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传情

无名这才想起师父惭愧至极,道:“我真以为这乃一件普通的兵器,不曾如此了得,我一定好好在师门学习武艺,报答师父栽培之恩。”

独孤易云见他异常诚恳的份上,呵呵笑道:“恐怕日序渐进,五百年才能到散仙的修为,驱动此剑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你若资历尚浅,怕是今生无缘喽。”

无名大惊道:“五百年,人可以活五百年吗?”

独孤易云呵呵笑道:“凡人之躯自然不行,需要习得修行吐纳之法门,灵丹妙药之功效,突破命理劫数,还得清心寡欲远离女色是非,方能突破。”

无名想到还要远离女人,倘若如烟都不在了,我努力给谁看,想到这些只觉后背发凉,不由一个寒战游遍全身,但出于礼貌还是笑了笑。

独孤易云将剑递给无名,拿出小册子道:“我游遍天下也不觉天下第一剑给谁,但此剑我还是令老夫还是担忧,这天下第一就给残阳吧!”说完不再犹豫,在第一页写上了残阳二字。将小册子放了回去道:“每隔十年我们相约至此,看此剑的煞气是否可控,如煞气剧增还是趁早毁之,你欲如何?”

无名重重地点头道:“前辈心宽,我保证我剑下之魂一定是当诛之人,绝不杀半个好人。”

独孤易云愕然道:“此剑分不清好坏,如今通体玄黑是因为煞气并未叠满,见血便会吸入增加煞气,怕有朝一日煞气叠满,你若本领低微无法驾驭,被剑魄反噬成为它的奴隶,大杀四方。”

无名不由后背发凉,寒战连连,道:“如何是好?”

独孤易云道:“我们十年相约在此,看情况再定夺吧!”

无名见老者有离去之意,问道:“不知前辈将去何方?”

独孤易云看去了西方的天空道:“封印冥城在即,老夫前去尽一分绵薄之力,一定也会汇聚诸多能人异士,更好完成剑谱的大作。”

无名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尚有一日时光方能恢复原貌,届时再返归途,助师兄共襄封印冥城之大计。

两人闲聊了一阵之后,独孤易云破空而去,渐渐无名离开了此处,腹中饥饿之声不绝于耳,无名边走边拾取枯枝,意欲寻一静谧之地,燃起篝火,烤些野味以解饥肠辘辘。

※※※

天空细雨蒙蒙,如针如线,古道人影匆匆,却不知为何停留。一袭黑衣为身旁的女子撑着伞,她举世的容颜,超凡脱俗,惹来路人羡煞的目光。她时而于伞下轻盈旋转,时而跃出伞外,尽情赏玩细雨绵绵,然则未几,又被身旁之人温柔地撑伞护住。只是,她的目光总被在雨中独自行走的男子所吸引。

他孤独的身影多会引来行人可怜的目光,偶有路人将多余的伞向他递去不料被他好言谢绝,明知屋檐可避一二风雨,他依然不为所动,渐渐消失在人海中。

惹来女子心间一暖,端详着为何不打伞的原由,或觉伞碍事,或身体健硕不畏严寒,或许被情所困,觉此雨为他一人所下,慰藉受伤的心灵。

偏僻的店里,蒸笼飘着香气,行人闻香而来将这里排成长龙,好生热闹。

偌大的西凤楼金色牌匾下,人影窜动。高大的楼阁极具奢华,若繁忙中路经此地,不能在此留宿一宿,实乃人生憾事。一楼除了柱子,满眼皆是人群,想寻一空位,非得眼疾手快才可,稍有迟疑,便只能继续寻觅,等待下一波食客离去。靠窗的绝佳桌位,你是想都别想,只因那一排风景绝佳,通风优良,每到花季还能闻着花香,于是每到晨时刚一开门,这里就被陆续占领起来,他们喝酒、聊天、喝茶、下棋、每到饭点又回家吃饭,于是这帮人消费极低,占桌时间又长,让常老板好生头疼。

