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黎民百姓,只有贤德之人,才能被推举为臣!
而王公大臣,只有贤德,才能更进一步!
当‘贤德’成为晋升的阶梯时,不管是不是真的贤德,反正都要争夺‘贤德之名’,名望,名声,名头……
所以,弃在人王之台时,当着人王的面,毫不客气地请令为司稷,还借人王之势,把稷,连同他是创造稷的人,这份名声传播到四面八方,以此获得名望!
再自请为司稷,牢牢把控这份权柄,而不被他人夺去。
光明正大,在众大臣面前,他们自然不敢当着人王的面做手段,而人王也不可能私下贪墨这一份功绩,毕竟大臣们的眼睛都盯着他呢。
当然,这只是弃的想法。
这个时代,毕竟是真的有贤德之人的……虽然弃还不能确定是谁,也不能确定人王是不是其中之一。
此刻,弃还不能信任人王,也不可能把与稷配套的畎亩法交由人王处理。
毕竟人王不可能为弃亲力亲为,这畎亩法一旦落入人王部落,必定会被那些有眼见,追求贤德之名的人插足……说到底,弃不想把这份功绩分给这些人。
而祝融部落就不同了,人王部落的贤德作风虽然影响了众多部落,但他们部落中没有人王,所以他们会顾忌人王部落的司稷,畏惧人王部落的人王。
这是和放勋学的……
也就是人王的第二子,同时,依照弃的眼见来看,这放勋就是后世的帝尧。
放勋此时,在人王部落中的贤德之名不大,远不及人王的第一子·挚。
但是在其余部落,放勋的名声很大,特别是东南方向的部落,可谓是青年一代第一人。
因为在东南方向,是放勋,母妃的母族·陈丰部落!
在弃发现放勋与自己的母妃一直不注重人王部落,而利用陈丰氏为名头,在外广传名声,获取名望时,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字眼:外戚干政。
……
“人王出山,这人王部落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对于重黎询问为何他不利用人王部落来传播畎亩法,弃舒展眉头,一笑。
道:“我虽然任人王部落的司稷一职,但已经请令,归山耕作,每年立春之时再来人王部落述职。”
“这人王部落,并不是我的母族,我在这里没有势力,恐怕无法有效地传播畎亩法。”
“而我摇山部落势力狭窄,能影响的地方很小。”
“所以,我现在只能相信你。”
重黎默然,颔首道:“此事交给我就是,还请赐教畎亩法!”
弃点头。
直接言:“畎亩法,“畎”为沟,“亩”为垄,一高一低,与大地不齐。”
“此法有两种变化。”
“上田弃亩:若是耕种的位置高于大地,那就将作物种在沟里,而不种在垄上,如此可抗旱存水,挡风遮阳。”
“下田弃畎:若是耕种的位置低于大地,那就将作物种在垄上,而不种在沟内,如此可排水防涝,通风透光。”
……
弃将畎亩法一一说给重黎听,重黎一一铭记。
直到有族人前来通传,言说咸黑已至,弃才停住,他对重黎道:“我说的这些你只需转述给善于耕作的人听,他们会知晓其中奥秘。”
重黎与弃拜别,就此退去。
而咸黑还未入屋内,弃先对族人道:“羿从昨日起就陷入顿悟当中,这个时候都没有醒来,我还需留在人王部落几日,但族中的事情却是等不了了。”
有着山的意志,弃能隐隐感觉到,凿齿已经开始动手,在召集那些听令于他的族人去猎杀他安排的‘水怪’。
人王也准备进行人道祭祀……
如此,也该让羿回去与凿齿对上一对,以及筹备祭祀的事宜了。
那族人等着弃的安排,就听弃道:“你们直接把羿放在车上,任他去参悟,我将那万年狐妖交给你们,它能护你们一路上的周全。”
弃准备留下白狼,同时也留下了白狼脖颈上的九尾老狐的心脏,只要这老狐敢异动,弃能随时杀死它。
当然,若是九尾老狐敢用族人来要挟他……
弃可不是会被要挟的人,在他眼中,族人的死只会成为摇山部落下一代的养料。
“去吧…”
“是!”
族人离去,那咸黑也在此时进入屋内,弃也起身迎接。
“司稷大人果真天赋异禀,不过几日就感悟到了归藏八气,如此,我在今日带你去人王内阁挑选一件宝物后,就可带你去归谷寻找属于你的占卜之器。”
咸黑为巫宫的巫者,在职位上,像他这样的巫者还有四位,每一位都与司农、司寇这些官职相等。
咸黑不由感叹,才几日,弃就站在了与他等同的位置。
只是,这个位置太过虚浮了。
他心中暗自摇头,不明白为什么人王会在这个时候,把弃摆在这名醒目的位置上。
幸好……弃很聪明,选择离开人王部落,归山耕种。
如此,弃既保全了自己以及司稷的权柄,又能不被人王部落中任职的有心人所算计,等到他成长起来,声望足够,利用稷种积累贤德之名,那时就可毫无顾忌地来到人王部落……
咸黑心中思绪涌动,作为人王部落的大臣,他看过太多为了贤德之名而明争暗斗的场面。
对于弃的这一手明退暗进,实在是赞叹。
或许……等他也被众人注视,声望鼎盛的时候,也退一退……退总比败得好。
“咸黑巫者在想什么?”
弃好笑地看向咸黑。
咸黑面上讪讪,转了个话题道:“今日传闻一件怪事,不知弃可清楚。”
叫了一次司稷就够了,咸黑再怎么说,也是弃在巫道占卜上的引路人,他可不会自贬自身,而弃也没有将这虚假的尊贵放在心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也有阶级,他此时的地位来源于人王所赐,借助了人王之势,而不是自己势力。
他很清楚,所以很谦逊。
“有劳咸黑巫者告明,这所谓的怪事是什么。”
咸黑一笑,抬手一请。
二人一边前往人王宫,一边交谈,咸黑思索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