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要秋试了!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要秋试了!

这半个月是忙碌的半个月,也是幸福的半个月。

天机馆的生意更火爆了,毕竟现在包悟来的名声更大了!

自从上次青云观里表演过白日飞升,包家就成了京师之中最重要的道门圣地。

不要说那些吃饱了撑的想寻仙遇美女的无聊举子,便是陶仲文与蓝道行门下的道士们,也有很多跪在包家门前哭得死去活来想被包神仙收入门墙的。

只不过为了京师道门的和谐考虑,包大农一律不收罢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包大农看不上那些傻道士,一个个只会吃斋念经混吃等死,你以为我包家是养大爷的地方吗?

没错,我家包神仙一样是个只会吃斋念经混吃等死的废物,可那废物是我包大农的爹,你们又不是我爹,我凭啥养你?

所以包大农毫不客气地回绝。

包大农看的明白着呢,这历朝历代,哪门哪派,创业之时,都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至于自己上位了,则要旁人都要温良恭俭让,那些个来拜师的道士个个是心地纯良之辈,可要说将包家忽悠人赚大钱的事业发扬光大,还得靠广坤和尚和苗瞎子这样的人才。

这半个月之中,牛五去烟花巷中给相好的粉头赎了身,铁蛮与王二妹办了喜事。

西山上的事情进展也很顺利,那些瘦骨嶙峋的牛儿经过这十几天的精心喂养,再过两天就可以产奶了。

那些个流民四处打草来喂牛,牛拉的屎也不能浪费,包大农让他们把牛屎都收集了起来晒干,到时候可以用来烧锅!

毕竟这年头,木柴也是很值钱的。

包家也做好了一切准备。

包大农早就想明白了,她顾秋梧之所以卖不出去牛奶,道理很简单,西山的卫生环境太差,那些动手的都是些流民,命都保不住,谁有心思洗手啊!

那牛奶本来就是最容易被污染之物,这样生产出来,再隔一夜送到市场上售卖,自然吃了要拉肚子了。

因此包大农要做的很简单!

那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巴氏消毒法,只要将用锅子将牛奶煮热到五六十度,加热半个小时,就可以起到消毒保鲜的作用,而且牛奶之中的营养物质也不会大幅度流失。

“对不起您老了!”包大农嘿嘿一笑,心道:“以后这世上可没什么巴氏消毒法,只有包氏消毒法了!”

这事如果放到旁人身上,想从头再来自然很难,可他包家住的是啥地方?

浴池啊!有名 虎坊浴池啊!

院子后面,六个烧开水的大锅大灶正长着野草呢。

有这几口大锅,有多少牛奶可以消毒啊!

至于控制温度,包大农也想好了,自家可还养着两个铁匠呢!

铁三锤和铁蛮两个对包大农那是感恩戴德!

不是包大农,他铁蛮哪来的钱再说一房媳妇?

现在铁蛮白天干活卖力,晚上干别的也很卖力!

他们父子这辈子都是和火打交道,那火苗是好是坏,那锅里的水是冷是热,不过是看一眼的事情。

炉子太久没用了,包大农还没开口,铁蛮的大舅子王保就带着几十条大汉来了,不用给钱,只管一顿饱饭就成。

包大农笑的睡觉都要醒过来,那几十条大汉却在梦里又一次举起了包家的酒壶,嘴巴子不争气的流下了口水。

包大农暗自得意,自己这一回可是要大发洋财,那心情能不高兴吗?

但是最让包大农高兴的事情是,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书呆子徒弟——徐文长和归有光,终于学有所成!

被关了几个月,徐文长和归有光两个都胖了,白了,有了一些堂皇气象了,包大农老早叫人做了几身像样的衣衫给二人换上,果然是仪表堂堂!

包大农给了二人一大笔银子,由牛五伺候着,住进了京师之中最著名的悦来客栈!

两个人一露脸,整个京师都轰动了!

本来自从徐文长和归有光两个恶了李春芳之后,便销声匿迹,再无消息,便是后来李春光实名写了揭帖与二人讲和,这二人还是鸿飞渺渺,杳无踪迹,市面上甚至有人传说这二人早就被李春芳害了,所以李春芳后来写了揭帖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那李春芳听到这等流言也是大呼倒霉,他不过是书生意气,与徐文长争一口气罢了,哪想到到了这时,居然成了传说中嫉贤妒能的反面教材?

听说徐文长与归有光又一次出现在市面上,自己的杀人嫌疑终于洗脱,李春芳总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自此以后,每次李春芳见到旁人,总要对徐文长归有光盛赞一番。

人靠衣服马靠鞍!腹有诗书气自华!

此二人这两样全占了!

鲜衣怒马,奴仆成群!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文长和归有光两个游走在京师内外。

各种各样的诗文聚会,翻着花样的放浪形骸!

一时间,徐文长归有光二人的名声,响彻京城内外!

正所谓秋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徐文长与归有光两个都是久试不第的老举子,这一番还没中举,先享受了人生。

这一日他二人又是打马游街,诗酒唱和了一整天,回到悦来客栈,已然是半夜了。

归有光先去洗漱,完事后却见徐文长推窗远眺,热泪盈眶。

归有光心里诧异,只见徐文长回过头来,道:“归兄,想我徐渭空有才名,却是久历科场而长败,这几日人间的荣华,世间的富贵,那是都看的遍了,要说起来,这都是拜了恩师的所赐啊!”

归有光点头道:“徐兄说的是!太史公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恩师于你我,有再造之恩,却无点滴索取,此等为人,可叫你我如何报答?”

徐文长怅然道:“这几日,我时常想,恩师将你我关起来读书这么久,如今临近秋闱,却让你我偷偷离开包家,又给了你我这么多银钱,为的便是让你我在读书人中多一点点名气,他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他是道门中人,不慕虚名,只不过盼望着你我做弟子的有个好的前途,他老人家便高兴不已了,可是你我身为人家的弟子,岂能这般无耻!”

归有光也点头道:“徐兄说的没错,恩师想必是怕那些尘俗中人,觉得你我若是拜在他的门下,便要瞧不起你我了,咱们恩师对你我,真是没的说!可是你我该如何做呢?”

徐文长擦了擦眼泪,道:“这事其实也简单,明天你我做一张横幅,上面写上一行大字:包小神仙门下走狗徐渭、归有光,如何!”

“好!”

归有光拍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