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血腥味闯进了鼻腔,林风揉着酸痛的肩膀,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我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黑?逆天公司又忘记交电费了?等等,为什么有血的味道?难道哪个勇士终于下定决心把公司给炸了?”林风在心里暗暗思忖着。
他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像包裹着无数秘密的迷雾,让他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面对未知,林风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强撑着思绪分析眼前的处境。
“我应该是在加班来着。当时有点饿了,我就打算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林风开始试图从回忆中找到一些线索。
“对了,我记得我进了电梯,然后电梯的厢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衣着奇怪的男人的脸……”
“怪男人!!!我不会是被那个怪男人抓走了吧,现在正在被关在郊外某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想到这里,林风浑身发毛,一股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血腥味,说不定是哪个可怜的人已经被怪男人害死了。下一个不会就是我吧。”
林风感觉一股热血直穿他的天灵盖,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林风读书期间一直是很优秀的学生,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京城的985,毕业那年在800:1的竞争中入职了一家4A级的广告大厂,更是短短数年就成为了公司最年轻的创意总监。
“我的命从来只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就是和他同归于尽,我也不能让他随意玩弄我的生命。”
想到这里,林风打起精神,缓缓的扶着自己背后的墙壁站起身来。由于太过黑暗,他只能摸着墙壁行走,林风决定先去看看血腥味的来源。
“也不一定是有人遇害了,说不定是老天看不下去怪男人作恶多端,要把他收了,让他吐血身亡了。”
绝境之中,林风只能保持乐观,用天马行空的猜想掩盖自己的慌张。毕竟,再坚强的人,遇到生死大事,也很难保持理智。
林风边想边走,血腥味也越来越重,缠绕着他的鼻翼像驱赶不走的幽灵,仿佛把他的灵魂都要浸成血的味道才肯善罢甘休。
这不禁让林风想起小时候过年回村里杀猪,他每次都受不了那个血味,恨不得离三尺远,可是顾辰爱冲上前去看。
为了陪伴顾辰,他就只能强忍着不适。但每当看到顾辰那么开心,他的不适也消散了很多,以至于现在他对血腥味已经很适应了。
“亲爱的,哪里还有时间想顾辰啊。”林风对自己吼道。“每次都抓不住重点,老爱想些有的没的,我服你了。”尽管在很多人眼里林风已经很优秀了,但林风对自己的要求极高,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对自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至于顾辰是谁,林风都已经性命攸关了,我们就先不提他了。
林风终于走到了血腥味的来源,缓缓蹲下身子,摸索着那血腥味到底笼罩着什么秘密。但是紧接着林风的心就落到了谷底,因为无论是他所触摸到的轮廓,还是他所触及的手感,都在提醒着林风,这是一具真实的,人的尸体。
尽管之前已经做过相应的思想建设,但是真正面对现实的残酷,林风还是难以淡定。在他循规蹈矩的好学生的生活中,人的尸体一直只是一个模糊的不切实的概念。
林风的姥姥和爷爷走的早,在他出生之前就离开了人世。姥爷在林风高考的那段时间去世,奶奶在林风毕业那年去世,为了不影响林风的高考与就业,家里人就偷偷瞒着他。他没能见到有些亲人的第一面,也没能见到有些亲人的最后一面。
就在恐惧和伤感交织着包裹林风的时候,巨大的木门炸裂的声响打破了刚刚死一般的寂静,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一阵强光突然刺入了林风的双目,他只能闭上眼睛抵挡这不速之客。
“江河!身为捕快你竟然敢谋杀赵员外?”
“江河?是在叫这具尸体吗?谋杀赵员外?难道躺地上的人是赵员外?可是我不是江河,我是林风啊。”林风暗暗想到。而且都解放多少年了,谁给他封的员外?
随着眼睛慢慢适应光线的变化,林风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但是他看清楚门边站着的人,和电梯里的怪人穿着同样的服装。地上的尸体,也穿着非常古代的衣服,不过他的衣服料子很有质感。
林风努力在门边的人群中寻找怪男人的身影,想找他问个明白,但是发现他只记得对方的衣着,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脸。
“这是cosplay,整蛊游戏,还是……穿越?”
