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奇遇
- 最强掠夺者:轮回诸天从山贼称尊
- 文东熙来
- 4534字
- 2025-06-18 14:28:24
深山大林里,血色夕阳把岩石染得像浸了血。
林劫蹲在一块棱角分明的山石后,拇指摩挲着腰间那把缺口的雁翎刀。
刀身映出他轮廓锋利的脸,左眼角有道两寸长的疤痕,从眉骨斜贯到下颌,像是被野兽抓出来的。
“头,那商队该到了吧?”身后传来压低的声音。
猎户老张缩在灌木丛里,枯枝戳得他后颈生疼,可他连动都不敢动——这是林劫立的规矩,埋伏时半分动静都不能出。
林劫没回头,目光扫过山道拐弯处。
他记得很清楚,三天前在山脚下的茶棚里,那个穿青布衫的账房喝多了酒,拍着胸脯说“东家要往城里送三十箱药材”。
山贼这行当,靠的就是耳聪目明,林劫在这青岚山混了五年,早把周边十里的商路摸得透熟。
“再等半柱香。”他声音像浸了冰水,“老张,你记不记得三年前?”
老张一怔,喉结动了动。
三年前的雪夜他记得太清楚——林劫被姓林的族人用柴刀赶出家门,说是“克父克母的灾星”。
那孩子当时才十三岁,裹着条破棉絮在雪地里爬,是老张打猎回来撞见,给了他半块烤麂子肉。
后来林劫带着他和几个老弱山贼占了青岚山,倒真把这山头盘活了。
“弱肉强食。”林劫指尖轻轻敲了敲刀鞘,“我娘咽气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被族人扔到乱葬岗时,我躲在草堆里看,野狗把她的手都啃了......“他突然收声,眉峰一挑。
山道下方传来细碎的水声。
林劫的呼吸骤然轻了。
青岚山深处有条暗河,平时根本听不见响动,可此刻那水声里混着利器划破空气的“嘶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水里穿梭。
他猫着腰爬到崖边往下望,瞳孔骤然收缩。
山脚下的浅滩上,一个穿月白裙的姑娘正被三个怪人围攻。
那三个怪人生着靛蓝色鳞片,双腿连成鱼尾,手里握着带倒刺的骨矛。
为首的鲛人首领额间有枚珍珠,正用嘶哑的口音吼道:“交出共鸣之力!
水族圣女的血,能让我突破气海境!“
姑娘后背抵着块礁石,怀里还抱着个油皮包裹。
她发间的木簪断了半截,几缕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可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你们鲛人族当年屠我渔村,现在还想夺我血脉?
做梦!“
林劫的手指在山石上抠出个白印。
他认出那姑娘是最近在青岚镇卖珍珠的采珠女,总蹲在街角的槐树下,有人问价她就笑,可要是有地痞想占便宜,她能用蚌壳划开对方的手腕——这姑娘看着柔,骨子里硬得很。
“头,那是......”老张刚要说话,被林劫反手捂住嘴。
少年的掌心有层老茧,压得老张牙龈发酸。
林劫盯着那三个鲛人,喉结动了动。
鲛人族的消息他听说过,说是在南海有片水泽,专吃活人修炼。
可这三个鲛人的气息......他眯起眼,突然发现那首领腰间挂着个玉牌,刻着“玄”字——玄宫境!
“玄宫境的高手,怎么会追个采珠女?”林劫心底泛起寒意。
他现在不过是炼体九重,离气海境还差着道坎儿,可那姑娘要是死了,青岚镇就少了个能说上两句话的活人。
他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玉佩——那是他娘留的,上面的“林”字早被磨得看不清了,可每次摸到,他就想起娘临终前说“劫儿要活,要活成最狠的狼”。
“老张,你往东边跑,引开可能的后手。”林劫把雁翎刀塞进老张手里,“要是我没回来,青岚山的存粮在第三棵老松树下,够你吃半年。”
老张刚要喊“头你疯了”,就见林劫像条影子似的窜了出去。
少年的身法奇诡,明明在山石间跳跃,可落地时连草叶都不晃,这是他在山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狸猫步”,寻常人根本瞧不清轨迹。
“嗤——”
骨矛擦着陈明珠的耳际扎进礁石,溅起火星。
她咬着牙甩出袖中银梭,却被鲛人首领抬手震碎。
那首领的鱼尾拍在水面,激起半人高的浪,浪里裹着细如牛毛的冰针,直往陈明珠面门刺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半空扑下。
林劫的右腿像钢鞭般抽在鲛人首领后颈,这一腿他用了十足力道,连山石都能踢裂。
可那首领的鳞片突然泛起蓝光,竟把这一击卸了七分!
