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末世恶毒大小姐（4）

改装越野车碾过省道裂缝的时候，仪表盘上的电子钟开始乱码，随着03:47变成88:88，系统突然在沈瑶脑内播放唢呐音效：“友情提醒，原著里这个加油站的丧尸犬特别爱咬AJ鞋哦。”

“呵呵。”沈瑶翻了个白眼，对于系统的恶趣味早已经习以为常，她把粉饼盒摔在真皮座椅上，借势观察后视镜。

路旁倾覆的校车里，某个穿着草莓印花JK裙的丧尸正在啃食安全锤，裙摆随着撕扯动作露出大腿根部的咬痕——新鲜的，泛着石榴汁般的暗红。

晨雾裹着铁锈味漫过加油站顶棚时，沈瑶正踩着十厘米铆钉靴踏进便利店。

店门两侧的玻璃门呈放射状碎裂，开门的瞬间，货架如同被飓风席卷过的肋骨，倒伏在地的闷响惊起几只啄食包装袋的乌鸦。

沈瑶的高跟鞋踩在玻璃渣上发出细碎呻吟，她弯腰捡起半罐滚到收银台底的可乐，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渗进蕾丝手套，凉意沿着脊椎窜到后颈——这里连蟑螂都没留下一只。

系统在她脑内播放起《卡农》钢琴曲，“啧啧啧，宿主不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很适合当惊悚片开场吗？建议开启第一人称视角体验卡，只要999崩坏值……”

“闭嘴。”沈瑶用意识掐断音乐，弯腰查看收银台后翻倒的保险箱。

撬锁痕迹还很新鲜，现金散落处沾着半枚带泥的鞋印——42码运动鞋，后跟磨损严重。

管家握着卫星电话的身影被晨曦拉长投在墙上，鬓角的白霜在阴影里格外刺眼。

连续七次呼叫失败后，老特种兵沉默着将通讯器收回战术背心，转身时军用皮靴碾碎了地板上半盒未开封的避孕套。

“小姐要不要去休息室？”管家用军刺挑开休息室门帘，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单人床下延伸出干涸的血迹，墙上用口红写着歪斜的“SOS“，字母O里嵌着半枚带齿痕的指甲。

沈瑶将铂金包垫在积灰的沙发上，佯装检查美甲：“王叔以前出任务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她故意让尾音带出颤音，余光瞥见老人整理急救包的动作停顿了几秒。

“……1998年印尼排华事件，我们护送侨胞的车队被暴徒围困七天。”管家将压缩饼干撕成小块泡进保温杯，“暴徒会先把女人指甲染红，这样砍下来的手指比较像鞭炮碎屑。”

保温杯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老人眼角的伤疤。沈瑶突然意识到，原著中这个死于丧尸围攻的老兵，或许比她更适合末世的生存法则。

当系统第N次试图推销痛觉屏蔽剂时，她破天荒认真考虑起了贷款购买的可能。

枪栓拉动的金属脆响从屋顶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小丫头，你们的轮胎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呢。”

孕妇阴测测的声音比昨夜在国道哀求时沙哑了三度，她握着柄消防斧从货架后转出，沈瑶眯了眯眼，注意到对方隆起的腹部在战术背心下异常平坦——那团填充物边缘露出了手枪轮廓。

与此同时，十几道人影从各个角落浮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拿美工刀的初中生手抖得像是癫痫发作，戴金丝眼镜的便利店店员不断推着并不存在的眼镜，五个纹身壮汉的砍刀倒是稳如磐石，最后方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拆卸越野车后轮，动作熟练得像是4S店技师。

“一半的物资换你们安全离开。”脖颈上纹着蛇形刺青的光头壮汉冷笑着用刀尖挑起沈瑶一缕卷发，“很划算吧？现在可是末世，看到我身后这些人了吗，他们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无法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呵呵，要是没了你边上那个老头，你怕是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沈瑶余光瞥见管家正佝偻着背咳嗽后退，战术靴后跟悄悄抵住输油管接口。

她点了点头，对此颇为赞同，“嗯，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无法理解。”

话音未落，她突然摘下手腕上的宝格丽手镯抛向空中，钻石折射的炫目虹光里，对面几人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就在这个瞬间，老人突然暴起踹断输油管。

汽油喷溅的滋滋声与系统惊慌失措的机械音同时响起：“等…等会儿………我擦，宿主你是在作死吗？该操作致死率高达87%！”

“接着！”

管家沙哑的嘶吼盖过电子音。沈瑶接住抛来的车钥匙时，孕妇终于扯出填充物下的信号枪。但老人弹开的Zippo打火机已划过抛物线，坠入漫溢的汽油河。

第一朵火焰绽开的瞬间，便利店深处传来货架倒塌的轰鸣。

三个穿西装的暴徒抱着轮胎窜出火海，其中一个的领带正引燃他怀中的备用油箱。初中生尖叫着撞向同伴，美工刀插进秃顶男人脖颈时爆出的血花，比他手中棒球棍上的签名更鲜艳。

“闭气！”

沈瑶被推进越野车的刹那，后视镜映出一副超现实图景：

金丝眼镜店员正徒手撕开孕妇的假肚子找手枪，五个纹身壮汉在火海中互相推搡，而那个JK丧尸不知何时爬到了加油站顶棚，燃烧的草莓裙摆活像面招魂幡。

防弹车窗隔绝了人间惨嚎，却挡不住通风口钻进的焦臭味。

管家猛打方向盘撞开路障时，沈瑶看见后视镜里整个加油站正在塌缩成黑洞，无数着火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扑火的飞蛾又像坠落的星群。

“宿主！！！本系统也是有脾气的！你知不知道你一直这样，我也会……”

“咦，等等，怎么宿主你的人设契合度还涨了？”

系统的控诉戛然而止，语气变得十分古怪：“莫非原主林晚就是这样神经兮兮的精神小妹？”

沈瑶已经懒得搭理这货了。

当越野车冲上省道时，她刚舔到唇边混着汽油味的血沫，突然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开始蠕动，那不是晨雾——是数以百计被爆炸声吸引的丧尸，它们腐烂的脚掌正掀起遮天蔽日的尘暴。

而在尘暴尽头，一辆改装吉普正如一把尖刀般切开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