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囚徒

浓烈的血腥味止不住的蔓延开来,争先恐后的,几乎要将整座监狱的每一处覆盖。

“呵呵,一些自作聪明的蠢才和没有耐性的疯子,死的好!”远处一个娇媚的,狐狸似的女人阴阳怪气地笑着,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嗤之以鼻。

“10号,麻烦你说话放尊重些,毕竟死者为大!”,中年大叔用洪亮清晰的声音呵斥着10号女人。

“……如果我有机会能活着出去,恐怕再也不敢吃一口脑花了,什么动物的都不行,太恶心了。”,12号中年妇女缓了许久才从嘴里蹦出这句话。毕竟白里透红的人见过不少,红里透白还是第一次见。

万俟浠遥也渐渐缓过神来,刚才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她吓得不轻,同时也让她想明白了10号说的话。

之所以他们敢按红色按钮,并不是脑子有病或者笨,恰恰是因为转的太快了。人通常会在死了人的前提下陷入到这个思维盲区,会想着趁大家一起完成进度的几天中选择一天提前离开。假设第四天按,那么和第五天区别不大,还会和忍受不了的人撞车,第三天呢?万一还是有人想到浑水摸鱼,结果也和第四天无异。当时爆炸产生的恐怖氛围会让人暂停思考,等缓过来时就会琢磨着离开,而殊不知越到后面越难,因为大家都会这样想。

与其陷入被动,不如假装迎合,打一个反逻辑,化被动为主动,这才是聪明人的策略。只可惜这种提前释放,获取高收益的想法不止一个人能想到,故而变成10号所说的自作聪明了。

万俟浠遥望着2号已经被炸得粉碎的头颅及其内容物,看久了还真的有点像加了辣椒油的豆腐脑。不知怎么的,她笑了。她不知道是因为庆幸自己脑子转地慢而笑,还是因为没有像2号一样死相难看而笑。

通过一个上午的交谈,万俟浠遥得知对面的1号和她一样,是个高中生,叫苏苒。3号中年大叔是个企业家,叫胡建国;12号中年妇女是个退休工人,叫叶伟丽;6号气质像个刺头混混,叫邹强,在网吧里当网管;10号女人是个网红主播,叫夏薇;7号没有说名字,只说了他是个青年插画师。

咚!咚!

万俟浠遥听见身后声响,连忙回头看去,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

“是水和压缩饼干,看来这帮王八蛋是铁了心要我们在这儿耗着了。”,3号胡建国骂骂咧咧地,不情愿地捡起地上的水和食物。

“妈的,水只有一瓶就算了,压缩饼干还没我指甲盖大,真怕我吃饱把门拆了?!”,6号邹强更是直接飙脏话。

“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这里连个茅坑都没有,你吃的多了,拉的也多,想熏死大家吗?”,10号林薇马上反驳了6号。

“这些东西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你们有没有个子高看看能不能上面的孔里找到出路。”,1号苏苒由于视角受限,只能看到健在的12号和13号,没有受到严重的视觉刺激,精神还算比较稳定,刚才一直在研究牢房的内部构造。

“没用的,这里的天花板高度目测大于4米,就是篮球运动员来了也没用,根本摸不到顶。”,3号胡建国尝试触摸天花板,然后回应了1号。

午时过后,大家都没有了闲聊的兴致,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

万俟浠遥仔细研究起门的构造,无奈看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这个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道铁栅栏,由一条条实心的钢筋组成,严丝合缝的镶入了石壁之中,其中的孔洞仅能伸出一只手。

黑夜降临,走廊里亮起了灯,衬得原本黑暗的牢房更黑了,黑得瘆人——

“靠!一天只放一顿啊!诶呦,真是无语了。”,到了晚上,邹强又开始嚷嚷着要吃东西。12号叶伟丽也绷不住了,开始天杀地骂着。

“喏,你想吃就吃吧,我还不饿。”,万俟浠遥看着林薇捂着肚子蹲下来,就把手伸出去,将中午剩下的压缩饼干递给她。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撒落在万俟浠遥探出的脸上,原本娇俏可爱的脸庞被交错的光影分割得支离破碎。

“谢谢……”林薇努力地伸手,却够不到万俟浠遥的压缩饼干,万俟浠遥只好朝着她的方向丢出去一小段距离,林薇接过后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万俟浠遥已经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了,现在她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23:59:13

——对面电子时钟上的数字闪烁着,万俟浠遥望着时钟周围的石壁,坑坑洼洼的,几个凹陷处凑成了一张笑脸,像是一个正在嘲笑她的小丑。

不知什么时候,她睡着了,梦里她回到那间老房子,在这绝望的氛围中,万俟浠遥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

她自幼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的冰冷角落里度过了孤独的童年。直到陈姨的出现,那个善良的女人,像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的世界。陈姨是个普通的保洁员,收入微薄,却毫不犹豫地收养了她,给予她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关怀。

为了供万俟浠遥读书,陈姨每天起早贪黑,拼命工作。然而,命运却对她们如此残酷,在林晚星念高中的时候,陈姨突然患上了怪病。看着陈姨被病痛折磨,万俟浠遥一边打零工挣钱,一边努力学习,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她们的命运。

可是,高考的失利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她的心。那些日夜苦读的付出,在成绩公布的那一刻,仿佛都化为了泡影。而陈姨,也在她高考失利的沉重打击下,病情愈发严重,最终离开了人世。

失去陈姨的万俟浠遥,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生活充满了绝望。也许,正是这种万念俱灰的状态,才让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