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自1981年世界银行向中国提供第一笔贷款支持大学发展项目以来，截止到2020年5月30日，世界银行对中国的贷款总承诺额累计超过652亿美元，共支持了442个发展项目，还在执行中的项目有103个，贷款规模在世界银行借款国中位居前列。世界银行支持的项目几乎遍布中国各省、市、自治区和国民经济的各个部门。贷款项目主要集中在环境、交通、城市发展、能源、水资源管理、人类发展等领域，但各个领域的项目重点都根据中国项目发展需求的变化而进行调整。[1]

2020年正值中国与世界银行合作40周年，双方的关系也迈向一个新阶段。鉴于中国现已进入上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并超过世界银行“毕业讨论收入”，2020—2025财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别伙伴框架》（以下简称《国别伙伴框架》）（CPF）对世界银行业务进行了重新定位，以保持与中国强有力的合作，但随着贷款的减少，这一合作将越来越具有选择性，重点关注中国仍然面临的某些制度缺失，以及中国对全球公共产品的贡献。这种转变与中国自身的发展战略相符。[2]

为落实这一转变方式，世界银行新的对华资金合作需符合相关选择标准，IBRD贷款[3]将逐步减少。世界银行对华业务还将至少强调以下四个标准：（1）应对区域或全球公共产品问题；（2）促进私营部门发展；（3）支持欠发达地区的关键服务；（4）战略性试点优先发展，特别是在与其他发展中国家有相关性的领域。根据《国别伙伴框架》所示，IBRD贷款将平均每年保持在10亿至15亿美元左右，并将逐步减少；知识合作——包括有偿咨询服务（RAS）——预计将会增加。[4]

1. 有效弥补中国经济建设资金的缺口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确立并坚持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道路。改革开放之初，当时的中国可以说是百业待举，急需大量的经济建设资金，单靠自身的资金积累难以满足发展需要，而且农业、交通、能源、环保、教育、基础设施等领域是私人资金没有能力介入的。世界银行的资金主要投入在这些部门和领域，如黄土高原水土保持项目、结核病防治项目、综合性妇幼保健项目、贫困及少数民族基础教育项目、可再生能源项目、碘缺乏症控制项目、森林资源发展与保护项目等等。截至2018年6月30日，据统计，中国在世界银行各类项目的贷款中，对农业项目的贷款有135.17亿美元，约占贷款总额的22%；对交通项目的贷款有189亿美元，约占贷款总额的30%；对能源项目的贷款有91.44亿美元，约占贷款总额的15%；对城市建设项目的贷款有121.58亿美元，约占贷款总额的19%。其余为工业、环境保护、教育、供水与环境卫生、技术援助、卫生及其他项目的贷款，共计有81.89亿美元，约占贷款总额的14%。世界银行援助贷款对于弥补中国经济建设资金缺口特别是当时外汇缺口，以及调整产业结构、发展经济起到了重要作用。[5]

2. 培养中国大批经济建设人才

中国与世界银行贷款以及合作的过程，加速了中国的人才培养，特别是有利于涉外人才的培养与提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首先，世界银行对每个项目的贷款，都包括人才培训的部分。其次，中国在利用世界银行贷款的项目中，有些项目是直接进行咨询和技术援助的项目，如环境技术援助项目、财税技术援助项目、辽东湾石油评价与技术援助项目等，在接受技术援助的同时，中国的自有技术得到了提升，人才得以培养和提高。第三，世界银行贷款虽然有着优惠的贷款条件，但是从申请、鉴定、准备、评估、谈判、批准、采购、招标、支付、报账执行、监督、项目后评价等，都有一套复杂的程序规定。为了更好地执行世界银行贷款项目，从中央财政到地方财政，项目主管部门、执行单位都成立了贷款项目办公室，参与项目的工作人员在项目执行中得到了锻炼和提高，培养了一批涉外的谈判、金融、财务、管理、外语、工程、法律人才，特别有利于提高中国项目管理的水平和项目的效益。[6]