另一个时空。
江河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立刻抬手遮挡。
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没有木质的房梁,没有纸糊的窗户,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透明的玻璃窗。更奇怪的是,他躺在一张异常柔软的床上,盖着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被子。
“这是何处?”江河警觉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他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件奇怪的白色短衣和裤子,料子柔软却从未见过。
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令他困惑:不用蜡烛却会发光的灯,墙上挂着会动的画,一个小方盒子发出滴滴的声音。江河下床时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扁平的黑色物件,上面有块发光的“镜子”。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物件,“镜子”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串数字和一个小箭头。江河如临大敌般后退两步,手本能地摸向腰间—他的刀不见了。
“何方妖物!”江河厉声喝道,摆出防御姿势。但房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冷静,江河告诉自己。作为江州府的捕快,虽然他业绩垫底,但他好歹也经历过无数险境。首先需要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以及如何离开。
他走向窗户,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景象时,差点惊叫出声—数十丈高的奇怪建筑直插云霄,道路上奔跑着不用马拉就能移动的“铁盒子”。
“我这是...到了仙界?还是妖界?”江河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
正当他试图理解眼前的景象时,房门突然打开。江河迅速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怪异服装的年轻女子推着一辆小车走进来。
“林先生,您醒了!”女子惊喜地说,“感觉好些了吗?”
江河警惕地盯着她:“姑娘认错人了,在下江河,江州府捕快。”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林先生真会开玩笑。您昨天被送来时昏迷不醒,可把大家吓坏了。”
“送来?从何处送来?”江河追问。
“电梯事故啊,”女子走近,从小车上拿起一个奇怪的银色物件,“来,量一下体温。”
江河看她伸手过来,条件反射般抓住她的手腕一扭,女子痛呼一声,银色物件掉在地上。
“放肆!”江河怒喝,“对本捕快使用暗器?”
女子惊恐地后退:“林先生!您怎么了?我是护士小王啊!”
江河这才注意到女子并无武功,手腕纤细,被他捏得发红。他连忙松开手:“抱歉,姑娘。在下...确实不认得你。”
护士小王揉着手腕,担忧地看着他:“我这就叫医生来。”
她匆匆离开,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穿着白色长袍,脖子上挂着个奇怪的金属圆盘。
“林风先生,听说您有些记忆混乱?”医生和蔼地问。
林风?江河皱眉。这是把他错认成别人了?还是...他的名字被听错了?
“在下江河,”他再次强调,“江州府捕快。不知为何到了此处。”
医生和护士交换了一个眼神:“您记得今天是什么年份吗?”
“长兴三年。”江河毫不犹豫地回答。
“长兴……”医生皱眉,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林先生,今天是2025年5月16日。您名叫林风,是创佳公司的总监。昨天加班时遭遇电梯事故,被送来医院。”
2025年?江河大脑一片空白。他听说过黄粱一梦的故事,但从未想过自己会一觉跨越千年。
“可有铜镜?”他突然问道。
护士小王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他。江河接过,看到镜中人的瞬间,心脏几乎停跳—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清秀白皙,没有他标志性的浓眉,眼睛比他大,嘴唇比他薄……
“这不是我……”江河声音发颤。
医生严肃地说:“林先生,您可能出现了严重的记忆障碍和人格解体症状。我们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江河被带着做了各种奇怪的检查:被一个巨大的“铁筒”吞进去又吐出来,被抽走手臂里的血,被要求回答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如果您不是林风,您认为您是谁?”
“江河,江州府捕快,专司刑案。”江河疲惫但坚定地回答,“我最后的记忆是收到了一封信,说望舒客栈里有……有一桩案件的嫌疑人。
江河顿了顿,还是没有把自己去望舒客栈的原因全盘托出,而是扯了个谎。在搞清楚一切之前,他还是要有所保留。
医生记录完毕,叹了口气:“林先生,我很负责的告诉您,您的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如果这样只能说明,您患上的是不改变生理参数的心理疾病,暂时诊断为解离性身份障碍伴随记忆缺失。建议您住院观察几天。”
江河不懂这些术语,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既然这些人认定他是“林风”,或许可以利用这个身份获取更多信息。
“多谢大夫……医生,”他学着对方的语气说,“不知...在下的...我的随身物品在何处?”
护士小王拿来一个塑料袋:“这是您被送来时身上的东西。”
江河打开袋子,里面有一套皱巴巴的黑色衣服,一块小方砖(手机),还有……一块残缺的青白色玉佩!
“这!”江河激动地拿起玉佩,“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