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婆

说起巫女，高桥最先想的是什么。

口嚼酒？某些奇怪的交合仪式？

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上一世，高桥在pilipili看到过类似的科普视频。

放在现代，巫女其实还算是一份比较正常的职业。

高桥看着人头攒动的神社，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

“不去麻烦小羽就好了吧。”

高桥嘿嘿一笑，钻入人群中。

......

高桥被涌动的人群裹挟着，一路推进到了神社正殿的广场上。

广场很大，游客三三两两站在石地板上，交头接耳，望着正殿，似乎在等待什么。

阳光被神社的屋檐与树荫切割开来。

广场一侧搭建起临时的参拜区，祈福饭、风铃、绘马在夏风中轻响。

高桥看见有一排游客正在写愿望，有人祈求考试顺利、有人写着“希望店里的客人多一点”。

神社主殿古朴庄严，檐角上悬挂着细密的无色条布，随风摆动。

忽然，高桥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

他侧目望去，发现在不远处的献灯台旁，一位头发花白、个子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老婆婆正站在石灯后半遮半掩地看着他。

老婆婆穿着黑色羽织，眉眼深邃，眼神却异常明亮。

高桥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他试图移开视线，但几秒过后又忍不住偷偷瞥视过去，结果老婆婆已经不见踪影。

“靠，该不会是神社里住的什么灵吧。”高桥擦了擦额头的汗，有点发毛。

就在此时，“咚——”。

一发浑厚的太鼓声响彻神社内外。

紧接着，铃仗轻响、笛声悠扬，热闹的神社在顷刻间安静下来。

游客们纷纷屏息，转身朝舞台看去。

殿前面搭建起的临时舞台上，几名巫女鱼贯而出。

她们身着白衣红袴，手持神乐铃或御幣，随着太鼓和笛子的节奏缓缓舞动。

舞步轻盈，动作古朴中带着虔诚，每一个回旋都仿佛与神明同频。

一时间，神社仿佛从热闹的世俗中脱离出来。

高桥站在台下，内心中也颇感震撼，尤其是当他看见结城小羽，就站在舞队中央。

......

巫女们的舞蹈逐渐接近尾声，笛声也缓缓低沉，仿佛一场梦要散去。

就在此时，舞队最后一个定格动作中，小羽的目光不经意地朝台下一扫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且微妙起来。

祭舞在一片掌声与铃音中缓缓落幕，巫女们踩着足袋依次退场。

高桥却还愣在原地，还没从刚才那一眼对视中回过神来。

他正想再回忆一下小羽那一舞中的英姿，忽然一道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跟我来。”

高桥猛一抬头，就看到那位之前在灯台后看着他的老婆婆站在他面前，神情肃穆。

她背后，是刚才舞台的帘幕后方，那里似乎是神社的内殿区域。

“啊？您是……”高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对方不容拒绝地“请”了进去。

神社后殿幽暗清静，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神香与木材的气味。

神婆站在一张老旧的木桌前，桌上放着几件奇怪的古物，有符箓、骨饰，还有一把看上去锈迹斑斑的古刀。

小羽换下巫女装，正站在一旁，一脸疑惑地看着高桥和神婆。

“你是叫高桥吧。”老婆婆凝视着他，忽然抬手从桌上拿起一张泛黄的纸符，“我是这座神社的现任‘神主’，也算是小羽的师父。”

“啊，是、是的……”高桥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吃瓜群众变成了进后台特邀嘉宾。

老婆婆没有理他是否紧张，反而用拇指抹破自己手指，在纸符上点了点，然后啪地一下贴在了高桥的额头上。

“哎哎哎等——”

一阵冰凉的感觉瞬间从额头渗入脑海。

高桥只觉得脑袋一晕，一股什么奇怪的东西像是从体内被“点亮”了。

紧接着，老婆婆猛地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

“小羽，他果然是。”

小羽：“师傅，是啥？”

高桥：“？”

老婆婆一脸郑重道：

“你体内有神灵遗痕、器灵残印、三重灵气纠缠，是传说中的‘神道圣子’。”

“而且你体内的某个气息……与我们神社镇守的‘神器’——「天岩铃」产生了共鸣。”

“简单来说，你就是——神的选中之人。”

小羽还在旁边懵着：“等等师父，您说……他是圣子？”

“既然神意已显，旧约之线也不可违逆。”

她缓缓道：“从今以后，小羽将作为‘巫女’，与你结下‘神嫁契’。”

“你们将成为神明在人间的对偶——命定结合。”

空气仿佛一下子安静了。

小羽脸“腾”地一下红了。

“师、师父你开什么玩笑！”

高桥也瞪大眼睛：“您认真的吗？”

老婆婆只是幽幽地对着高桥道：“你以为你看她跳舞，是偶然？是缘起。”

“你进神社，是偶然？是命数。”

“你与她对视，是偶然？是契机。”

“你体内之器灵，在她跳舞时产生反应——是神明的选择。”

“既为圣子与神巫，当结契合，护人间平衡，镇八方灾厄。”

小羽：“我、我抗议！”

高桥：“我也抗议！”

神婆点点头：“可以。等你们两人能一起制服神社山上的‘八咒之灵’，就可以抗议了。”

高桥：“......”

小羽：“......你那是说服还是威胁啊！？”

神婆见二人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自己的说辞，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道：“虽然我是这么说，但我无法干涉你二人世俗的选择。”

“但是一旦进入我这间神社，你们二人便需要遵守我的说法。”

高桥和小羽面面相觑，眼中写满“这什么展开”的荒诞。

二人身为受过现代教育的人，自然是无法相信神婆的一番说辞。

小羽来神社，也是因为她想兼职赚一些外快之类的。

“好了，你们俩过来给我帮帮忙，这边还有好多东西要搬出去。”

神婆站起身，只留下二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