但又顾忌他们身份地位,显得万般无奈。他深知商道讲究义利并重,和气生财。坚信每位顾客都应受到尊重,加之旁人顾忌他们威望,无人在此滋事,故利大于弊。渐渐就习以为常了。

于是一楼人声沸腾,那是必然之事。

西风楼越往上走越是清静,空气也格外清新。

东湘阁乃四阁之首,豪华厢房里家具极具奢华,一位老者年逾半百,衣着华丽,眉宇间双目有神,容光焕发,担任天空城长老之职。他正躬身贴近香床上躺着之人的耳畔,低声细语。十三未听几句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老者见状欲言又止,眉头紧锁连连后退了几步,拱手鞠躬,目光不敢停在香床上那几位如花似玉的女子。

只是女子们天生害羞,听见敲门时有些甚至钻进被窝躲了起来,只留下四个用被褥遮挡胸前,娇羞地看着他,期待他能早些离去。

十三何许人也,从他行走的步伐就已知晓结果,只觉养了一群废物。没好气地道:“找出他的位置,我亲自会他。”

老者拱手鞠躬,连连应声道:“属下遵命,属下遵命。”只觉屋内香气扑鼻,令他心神荡漾,不,更准确地说,是女子们的容颜太过迷人,让他一时难以自拔,忍不住又多瞥了一眼,喉头不禁滚动了一下。

十三见他如此不识趣仍矗立于此,脸色骤变,怒喝道:“还不快滚!”

如惊雷袭来,才让老者如梦初醒缓过神来,应道:“遵命,属下这就滚,这就滚。”老者心间怒道:“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连退几步才健步如飞走了出去,妩媚声又袭入耳里,让他心间又荡起了涟漪。但还是不敢留恋,向里看上一眼。一路走出来,穿过了不少的房间,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抵达大门前,心中激荡的波澜许久才得以平静,整理好衣襟衫,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随即合上,稳步迈向平台上静候的众人。

平台上,十位少年身姿挺拔,面貌俊朗,眼神冷冽如霜。然而,周遭气氛却透着股莫名的诡异,他们相遇至今,竟未相互问候,令人难以揣测心意;众人皆目光一致,聚焦于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待老者走来时才不约而同向他靠拢,汇合之后老者向他们看了一眼,见他们个个意气风发,盛气凌人,像嗷嗷待哺的野狼。与他们寒暄几句之后,才严肃起来,道:“掘地三尺也要他,见不了明日的太阳!”

众人异口同声拱手道:“遵命”话毕便腾空离开此地,转眼消失无形。

老者见他们离去,只因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闲来无事。一阵欢声袭来又让他难以平静的心再次荡起涟漪,不经意又踏前一步,又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犹豫再三终还是按抵不住诱惑,贴耳门前听着一阵阵让人流连忘返的声音。

十三还是累倒躺在床头上大气连连,双脚踢开了被子,但身旁的女子还是将被子替他盖了起来,依偎在他肩膀。只见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在众多女子中独占鳌头,眼里有光深情地看着他俊秀的脸庞。待其余女子穿衣之余,向他柔声细语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其余女子虽不及她这般美若天仙,但依然是身姿迷人,勾魂摄魄。见他累倒在床恐无力再战,均匆忙穿上衣服退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向躺着的女子行了一礼,柔声道:“奴婢们告退了。”见女主点了点头,才敢离开来到门前拉开房门见老者不知为何在此,双方都是一怔。老者心思老练很快有了应付之策假意还有要事相报,对她们挥手示意,女子们不敢搭话自知身份卑微,没敢理会退了出去关上房门。老者目送倩影远去后,深知此地不宜久留,遂整衣容,才缓缓离去。

十三怀里躺着的女子见他迟迟没回她话,不但没生气反而更加娇羞起来,猜他应该非常满意,盼以后不要负她才是。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她眼里他那英俊的脸庞如旷世珍宝般让人百看不厌,为此就连她最珍贵的处子之身也甘愿奉献。也不知望了多久,心间突现老者突然造访的画面,让她心生厌恶,轻声问道:“此人究竟何方神圣,竟让我的少主如此费心?这不是扰了你的雅兴吗?”