“哪里来的蝼蚁?”首领反手抓向林劫咽喉,指甲尖泛着幽绿的毒光。
林劫腰肢一拧,整个人像条滑不溜秋的鱼,竟从那巨掌中钻了过去。
他反手抽出怀里的短刀——这是他用兽骨磨的,淬了山涧里的蛇毒——朝着首领后心扎去!
“砰!”
两股力道相撞,林劫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礁石上。
他嘴角溢出血沫,却笑了:“玄宫境又怎样?
老子在雪地里跟饿狼抢食时,可没怕过!“
陈明珠趁机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才看清救她的是青岚山那个有名的“疤面山贼”。
她记得上个月自己被地痞围堵,是这山贼甩了块石子,直接打碎地痞的膝盖骨。
此刻他站在水里,破布衫被血浸透,可眼里的光比刀尖还利。
“共鸣之力......”鲛人首领突然盯着林劫,浑浊的眼珠泛起红光,“你身上有......”
话音未落,林劫突然感觉眉心一热。
眼前浮现出金色的数据流,像活物般钻进他的瞳孔。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响:“检测到可掠夺目标——玄宫境鲛人(水遁术·小成,冰针淬毒术·入门)。
是否掠夺?“
“抢!”林劫在心里吼道。
刹那间,他感觉有滚烫的液体灌进经脉。
原本生疏的水遁术突然变得稔熟,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周围水流的走向。
那鲛人首领正扬起骨矛,林劫脚尖点水,整个人如游鱼般窜出,竟在水面上踏出一串涟漪!
“你......你怎么会水遁术?”首领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慌乱。
林劫没答话,他的右手按在水面,按照刚掠夺来的术法运转。
暗河的水突然沸腾起来,形成一个漩涡,把首领的鱼尾死死缠住。
他趁机欺身上前,短刀抵住对方咽喉:“老子的本事,多了去了。”
“噗!”
刀入肉的声音很闷。
林劫抽回短刀时,瞥见陈明珠正盯着他,眼神里带着探究。
他这才惊觉,刚才掠夺时,自己周身泛着淡金色的光——那光太淡,可陈明珠的眼睛太尖。
“你......”陈明珠刚开口,林劫就抹了把脸上的血,扯出个痞笑:“我娘说我是麒麟转世,家族秘传的玩意儿,姑娘可别往外说。”
陈明珠没接话,目光落在他握刀的手上。
刚才那招水遁术,分明是鲛人族不传之秘,可林劫使出来时,经脉里的气息竟带着几分......熟悉?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油皮包裹,里面是族里传下的《水族真解》,封皮上的鳞片纹路突然泛起微光。
“咳咳......”林劫踉跄两步,突然单膝跪地。
刚才掠夺时,那股力量像火团似的在他体内乱窜,他咬着牙硬压,可还是震伤了内脏。
陈明珠上前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后背的伤口,突然一怔——那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到底是谁?”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林劫听得清楚。
林劫抬头看她。
夕阳把姑娘的脸染成蜜色,她发间沾着水草,可眼睛亮得让他想起雪夜里的狼眼。
他扯了扯嘴角:“青岚山,林劫。”
陈明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从怀里掏出颗珍珠。
那珍珠泛着幽蓝的光,凑近了能听见细微的水声。
她把珍珠按在林劫掌心:“我要回水族圣地,那里有能解释你身上异象的东西。”
林劫捏着珍珠,感觉有股暖流顺着掌心往身体里钻。
他盯着陈明珠,突然笑了:“姑娘这是......邀我同去?”
