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碾压校霸

暴雨初歇的黄昏,旧教学楼后巷蒸腾着铁锈味的水汽。陈凡踩着积水走向快递站,梧桐树叶腐烂的气息混着远处烧烤摊的油烟钻进鼻腔。他忽然停步,鞋尖碾碎一片泡发的烟蒂——十六道错落的呼吸声藏在锈蚀的卷帘门后,其中三道带着刀刃破风的韵律。

“等你半小时了。“周浩踹翻垃圾桶,易拉罐滚到陈凡脚边。他眉骨的疤痕泛着紫红,脖颈处血管暴起如蚯蚓,显然服用了双倍剂量的兴奋剂。十五个混混从阴影中浮现,钢管刮擦墙面溅起火星,最后走出个穿迷彩背心的寸头青年,指节缠着浸血的绷带。

陈凡的神识扫过人群,在王天龙身上停留。青年太阳穴微微鼓起,步伐暗合七星方位,右手小指残缺的切口平整如镜——那是猛虎硬爬山练到极致的特征。更令他在意的是对方丹田处蛰伏的微弱灵气,竟与雷劫木同频共振。

“浩哥,我要他左手。“王天龙嗓音沙哑如砂纸,从后腰抽出两根钨钢短棍。月光在棍身游走时,陈凡看见细密的云雷纹——这分明是修真界最低等的法器,却出现在末法时代的混混手中。

周浩的弹簧刀在指尖翻飞:“先断他脚筋,我要听...“话音未落,陈凡突然抓起积水中的易拉罐。铝罐在灵气的包裹下发出尖啸,贯穿三个混混的掌心后钉入砖墙,番茄酱与鲜血在墙面泼洒出抽象画。

场面瞬间死寂。王天龙瞳孔收缩成针尖,他看清了铝罐飞行的轨迹——那不是直线,而是沿着北斗七星的轨迹折跃。十年前爷爷演示过这手“七星镖“,但需要三十年内家功力。

“一起上。“王天龙短棍交击迸出火花,十五人同时暴起。陈凡在钢管与砍刀的缝隙间游走,脚尖点地的节奏暗合雷劫木的灵气脉动。当他第七次避开王天龙的锁喉棍时,忽然嗅到对方身上飘来的中药味——药方里有三百年份的雪莲。

“砰!“钨钢棍擦着耳际掠过,在墙面留下蛛网状裂痕。陈凡趁机扣住王天龙手腕,神识如手术刀剖开对方经络。在那些淤塞的经脉深处,竟藏着道狰狞的剑伤,残留的剑气与雷劫木同源。

记忆突然闪回。仙界北境雪原上,他曾用霜天剑诀救下个被魔修追杀的少年。那孩子捧着断剑发誓:“来世必报此恩。“此刻王天龙丹田处的剑痕,与当年自己留在少年体内的印记完美重合。

“原来是你。“陈凡叹息着松手。王天龙踉跄后退,短棍当啷落地。这个发现让他胸口发闷,曾经仗剑救苍生的仙帝,如今竟与转世恩人在肮脏小巷兵戎相见。

周浩的咆哮打破凝滞:“废了他!“染毒的匕首直刺后心,陈凡眼中金芒暴涨。蛰伏的雷劫液轰然沸腾,掌心浮现的雷纹照亮整条巷道,八百年前劈开九重天劫的威势在此界重现。

“掌心雷。“

没有掐诀,没有符咒,只是简单的抬手。青紫色电光如柯罗诺斯之瞳睁开,周浩的匕首汽化成铁雾,十五根钢管熔成赤红的铁水在地面蜿蜒。王天龙用短棍格挡的瞬间,钨钢棍浮现出山海经异兽浮雕——这是法器遇到致命威胁时的自保机制。

雷光消散后,巷子里只剩蒸汽嘶鸣。陈凡站在电弧交织的圆心,发梢跃动着细小的电蛇。周浩瘫坐在自己的尿渍里,裆部冒着青烟,瞳孔扩散得几乎看不见眼白。混混们昏迷的姿态构成诡异的朝拜阵型,他们的武器熔铸成一柄扭曲的十字架,斜插在污水中。

