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程建国降下车窗，厉声喝道。
许知意喘着气，大脑飞速运转：“程...程叔叔？我是程野的同学。我...我有急事找他！“
程建国的眼神变得锐利：“程野在家禁足，谁也不见。“
“是关于音乐比赛的！“许知意脱口而出，“报名截止日期延长了，如果他明天不交材料就...“
“没有比赛。“程建国冷硬地打断她，“现在，请让开。“
就在这时，许知意的手机响了。是程野的短信：“拿到了。谢谢。快离开。“
许知意松了口气，赶紧让到路边。程建国的车呼啸而过，溅起一片水花。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抖得厉害，后背全是冷汗。
第二天早上，程野的座位空着。许知意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不断查看手机，但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放学后，她在储物柜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老地方见。程。“
废弃音乐教室的门虚掩着。许知意推门进去，看到程野坐在钢琴前，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紧绷而僵硬。
“你还好吗？“许知意轻声问。
程野没有转身：“我妈妈...是自杀的。“
许知意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慢慢走到程野身边，看到他手中捧着一本褪色的日记本，页面已经泛黄。
“不是车祸，像他们告诉我的那样。“程野的声音空洞，“她长期抑郁，我爸爸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那天她开车去了悬崖。“
许知意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程野的手冰冷得像大理石。
“最讽刺的是什么？“程野苦笑一声，“我爸爸阻止我玩音乐，不是因为轻视它，而是因为他觉得我妈妈把音乐看得比家庭重要...而他觉得我恨他，是因为他没能救回妈妈。“
“他不知道你看了日记？“
程野摇头：“我放回去了。但...“他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知意看着他痛苦的侧脸，胸口一阵刺痛：“程野...“
“那天晚上在酒吧，“程野突然转移话题，“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公开表白。我明白你的反应了。“
许知意咬了咬下唇：“我应该解释的。我逃跑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我害怕那么强烈的情感，害怕成为焦点，害怕...“
“害怕喜欢我这样的人？“程野自嘲地笑了笑。
“不。“许知意坚定地说，“是害怕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程野终于转过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阳光透过灰尘弥漫的空气，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光柱，细小的尘埃在其中舞动。
“傻瓜。“他轻声说，伸手拂去许知意脸颊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
钢琴上，那本母亲的日记静静摊开，最后一页写着：“小野今天弹了《小星星》，虽然只有五个音，但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希望他永远不要停止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