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结识叶无痕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道背光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陈默眯起眼,心中警铃大作。

“陈公子,咱们又见面了。”那人轻声道,“我是御医署的副使,奉命来为你诊病。”

陈默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地看着对方走近。这人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铜牌,脸上带着几分和善笑意,但那双眼睛,却像刀子一样锐利。

他不傻,知道这种场合,所谓的“御医”,多半是来探底的。

“诊病?”陈默冷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你们不是怕我得了黑热病吗?怎么,现在又不怕传染了?”

那人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副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陈公子多虑了,本官只是例行公事,替朝廷确认病情而已。若真是染疫之人,自然要送去隔离营;若是装病骗官……那就得按律严惩了。”

话音未落,两名狱卒已站在门口,手按在腰间的铁尺上,眼神警惕。

陈默心中暗骂一句,这局,有点难破。

“来吧。”他闭上眼,靠在墙角,语气平静,“随便你查。”

那御医也不废话,上前一步,手指搭在他腕上,轻轻一试脉搏,眉头微皱。

“脉象平稳,不像重症。”他低声说道,随即抬头,“不过,黑热病初期确实可能无明显症状。本官还需进一步观察。”

“观察?”陈默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打算怎么观察?总不会让我在这牢里再关个十天半个月吧?”

御医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粉,递到他面前:“这是解毒散,若你真得了黑热病,服下后会立刻发作;若没得病,顶多就是拉肚子。”

“哦?”陈默挑眉,“你是想让我自己揭穿自己?”

“聪明。”御医点头,“省得我们动手。”

陈默盯着那瓶药粉,心中飞速盘算。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潜在威胁,请宿主谨慎应对。】

“系统。”他低声道,“这药有没有问题?”

【成分分析中……含少量泻药与微量刺激性毒素,对健康人影响不大,但若真染疫,会加速病情恶化。】

“……”陈默心中一沉,“也就是说,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染病,都会吃点苦头?”

【是的。】

“你这AI倒是挺诚实。”

他抬头,看着御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忽然笑了:“好啊,我喝。”

这一句出口,连门外的狱卒都愣了一下。

御医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陈公子果真有胆量。”

“不是胆量。”陈默接过药瓶,缓缓拔开塞子,“是不想死得太冤枉。”

说罢,他仰头一口吞下药粉,喉间顿时一股辛辣冲入胃中,像是有人往肚子里灌了滚烫的辣椒水。

他脸色不变,只是缓缓靠回墙上,目光直视御医:“现在,该你告诉我了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御医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陈公子多心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陈默声音陡然冷了几分,“监斩官?还是柳如烟?”

御医神色微变,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名字。

“柳家千金昨日曾来探过你。”他缓缓道,“她对你似乎颇感兴趣。”

“她对我感兴趣?”陈默嗤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报这份‘情意’。”

御医不再说话,只是静静观察他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默腹中开始隐隐作痛,额头渗出细汗,但他咬牙硬撑,始终没发出一声呻吟。

终于,御医站起身,朝门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

“三日之内,若无异状,此案将重新审理。”

脚步声远去,牢门再次关闭。

陈默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系统。”他低声道,“我还能撑多久?”

【预计两小时内症状将达到峰值,建议尽快寻找缓解方法。】

“缓解?”他苦笑,“我现在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喂,新来的。”一个低沉却透着几分爽朗的声音传来,“你刚才那出戏演得不错。”

陈默勉强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隔壁牢房中坐着一个青年男子,身材修长,面容清俊,虽身陷囹圄,却仍有一股凌厉之气。

“你是谁?”陈默问道。

“叶无痕。”那人答得干脆,“凌霄剑派弟子。”

“哦?”陈默来了兴趣,“堂堂凌霄剑派的高徒,怎么会进天牢?”

“江湖恩怨。”叶无痕耸肩,“杀了个不该杀的人。”

“听起来很像侠客的标配。”陈默笑了笑,随即因腹部剧痛而皱眉。

叶无痕见状,眼神微动:“你吃了什么?”

“解毒散。”陈默咬牙,“说是能验出我是否得了黑热病。”

“蠢。”叶无痕摇头,“那是毒物科的老把戏,专门用来逼供。”

“我知道。”陈默苦笑,“但我别无选择。”

叶无痕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从衣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来。

“接着。”

陈默勉强伸手接住,打开一看,是一颗墨绿色的丹丸,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这是什么?”他问。

“解毒丹。”叶无痕道,“我身上还有几颗,都是逍遥派的朋友送的。虽然不能完全解你中的毒,但至少能让你舒服点。”

“逍遥派?”陈默一怔,“苏瑶也在那里?”

“你认识苏瑶?”叶无痕挑眉。

“听过名字。”陈默随口道,心里却已经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丹丸吞下,果然,不多时,腹中疼痛便减轻了几分。

“谢了。”他说。

“不用谢。”叶无痕靠在墙边,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你是个有趣的人。刚进天牢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敢跟御医玩心理战。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默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坦白一些。

“我叫陈默。”他缓缓开口,“原本是现代人,穿越过来之后,附身在一个叫李狗蛋的小混混身上。然后就被送上刑场,差点砍了脑袋。”

叶无痕听罢,沉默良久,才道:“所以,你不是真正的李狗蛋?”

“不是。”陈默点头,“但我现在只能是李狗蛋,否则活不过三天。”

叶无痕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有意思。你这个‘假李狗蛋’,比真李狗蛋更有意思。”

“那你呢?”陈默反问,“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

叶无痕的笑容敛去,眼神变得深沉:“我杀了一个人,一个不该杀的人。”

“谁?”

“慕容天的亲信。”叶无痕缓缓道,“我本来只是想教训他一顿,结果一剑下去,他就死了。”

“慕容天?”陈默心中一震,“那个权臣?”

“没错。”叶无痕点头,“所以我现在成了通缉犯,进了天牢。”

两人一时无言,只有远处铁链拖地的声响在黑暗中回荡。

过了许久,陈默忽然开口:“我想逃出去。”

叶无痕抬眼看他:“你想逃?”

“当然。”陈默声音坚定,“我不想死在这里,也不想被人当棋子摆布。”

叶无痕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巧了,我也想逃。”

“你能帮我?”陈默问。

“我可以试试。”叶无痕站起身,走到铁栏前,压低声音道,“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得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默一怔,随即苦笑:“看来,我藏不住了。”

“你不说,我也可以自己猜。”叶无痕眯起眼,“你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不是运气,也不是演技,是你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你知道得太多了。”陈默叹道。

“那就别让我猜错了。”叶无痕盯着他,“告诉我真相。”

陈默看着他,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好吧……我说。”

夜色渐深,牢房中,两个被困的男人,交换着彼此的秘密。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