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菲奥娜看着赫尔莉那副几乎要哭的模样，她环抱着双臂，刻薄的话语像是连珠炮一样射出。

“怎么？被我说中了？听说你搬出那个破宿舍了？”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赫尔莉，语气里满是炫耀和恶意。

“终于想通了，找了个不知名的老男人把自己卖了？也是，你这张脸蛋，除了当个玩物，也没别的价值了。”

夏安礼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红色警报，血压也跟着一路狂飙。

【压力值+10】

【压力值+15】

【警告！压力值已达95！即将超过临界点！】

赫尔莉的脸已经彻底没了血色，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想反驳，可菲奥娜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钉子，将她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是啊，她确实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帮助，住进了单人公寓，甚至还收到了金币。

在别人看来，这和被包养有什么区别？

羞辱和绝望像是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我草！”

现实世界里，夏安礼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什么叫傍上老男人？什么叫当个玩物？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玩家！是引导者！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屏幕上，赫尔莉的模型已经低垂着脑袋，那副样子，让夏安礼心头火起。

他绝不能让自己的电子女友受这种委屈！

【面对菲奥娜的羞辱，你选择：】

【1.用金币砸她的脸，让她闭嘴。】

【2.转身离开，不与她一般见识。】

【3.亲自开口，为赫尔莉正名。】

这还有什么好选的？

用钱砸这种人，只会让她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对赫尔莉的羞辱也会变本加厉。

夏安礼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戳在了第三个选项上。

就在菲奥娜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来彻底击垮赫尔莉的心理防线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书店里响起。

那声音不属于任何一个在场的客人，它不响亮，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仿佛是直接在脑海中回荡。

它平静，空灵，不带任何情绪，却蕴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菲奥娜。”

菲奥娜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但书店里除了几个被吓到的客人，根本没有可疑的人。

“谁？谁在装神弄鬼！”

那个声音没有理会她的叫嚣，继续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陈述着。

“赫尔莉小姐的资助，来源于对其学术天赋的投资，一种你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触及的领域。”

“你说什么？”

菲奥娜的脸色涨红，这句话比直接骂她还要让她难受。

“至于她阅读的书籍。”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是“看”了一眼书架上的通俗小说。

“是高强度脑力劳动后，必要的精神调剂。有些人的心智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维持平衡，而有些人……则不需要，因为她们从不曾让心智达到需要调剂的高度。”

这番话让周围的客人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看向菲奥娜的表情也变得古怪。

这哪里是解释，分明就是指着鼻子骂菲奥娜头脑简单。

“你……你胡说八道！”

菲奥娜气急败坏，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无形的手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她重新将矛头对准了赫尔莉，声音更加尖利。

“投资？调剂？说得好听！她就是个连课题都完不成的失败者！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

赫尔莉的身体又是一颤。

然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赫尔莉。”

赫尔莉下意识地抬起头，那双迷茫的眼睛里，似乎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光。

是引导者……是他。

“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看。”

口袋里的东西？

赫尔莉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那封来自伯爵的推荐信。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听从了这个指令。

在菲奥娜和所有人的注视下，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信。

信封是上等的羊皮纸，封口处，一枚鲜红的火漆印章完好无损，上面是一个复杂的家族纹章，散发着淡淡的魔力波动。

即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封信的分量。

“一封信？一封信能证明什么！”

菲奥娜嘴上虽然强硬，但当她看清那个纹章时，瞳孔却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是……城西那位实权伯爵的纹章！

她父亲想尽办法都递不上话的那个伯爵！

“打开它。”

那个声音命令道。

赫尔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撕开了火漆。

她将信纸展开，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字迹和那位伯爵的亲笔签名。

虽然没有大声念出来，但仅仅是展开的动作，以及那无法伪造的贵族信笺，就足以说明一切。

菲奥娜的脸色，在这一刻，从涨红变成了惨白。

她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能让伯爵亲笔写推荐信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口中的“失败者”和“玩物”？

能资助这种人物的“老男人”，又会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她的家世，在这封信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这次，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

“天呐，那是伯爵的亲笔信……”

“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菲奥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菲奥娜感觉所有的视线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捂着脸，尖叫一声，狼狈地推开人群跑出了书店。

随着菲奥娜的逃离，书店里的压抑气氛瞬间消散。

赫尔莉看着手中的推荐信，又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声音的存在。

【压力值-50】

【当前压力值：45】

【状态：低压】

屏幕上的数值变化，让夏安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靠在椅子上，感觉比自己加班完成了一个大项目还要爽。

电子女友也是有尊严的！

而游戏里的赫尔莉，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收起信，走到那个摆满了通俗小说的书架前，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

她伸出手，拿起了那本《星辉下的恋歌》，又挑了几本类似的故事，紧紧地抱在怀里，走向了柜台。

引导者……

这个词汇的重量，已经和最初完全不同了。

那不仅仅是帮助。

是救赎，是庇护，是一种……她未能体验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