“你救了我。”陈明珠转身收拾油皮包裹,发尾扫过林劫的手背,“而且......你身上的光,和我族里的共鸣之力,很像。”
林劫望着她的背影,指腹摩挲着珍珠。
山风卷着血腥气吹来,他却闻到了一丝甜,像春天里最先绽放的野杏花。
“老张!”他对着山林喊了一嗓子,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收拾东西,咱们要出趟远门。”
陈明珠抱着包裹站在浅滩边,望着血色夕阳里的山贼。
她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怀里的《水族真解》在发烫,就像林劫掌心那抹若有若无的金光,就像他们脚下的暗河,正朝着未知的方向奔涌而去。
暮色漫过青岚山时,林劫的指节还抵着陈明珠递来的珍珠。
那珠子在他掌心发烫,像团活的光,顺着脉络往识海钻。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特殊共鸣体——目标与宿主掠夺系统存在能量共振,建议优先绑定。”
林劫眼皮一跳。
他蹲在礁石上撕了块破布裹伤口,余光瞥见陈明珠正弯腰捡地上的骨矛碎片。
她的裙角沾着血,却还在把油皮包裹里的珍珠一颗颗捡回,动作像在收拾最珍贵的东西。
“姑娘急着回水族圣地?”他故意把声音放得懒散,拇指碾过珍珠表面的螺纹。
系统刚才的提示太突兀,他得先摸清楚这采珠女的底。
陈明珠直起腰,发间那截断簪晃了晃:“水族圣地在南海深处,我阿爹说那是族里最后的血脉庇护所。”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劫腰间还在滴血的短刀,“可方才你用的水遁术...分明是鲛人族禁术,连我族中长老都只在古籍里见过。”
林劫低笑一声,伤口扯得他倒抽冷气。
他故意踉跄两步,让陈明珠伸手扶他:“姑娘记性好得很。
上个月在镇口,你拿蚌壳划花王屠户的手时,我可也在边上瞧着。“他突然收了笑,”但青岚山的弟兄还等着我分今日的’买卖‘,我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跟你走。“
陈明珠的指尖在他胳膊上顿住。
她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山风卷起她湿哒哒的裙角,露出小腿上一道淡白色的旧疤——那是被鲨鱼齿划的,和林劫眼角的疤一样,都是拿命换的活法。
“三日后,青岚镇西头的老船坞。”她从怀里摸出半块贝壳,边缘刻着细密的水纹,“我会在那等你。
要是你不来...“她突然笑了,眼尾弯成月牙,”我就去山上掀了你的聚义厅。“
林劫捏着贝壳,感觉上面还带着她体温。
系统的提示音又响了,这次更清晰:“共鸣体能量波动增强,建议宿主尽快建立联系。”他望着陈明珠转身走向山林的背影,突然喊住她:“陈姑娘!”
姑娘回头,发梢沾着的水珠在暮色里闪。
“你怀里的《水族真解》,”林劫舔了舔嘴角的血,“翻到第三页时,别让旁人看见。”
陈明珠的瞳孔骤缩。
那本书是她阿爹用命换来的,除了她,只有鲛人族的追兵知道里面藏着水族秘术。
林劫怎么会...她再看过去,那山贼已经顺着山壁爬远了,身影融进渐浓的夜色里,只剩一句飘过来:“我这人记仇,救过的人,总得记着还。”
等林劫摸到青岚山山贼寨时,月亮已经爬过寨门的歪木牌。
他踩着满地松针往聚义厅走,越走越不对劲——往日这时候,寨子里该有烧火做饭的烟,该有几个小喽啰蹲在树底下赌钱,该有老张扯着嗓子骂偷酒喝的二娃。
可此刻寨子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了。
他摸出短刀别在袖中,贴着墙根往马厩挪。
马槽里的草料还是干的,说明至少半日没人添过。
柴房的门半开着,地上有半截带血的布片——是三娃的衣服,那小子总爱穿他娘缝的靛蓝粗布衫。
林劫的呼吸沉了。
他顺着血迹摸到聚义厅后窗,透过破纸窗往里瞧——正中央的石桌上摆着半坛酒,酒坛下压着张纸条,墨迹未干:“林劫,你抢了我的商队,杀了我的人。
今夜子时,我来取你项上人头。
铁面狼。“
山风突然灌进后窗,吹得纸条哗哗响。
林劫盯着那“铁面狼”三个字,指节捏得发白。
那是青岚山南边的山贼头子,上个月刚吞并了黑风寨,手下百来号人,各个都背着人命。
他原以为铁面狼还在百里外的黑松林,没想到...
“头!”
身后突然传来压低的喊。
林劫反手扣住来人手腕,却在看清对方脸时松了力——是二娃,左边脸颊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还挂着血。
“老张叔让我在这儿等你。”二娃疼得直抽气,“铁面狼的人下午摸上山,说要咱们交出这个月劫的药材。
老张叔说...说头不在,不能松口。
他们就把弟兄们都绑在柴房,说等子时...“
林劫的目光扫过二娃背后的柴房,透过门缝能看见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摸了摸二娃肿起来的脸,动作轻得像在摸刚下山的小狼崽:“怕么?”
二娃吸了吸鼻子,突然咧嘴笑:“头回来就不怕了。
上个月你带着咱们劫官银,不也把张都头的人耍得团团转?“
林劫也笑了,眼角的疤跟着往上挑。
他拍了拍二娃的肩,转身往聚义厅走。
石桌上的酒坛还剩小半坛,他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
月光透过破屋顶照在他脸上,把那道疤映得像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铁面狼。”他对着月亮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短刀,“你来得正好。”
寨外的山林里,传来狼嚎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