3. 带动中国相关产业的发展

截至2020年5月30日，中国引进世界银行贷款承诺额累计超过652亿美元，贷款规模在世界银行借款国中位居前列，共支持了442个发展项目，目前还在执行中的项目有103个，几乎覆盖中国所有省、自治区、直辖市。1984年2月，中国与世界银行鲁布革水电项目批准实施。该项目引进的先进管理经验，包括首次在土建工程中采用国际竞争性招标方式，选聘国外公司参与项目土建施工等，在中国引发了“鲁布革冲击波”。世界银行贷款项目在中国运行40年来，在项目竞标、采购中，中国一批承包商伴随着项目成长壮大起来，并且走出国门，参与国际竞争。一些国内采购带动了如车辆、机器、拖拉机、农用机械、化肥、运输设备、电机和电站、工业设施、硬件、通信系统、电信系统、信息系统、教科书、家具、零配件、原材料等方面的发展，促进了中国企业竞争力的提升。[7]另外，世界银行贷款项目中的土建部分，几乎都是由中国的承包商中标，也为中国相关行业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机会。

4. 促进中国经济体制改革

中国不仅利用世界银行的贷款填补了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资金缺口，还以世界银行贷款为载体，吸收世界先进知识、理念、经验和技术，促进了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世界银行项目往往与投资、研究、培训相结合，能够产生较佳的实际效果。世界银行与中国的知识合作，为中国提供了可借鉴的宝贵经验。如果将世界银行对华贷款比作改革开放之初向资金短缺的中国“输血”，那么世界银行项目所带来的先进知识、发展理念和制度创新为中国提供了长久发展的“造血功能”。

世界银行还在中国进行经济调研，为中国提供经济分析和政策咨询。1980年5月，中国刚一恢复在世界银行合法席位后，世界银行便和中国合作撰写了《中国：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报告，为中国与世界银行开展贷款合作奠定了基础。1985年，中国与世界银行联合举办了“巴山轮会议”，形成了关于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过渡步骤、宏观调控的手段，以及条件的专题报告，积极推动了中国经济体制改革。[8]截至2010年，中国与世界银行合作开展了上百项经济调研，编撰了近200篇调研报告，为推动中国进一步深化改革和重大体制创新提出了不少有益的政策建议。

5. 树立中国国际舞台新形象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多边发展援助机构，世界银行在向中国敞开合作之门的同时，也为中国提供了参与国际事务、亮相国际舞台的机遇。40年来，中国作为世界银行的重要成员国，积极参与世界银行内部治理改革，引导世界银行的政策和业务向着更加客观公正的方向发展。

2009年，为支持世界银行应对金融危机，中国积极参与国际金融公司全球贸易融资计划，购买15亿美元私募债券，用于支持发展中国家的贸易融资，为加强南南合作，共同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发挥了积极作用。2010年4月25日，世界银行落实20国集团匹兹堡峰会共识和2009年世界银行年会有关治理结构改革的决定，就投票权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和转轨国家转移3.13个百分点达成一致。中国的投票权由2.77%增加到4.42%，跃升为第三大股东国。[9]

世界银行前行长佐利克指出，中国在帮助世界实现消除极度贫困的千年发展目标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从1981至2004年，中国成功让5亿多人摆脱了极度贫困，这显然是有史以来反贫困斗争取得的最伟大的飞跃。[10]中国的努力确保了世界千年发展目标中减贫目标能够实现。中国在与世界银行的合作过程中，可以通过世界银行向其他发展中国家传播成功的发展经验，为这些国家摆脱贫困提供有效的途径。作为世界银行的第三大股东国，中国将带来更多的机会、责任和期待。

---

[1] 世界银行官网：《世界银行集团中国业务概览》，2018年，https://www.worldbank.org/。

[2] 世界银行官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别伙伴框架》，2019年，https://www.worldbank.org/。

[3] IBRD贷款，即国际复兴开发银行贷款。IBRD的资金来源为世界资本市场发行债券，因此IBRD的贷款称为“硬贷款”。

[4] 世界银行官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别伙伴框架》，2019年，https://www.worldbank.org/。

[5] 李莉：《世界银行贷款项目对我国的影响》，《价值工程》，2006年第12期。

[6] 李莉：《世界银行贷款项目对我国的影响》，《价值工程》，2006年第12期。

[7] 李莉：《世界银行贷款项目对我国的影响》，《价值工程》，2006年第12期。

[8] 新华网：《平等合作互利共赢——中国与世界银行合作30周年述评》，2010年9月14日，http://www.mof.gov.cn/zhuantihuigu/cw30/cfwzc/201009/t20100914_339052.htm。

[9] 新华网：《平等合作互利共赢——中国与世界银行合作30周年述评》，2010年9月14日，http://www.mof.gov.cn/zhuantihuigu/cw30/cfwzc/201009/t20100914_339052.htm。

[10] 世界银行前行长佐利克：《世界银行将继续与中国合作》，《中国证券报》2010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