可能在强者眼里,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实力。十三也不例外,想到在平台上相遇的陌生玉面书生形象,他刀人的眼神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如今身份不明,还广结道友。这次行刺又莫名失败,让他许久不能平静,疑道:“我爹生性风流,保不准在这节骨眼上又会多一个弟弟出来。”

十三情路也算忐忑,向往自由恋爱,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喊回家中被盘问女子住处生辰,弄得家里是鸡飞狗跳,竟无意间又多了一个妹妹,不得不收回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而眼前这位却是家族联姻,虽聪慧过人,但青梅竹马早没了当初那份冲动,但要求必须娶她过门,至于以后纳多少妾都不会管他。出于父母一片苦心为他铺路,享受常人不能享受的荣华富贵,他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

女子“噗嗤”笑得好生欢喜,问道:“万一真是你弟,你也要杀吗?”

十三瞄了她一眼,道:“下面的人总是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想了解一下他的背景,这帮蠢货查了半天竟毫无头绪,就有了杀心。但此等小事都办不好,也不怕我要他狗命。”

“这次城主你呼声很高,你要趁热打铁,叫萧玉早日交出乾坤剑啊!”

“这乾剑已经认主了,有点难……。”十三欲言又止,想了想问道:“他不会真的还活着吧!”

“他活着又怎样,萧家想联合洪家毛头小子在无资源无背景下想接管天空城,让一个外姓人……”女子顿了顿,笑道:“好像你也是外姓人呢!独孤家族的人能同意吗?”想到此故作害怕模样道:“会不会牵连到我!”

十三呵呵笑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圣剑门日渐式微是该注入新鲜血液了。”

女子伸手挑逗一下他的脸颊,问道:“假如你如愿当了城主,会不会冷落人家呀!”回想起他昨晚的勇猛,可睡着后呼唤的竟是‘萧玉’的名字,这让她难过了许久。想到他当然会纳妾,唯独担心的就是让萧玉知晓了来龙去脉之后,怕反目成仇。可能更多的还是在萧玉面前让她不自信起来,只因萧玉能文善武,独当一面,可谓是万中挑一的才女,此刻在心间让她堵得慌。女人的心说大嘛容不下一个人,说小嘛刚才又叫那么多姊妹供他玩乐,这如何晓得。想了良久心间总算明白,如果他执意要纳还不是随他心意,可能这就是爱上一个人无能的表现吧!

十三的心里自然想让萧玉做妻,但父命难违若她愿做妾,西凤楼四阁任她挑选。两人各自打着小算盘,但难能可贵的是,彼此坦诚相待,毫无心机。十三叹气道:“我稀罕什么狗屁城主,等我接管了继续由这种模式运行下去就行,等熬死了那老不死的,到时我们再浪迹天涯,岂不痛苦。”

女子一脸不乐意,道:“怕你想浪迹天涯之人不是我哟,我又不会舞刀弄枪的。”

十三轻敲其额,笑道:“江湖之中,非止刀光剑影,更有世态炎凉。”

十三坐在床边开始穿起衣服期间一个陶瓷小瓶子滑落在地毯上,女子捡起打量一番,问道:“这是什么?”

十三继续穿了起来,没有过多理会邪笑道:“补药。”

女子脸庞又是一红,娇羞起来,难怪昨晚非比寻常,让她顶不住这猛烈的攻击,特叫来众多奴婢为他泻火,想到此又好气又好笑,又开始担心起来,道:“你不要命了!”

十三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女子仍有些后怕,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十三已穿好了衣服,一袭白衣干净利落,拿着佩剑,道:“没了,我有要事在身,今晚相聚。”

女子道:“你还是等几日再说吧!让我缓缓。”

十三邪魅一笑,大步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