王天龙的双棍只剩半截,虎口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被蒸发。他望着陈凡掌心跳动的雷纹,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抓着他说的那句“武道尽头是修真“,当时觉得老人癔症,此刻却跪得心甘情愿。

“请先生收我为徒。“额头触地的瞬间,王天龙听见自己脊椎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封印在剑气刺激下松动的脆响。陈凡指尖按在他天门穴,一缕雷灵气顺着任脉直下,那道困扰王家三代的剑伤竟开始愈合。

“你妹妹的渐冻症,“陈凡突然开口,“用雪莲入药是饮鸩止渴。“他在探查经脉时看到了那些破碎的医疗影像,少女蜷缩在病床上的模样,与母亲临终前的剪影重叠。

王天龙猛然抬头,眼底血丝崩裂:“你怎么知道...“话未说完,陈凡已将琥珀髓结晶按在他掌心。雷劫液的气息唤醒王家血脉记忆,祖祠里生锈的青铜剑突然在百里外震鸣。

深夜的梧桐树下,陈凡看着王天龙狼吞虎咽吃下灵膳。青年每一口都吃得泪流满面,那些食物里蕴含的灵气正在修复他透支的根基。树冠上新生的嫩叶沙沙作响,将一缕精纯木灵气注入王天龙百会穴。

“明日带你去见个人。“陈凡碾碎指尖的雷纹,电弧在虚空勾勒出青阳路27号的轮廓。张阿姨三天前给的地址正在发烫,他怀疑那里藏着修复雷击木的关键。

暗处传来快门声。国安局特工江无涯放下长焦相机,镜头盖上的冷凝水折射着红光。在他脚边,灵力检测仪的指针卡死在红色区域,像条窒息的鱼。

王天龙离开时忽然转身,从颈间扯下半枚玉珏:“这是爷爷从祖坟挖出来的,说能保命。“玉珏断裂处闪过雷纹,陈凡接过时识海剧震——这分明是他前世随身玉佩的碎片,边缘还沾着北境雪原的冰晶。

蝉鸣撕破寂静时,陈凡在树根处埋下第三滴精血。琥珀髓凝结的速度陡然加快,树皮上的焦痕褪去后,露出下方刻着的四句偈语:

“仙路重开日,雷火淬凡身。

故人应犹在,明月照前尘。“

月光突然大盛。陈凡抬头望见林沐雪站在实验楼天台,她手中的试管正在析出星砂状晶体,那是《九转金丹诀》记载的“月华凝露“。少女似有所感地转头,眼底金莲绽放的刹那,整株雷劫木的叶片同时指向北方。

江无涯的加密电话在此刻响起。监听频道里传来上级命令:“目标接触者王天龙,系二十年前灭门的金陵王氏遗孤,立即实施...“他掐灭烟头打断道:“申请启动S级预案,这不是我们能处理的范畴。“

东方既白时,陈凡在解剖室画出改良版小还丹的配方。王天龙妹妹的病例摊在显微镜旁,CT片上冻结的神经突触,与雷劫木被封印的灵脉惊人相似。当他将丹方折成纸鹤时,一缕朝阳恰好穿透标本瓶,在瓶内的牛蛙心脏上投射出太极图案。

梧桐树顶突然传来清越剑鸣。陈凡推开窗,看见王天龙正在树下练拳,招式间隐现的云气与玉佩残片共鸣。青年每一拳都震落些许琥珀髓,那些灵液在下落过程中结成北斗阵型——正是霜天剑诀的起手式。

“先生,这拳法爷爷称作'憾山'。“王天龙收势时浑身蒸汽升腾,“但每次练到第七式都会经脉剧痛。“

陈凡抛给他半块玉佩:“明天开始,改练这个。“玉佩在空中展开全息投影,正是仙界最基础的锻体术。王天龙伸手接住的瞬间,祖宅地窖里尘封的青铜剑突然出鞘,斩碎了二十年来囚禁王家的符咒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