58.
[37]Falcus,“Literature and ageing,”p.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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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Wallace,“Literary Portrayals of Ageing,”p.406.
[40]邓天中:《亢龙有悔的老年:利用空间理论对海明威笔下老年角色之分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201页。
[41]Falcus,“Literature and ageing,”p.58.
[42]Thomas R.Cole & Ruth E.Ray,“Introduction,”in Handbook of the Humanities and Aging,Thomas R.Cole,Robert Kastenbaum,Ruth E.Ray(eds)(Springer Publishing Co,1992),pp.xixxii,xvi.
[43]Tianzhong Deng,“Hemingway's aged characters as the symbol of death,”in Death in Literature,edited by O.Hakola & S.Kivistö(Newcastle: Cambridge Scholars Publishing,2014),p.115.
[44]邓天中:《当代英语小说中老年叙事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6页。
[45][美]唐·德里罗:《白噪音》,朱叶译,译林出版社2012年版,第313页。
[46][美]保罗·奥斯特:《密室中的旅行》,文敏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页。
[47]Tianzhong Deng,“Traumatic Incontinence of Old Age in Contemporary Fiction,”in Ruptured Voices: Trauma and Recovery,edited by Karen O' Donnell(Oxford: Inter-Disciplinary Press,2016),pp.41-51.
[48]在本课题的盲审意见中,有一位专家在充分肯定这四个分析参数的前提下,建议从这四个参数的“某一角度入手”进行分类处理小说的分析,从行文的角度来看,这一建议非常有建设性意义,可以更加方便地看到生命结构性创痛的不同表现侧面;但这四个创痛分析参数是一个“四位一体”的有机概念,即年龄就是创痛——假如人活得足够长,能够接近其天命之年,在他的生命晚年,特别是第四年龄阶段,他就必然因依赖他人和社会而无法面对自己不能做出生命选择这一困境而遭受折磨;创痛就是感受(affect)、情感(feelings),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肉体伤痛;情感即生命意义,当生命充满了选择的自由,并能以自己的意志实现这些选择,不断地从中更新并习得生命的意义,生命就无所谓痛苦与折磨。因此,在具体的文学文本的分析中,我们无法将这四个概念分开来看。但是,每一章在讨论创痛的“感受”与“情感结构”时,还是会有一定的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