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用解决

三人商议了许久,暂时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杨自新突然觉得自己更适合面对钟表机械。

“天色已暗,回去睡觉!”海兰察作为最年长的,拍板道。

“那个,茅厕在哪儿?”杨自新弱弱地问了一句。

杨自新有个习惯,他一个晚上要去两趟厕所,睡前一趟,半夜一趟。

说是憋尿的话,梦里会见到茅厕。

福康安憋着笑点点头,让海兰察先回房,自己带他去走一趟认认路。

茅厕在西南角,他们的位置在东南角,走过去会途径师傅们的休息处。

这种陌生的地方本就容易恐慌,那些人对他们又有敌意,杨自新只能紧跟着福康安的脚步。

“小主子,你说会有鬼吗?”杨自新嘟囔道。

“鬼有人可怕吗!”福康安回怼了一句,他可是新时代好青年,岂能相信鬼怪之说!

杨自新被怼得哑口无言,眼见茅厕就在前方,加快了脚步。

“小主子,小主子!”杨自新在茅厕的角落发现了一张纸,接着灯笼的光亮,只能看出是一张画像。

福康安捂着鼻子站在树下,任杨自新如何喊都不想过去。

他突然想念起了抽水马桶。

看来以后上茅房得多带些香囊。

杨自新匆匆解决,提起裤子就往外奔,手里拽着那张纸。

把纸拿回屋一看,居然是福康安的画像。

“小主子,怎么是您的画像,要不要告诉海兰察大人?”

“不用,画像留下,你回房睡觉去吧!”

把杨自新支走,福康安才能静下心来思考。

第一次巡视铸造营是前几日与傅恒同来的时候,当时色布腾巴勒珠尔在身旁,那些工匠都在低头做事,根本没有人正眼看过他的样子,如今竟能一眼认出并敌视他。

当时还没想到这点,眼下结合这画像,谜题全解开了。

“海兰察!海兰察!”福康安激动地冲进隔壁房间。

海兰察还没睡,正在给乾隆写信汇报今日发生的事情,见福康安闯进来,只能暂时搁笔。

“跑个茅厕也能激动成这样!”

福康安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画像拍在桌上,“瞧,我的画像!”

海兰察拿起画像一看,画得还真像,“对着镜子画的?”

他突然觉得刚刚是自己多想了,这福康安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早慧又如何,不还是小孩子的心性。

“有人拿着我的画像鼓动那群工匠!”福康安真的佩服海兰察的脑回路,“上一次和阿玛来的时候,只有那些官员正眼看过我的模样,那些工匠根本没抬头。”

海兰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你在这里不安全!”

他必须尽快上书,将此事告知皇上,不能让福康安陷入危险之中。

“不!这里很安全!”福康安有了新的计划,“明日一早,你就去要一把火绳枪。”

“不需要引火绳和火药。”

“你没用过枪,留着防身不合适,况且没有引火绳的火绳枪没有用处。”海兰察反驳道。

杨自新翻来覆去睡不着,准备出来看看月色,看见福康安的房门开着,海兰察的房门也开着,就凑进去瞧了瞧。

刚巧看见两人在说话,福康安仰着脖子,正手舞足蹈地解释。

“这么严重吗?已经要准备用枪防身?”杨自新关上门问道。

福康安一脸无奈地看向两人,“拿枪是为了改良,既然那些工匠视我们为敌,那就不去铸造营,留在房里岂不更好!”

“可我们被敌对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改良?”杨自新问道,“不先解决那些工匠的问题吗?”

“当然不解决!”福康安吹灭烛火压低了声音。

三个人谈到半夜,最后都睡在了海兰察房内,福康安睡床上,他们两人趴在桌子上随便对付了一宿。

天亮后,海兰察按照计划好的,去前厅找到了和亲王弘昼。

弘昼昨日在接风宴上喝了不少,眼下正在喝茶解酒,总统大臣察其也在一旁。

“奴才给王爷请安!”

“索伦侍卫这么早可有要事?”弘昼看了眼门外,福康安没有跟来。

“小主子昨日受了惊吓,让奴才来向总管大人借一把火绳枪压压惊。”海兰察按照福康安所说,将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弘昼听。

弘昼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抹了抹嘴角的笑,假意关切地问道,“怎么还受了惊吓,可是因为傅恒没来?”

弘昼面上嘲笑福康安是长不大的孩子,实则意指傅恒教出来的儿子是个胆小废物。

海兰察听出了意思,继续说道,“小主子半夜如厕,被夜猫吓着了。”

“哟,可要找太医瞧瞧?”弘昼越听越高兴。

“察其啊!听到没有,孩子还是需要哄的,特别是没出过门离了阿玛和额娘的孩子,长不大的!”弘昼继续嘲讽道。

察其面露难色,只能咧着嘴跟着点头,凉爽的天,愣是给憋出了汗。

两边都不好惹啊!

海兰察没有继续说话,整个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弘昼左手端起杯托,右手拿起盖子,轻轻刮了几下,侧着身不去看海兰察。

眼角瞥见海兰察站在原地不动声色,一旁的察其两手在袖里揉搓。

“罢了,只当是本王心善,可怜这孩子了!”弘昼放下茶杯,正过身,“察其,你去拿一把枪给他,去掉火绳与火药,且当时是给那孩子的玩物。”

“过了兴头,再还回来!”

“奴才遵命!”察其忙起身走向海兰察,转身向弘昼行礼。

“奴才告退!”

此时福康安还在房内用早膳,杨自新没胃口,在屋里走来走去。

“你能坐下来消停一会儿吗?”福康安被他转得头晕。

“那枪岂是这么好弄到的!”杨自新又补充道,“况且我们既然被敌对,岂会把枪送到我们手上。”

杨自新的考虑没有问题。

换做别人,他这个办法也许不一定有用,但对方是和亲王弘昼,素来与傅恒唱反调,一个劲地想要看他们富察家笑话的人。

对他,一定有用。

这里现在最大的就是和亲王,他开口,谁都轮不到反驳。

就在这时,海兰察沮丧着脸推开门,双手空空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