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推开花店仓库门时,灰尘在阳光下飞舞。她需要整理一批旧花瓶,却意外在角落的木箱里翻出一个沾满灰尘的素描本——封面是顾明渊大学时的笔迹,写着“给林夏的100种未来”。她颤抖着翻开,第一页是他画的她低头插花的模样,右下角写着“2020年3月,雨夜前的最后一次见面”。素描本的后半部分空白页上,夹着一封未寄出的信。她认出那是分手前夜的笔迹:“夏夏,当我拿到父亲手术费用的账单时,我像个被抽空的玻璃容器。他们说林家破产是顾氏撤资的连锁反应,而我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如果告诉你真相,你会恨我吗?但我更怕你因为我而背负家族债务的枷锁。等我解决这一切,我会带着完整的自己来见你。明渊。”信纸边缘的泪痕已褪色,但林夏的指尖仍能感受到当年他写下这些字时的绝望。她突然想起,那天雨夜他赶来花店时,衬衫口袋鼓鼓的——原来装的是这封信。手机震动,陈薇的语音消息炸进来:“夏夏!我查到了当年顾氏撤资的内幕!根本不是单纯的商业决策,是顾明渊他爸为了逼你们分手,故意设的局!林家其实是被陷害的!”林夏踉跄着靠在货架边,喉咙哽住。原来,顾明渊父亲早知林家资金链有问题,却选择在最关键时抽回投资,导致林家债务崩盘。而顾明渊被蒙在鼓里,以为只是家族商业策略,被迫用分手来“保护”她。“他当年承受的不只是家庭压力,是亲手毁掉你的世界的愧疚!”陈薇的声音带着怒意,“你现在要做的,是撕开这些谎言的镜面,让他看清真相!”花店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夏慌忙收起素描本,抬头却见苏瑶站在门口,妆容依旧完美,却透出慌乱:“林小姐,顾总出事了——镜面花海的测试装置突然故障,玻璃片碎裂伤了工人!他需要你过去处理。”医院走廊里,顾明渊的衬衫溅满血渍,指尖包扎着玻璃划伤。他瞥见林夏手中的素描本,瞳孔骤缩:“你……找到了?”“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真相?”林夏的声音在颤抖。他苦笑:“我以为沉默能让你更快忘记我,重新开始。毕竟,林家破产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总比你知道我父亲的手段好。”苏瑶突然插话:“顾总现在需要休息,林小姐还是先处理花艺事故吧。”她欲夺走素描本,却被林夏避开。本子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票据——顾明渊当年为林家垫付的部分债务还款单,日期在分手后不久。“你一直在偿还……”林夏的眼泪终于落下。顾明渊握住她的手,伤口渗出血迹:“我以为这是赎罪,直到今天才发现,我欠你的从来不是债务,而是坦诚。”事故现场,破碎的镜面花海散落一地。林夏蹲身拾起玻璃片,锋利的边缘划破指尖,血珠与花瓣混在一起。顾明渊本能地冲过来包扎,却被她拦住:“让我来。”她用他教过的方法止血,动作轻柔如当年照顾他的胃病。“误差值0.2%,是因为动态调节器的螺丝松了。”林夏检查装置时,苏瑶匆匆修改会议记录的照片突然浮现在她脑海。她调出监控,画面显示苏瑶在测试前故意拧松螺丝。“苏小姐,职场失误可以理解,但恶意破坏……”林夏截住苏瑶欲删除监控的手。顾明渊赶来时,正听见林夏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瑶崩溃跪地:“当年顾总父亲的手术费……是我父亲挪用公款填补的!他为了救自己儿子,却害得我家里破产!我恨林家,更恨你明明知情却隐瞒!”她撕扯着头发,“我替他坐了两年牢,出来后发现他依然爱你,林夏,你凭什么?”真相如暴雨倾泻。林夏望向顾明渊,他瞳孔中的震惊与愧疚交织:“苏瑶……你父亲的事,我不知情。但当年手术费缺口,确实有部分来自非法渠道。”他转身冲向办公室,翻出尘封的财务报表,泛黄的记录上,赫然写着“苏家挪用资金填补缺口”的备注。深夜,林夏在花店修复镜面花海。每一片玻璃的裂痕都被她用金箔填补,像缝合伤口的丝线。手机响起,顾明渊的声音沙哑:“苏瑶被停职调查了,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当年你知道所有真相,还会离开吗?”他问。林夏望着倒映在玻璃上的星空,轻声回答:“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就像现在,我们用金箔修补裂痕。”窗外,栀子花的香气渗入月光。他们的影子在破碎又重组的镜面中,终于拼成完整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