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厂长母亲前来求助

“呐，他们三个就都是牛塘村来的。您老是要打听牛塘村啥事么？”老彭告诉后，顺嘴一问。

“也没啥，问个小事。他们仨都是啊？那你先给我做着，我过去问一声就来！”老太也不等他把东西做好，就先往孙来鹏他们这边走来。

孙来鹏其实是基本听清了她和老彭之间的对话，见姓冯的老太往自己这走来，心里也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这老太是有亲戚在牛塘村吗？

冯老太倒也有点意思。

明明刚刚打听的时候还挺急的样子，可真快步来到他们三个的摊前，却反倒先不急着问事情，而是看向了木桶里的凉粉，语气特客气：

“这凉粉给我来一碗行不行？六分呐？好，谢谢呵，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你瞅，奶奶这也没带多余的铝盒过来，我用你这碗端回去，一会给你把碗送下来成不成？”

实际上，侧门这儿没有像前大门附近那样的大石墩，也没法子把东西放下来吃。偶尔有工人过来买他们的小吃，也都只能端着个碗，直接站在小摊前吃。

这也是造成侧门没什么人愿意来消费的另一个原因。

宋爱芙还是第一回听有人提出要把碗端进去，本能地默了一下，但看冯老太说话怪和蔼客气，便点了头，甜甜地笑道：

“那奶奶您可得端稳点，慢些走！我这是辣凉粉，您这辣子是要多点还是少点？”

“我爱吃辣的，你正常放就行！”

趁着宋爱芙在舀凉粉，冯老太目光看向孙来鹏和永善：

“你们仨都是牛塘村来的啊？”

三人都点了点头。

“那最好了，我跟你们打听个事，我也是昨下午才刚听到的这事。”

“啥事您说说看。”孙来鹏觉得这冯老太起码是个还挺讲究的人，打听事情前还特地买他们东西再开口。于是，他语气也相应地比较客气。

老太正要开口，老彭那边“刮凉粉”已经做好了，把盖好的两只铝盒拿了过来。

“冯姨是这氮肥厂蒋厂长的妈，人很好的，也没架子。她要打听点事，你好好跟她聊哈！”老彭递给老太铝盒的同时，看似随意地冲孙来鹏透了声。说完回自己摊去了。

听这话，三人都不禁又扫了一眼。孙来鹏略感吃惊，要真是厂长的母亲，反倒是显得有几分朴素了。但在这年月，似乎又很正常。

“别蒋厂长妈了，叫我冯奶奶就成！”老太笑了声，接着问，“小伙你们村是不是有位医生，姓孙？”

这话一出，旁边两人都齐齐把目光看向了孙来鹏。

“是姓孙。”对于老太的话题孙来鹏心里挺意外，但面上没啥大反应，回道。

“听说这孙医生可了不得，跟首都的人研究出来一个方子，把自己骨折的儿子都给治好了，他那儿子现在拐杖都扔了，能走能跳还能跑。真有这么回事不？”

孙来鹏：“……”

现在自己爹跟首都老医生“共同研究”方子的事迹都流传这么广了么？

要论牛逼吹得响，还得服自己爹！

他这边正斟酌着还没开口呢，一旁的永善已经实在憋不住了：

“这事哪能有假？人可不就站在你面前么？不光是能走能跳，这么重担子他从村里一直挑到这儿来的，都没见他叫声腿酸！”

冯老太可算听出来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眼睛把孙来鹏从头看到脚，又再从脚看到头，嘴也合不大拢了：

“不会吧，人家嘴里说的那孙医生儿子，就你呀？！”

话都说到这一步，孙来鹏也没什么可斟酌的了，而且他也大抵猜到冯老太的意图了，便承认道：

“也没外头传的那么神。但话说回来，用确实管些用，我当时断的是左边小腿骨，现在完全正常了。你问这个是？”

冯老太见他亲口承认，再也没法保持平静神色了，手把铝盒都拍响了：

“原来事情都是真的？我还不大敢信咧，这可真是碰上救星了！是这样小孙，奶奶得求你爸出马，帮我救个人！”

果然是孙来鹏猜的那样。

“他那药对我是有效，对其他人咋样我可没底啊！冯奶奶你先说说看是个啥情况？”孙来鹏决定先详细听听再说。

冯老太叹了口气，从头到尾跟他们仨讲了起来。

她老头以前也是这氮肥厂的老工人，现在六十多已经退了，身体却还硬朗得很。平时闲在家就有个爱好，弄了把猎枪喜欢去山上打野味吃。

其实也就在山边边的地方转转，打打山鸡野兔罢了。

上个月老头又去打山鸡，这次山鸡没打着，等家里人接到消息，老头子人已经浑身是血地躺在医院了。

原来山脚下正在开挖水渠。老头子不是那一带的本地人，也不知道有那事，走着走着就离那很近了。

等他听到一声轰响，地皮猛抖了抖，紧接着便像是有颗炮弹轰在他右肩似的，把他整个人都掀倒在杂草地上滚出老远。

挖渠正在放炮。当地人都被打过招呼了，自然没谁接近那范围内。

可谁也没料到，突然有个打野鸡的人靠拢过来啊！

炸药炸起的石头乱飞，其中一块还不小，正砸中老蒋头的右肩。

这算好了，要是再偏一点砸中的是脑壳，就啥也不用想了。

被挖渠的人发现并送进医院后，人是抢救过来了，治疗一段时间皮肉外伤也都好了，但唯独就是整个肩膀，几乎塌了。

右边肩胛骨和锁骨粉碎性骨折，医院处理过后，说是后续制动，好好静养，理论上等时间长了疼痛就会减轻，骨头多少也能长拢点，但能恢复到哪一步，难说。

反正现在实际情况就是，出院这段时间疼痛减轻不是很明显，晚上有时都能痛醒，“去痛片”也管不了太久。

整条右臂就像不是他的，根本动不了，知觉也在渐渐丧失。原本体魄挺好的一个人，现在也瘦得有点脱相。

冯老太担心老头子这样熬下去，怕就不是手臂废掉的事，整个人怕都会熬垮掉，撑不了多少年。

也不知算不算病急乱投医。冯老太四处打听土方，昨天下午却听人说起一个事，就是牛塘村赤脚医生孙国栋父子的事。

她原是想过催儿子过两天抽个空出来，准备点礼品，拎着去牛塘村找找看。没承想，今天顺嘴一打听，直接碰上孙医生儿子了。

“小孙呐！”说到这，冯老太早已抹上眼泪了。

“既然你爸真有这么大本事，这事奶奶就只能指望他出手帮忙了！”

“你今天摆完摊回家跟你爸说一声这事，明天我就让我儿子送老头去你们家，你看成不？只要你爸肯出马，钱方面我们家决不会小气的！”

一旁，永善、宋爱芙听着听着，似乎觉得老头怪可怜，都拿眼瞅孙来鹏，那眼神自然是希望他能答应。

孙来鹏倒没那么容易同情心泛滥。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神情一变，恻隐之心一下就遏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