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迷雾迷局
晨雾未散,洛璃站在医馆二楼的窗前,望着街道上穿梭的行人,手中摩挲着母亲的玉佩。苏砚的背叛如同一根刺,扎得她心中生疼。她以为能从他那里得到关于身世的线索,却不想落入了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
“在想什么?“
熟悉又带着危险气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洛璃猛地转身,软剑已经出鞘,却见玄衣男子斜倚在门框上,龙纹玉佩在晨光中泛着幽光。他今日未着华服,一袭简单的墨色劲装更衬得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兴味。
“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洛璃收起软剑,语气冷淡。那日在破庙,他虽出手相助,但洛璃清楚,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单纯为了救她。
玄衣男子缓步上前,身上的龙涎香愈发浓郁。他伸手欲触碰洛璃的脸颊,却被她侧身避开。“本王只是来看看,让这么多人心动的女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鬼医洛璃,二十年前洛家满门被灭,唯独你不知所踪,这其中的秘密,本王很感兴趣。“
洛璃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极少,他竟然也有所耳闻。“王爷消息倒是灵通。“她强作镇定,“不过,这与王爷无关。“
“哦?“玄衣男子逼近,几乎将她困在窗前,“洛姑娘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查出真相?别忘了,苏砚背后的势力,可没那么好对付。“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洛璃的肩头,“与本王合作,本王可以帮你。“
洛璃正要反驳,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她探头望去,只见一群官兵正在驱赶医馆前的百姓,为首的正是那日在丞相府见过的红衣男子。
“楚昭!你又想干什么?“洛璃冲下楼,对着红衣男子怒喝。
楚昭摇着折扇,笑得张扬:“小美人,本王这是在帮你。“他大手一挥,官兵们抬出几个木箱,“听说你在配制解药需要珍稀药材,本王特意从国库'借'了些。“
洛璃看着箱中价值连城的药材,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楚昭此举绝不是单纯的好意。“无功不受禄,楚王殿下还是请回吧。“
楚昭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小美人,别这么绝情嘛。你救了萧凛,他可是本王的人。“他挑眉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萧凛,“对吧,血刀修罗?“
萧凛握紧手中的血刀,沉声道:“王爷,我与洛姑娘的约定,是我个人之事。“
楚昭松开洛璃,哈哈大笑:“好好好,本王等着看,你这把血刀,能护她到几时!“他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抛给洛璃一个飞吻。
洛璃揉着被抓疼的手腕,心中烦躁不已。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她正要回房,却见江无夜摇着折扇施施然走来,玉面含春:“洛姑娘,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今晚,醉仙楼的戏可要开场了。“
夜幕降临,洛璃换上一身素色长裙,戴着面纱来到醉仙楼。江无夜早已在雅间等候,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洛姑娘果然守信。“他为她斟了杯酒,“先别急着谈正事,陪本公子听会儿戏。“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唱着《牡丹亭》,洛璃却无心欣赏,直截了当地问:“江公子约我来,究竟有何目的?“
江无夜轻笑一声,凑近她耳畔:“洛姑娘可知,苏砚背后站着的,是当今太子?“他见洛璃神色微变,继续道,“《山河录》中不仅有你身世的秘密,还记载着能动摇国本的宝藏。各方势力都在觊觎,你以为,单凭你能守住?“
洛璃握紧酒杯:“所以,你想与我合作?“
“聪明。“江无夜抚掌而笑,“本公子可以护你周全,而你,只需在找到宝藏后,分我一半。“他突然握住洛璃的手,“况且,与本公子合作,可比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趣多了。“
洛璃抽回手,正要开口,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楚昭带着一群侍卫闯了进来,脸色阴沉:“江无夜,你竟敢背着本王约她!“
江无夜挑眉:“楚王殿下这是何意?我与洛姑娘不过是听戏叙旧。“
“叙旧?“楚昭冷笑,一把将洛璃拉进怀中,“小美人,跟本王走。这玉面狐狸可没安什么好心。“
洛璃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见楚昭突然闷哼一声,松开了手。她转头,只见萧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的血刀还在滴血。“放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一时间,雅间内剑拔弩张。江无夜把玩着玉笛,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楚昭捂着受伤的手臂,怒视着萧凛;而萧凛则将洛璃护在身后,眼神警惕。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一道身影从窗外跃入。苏砚手持折扇,微笑着看向众人:“各位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他看向洛璃,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洛姑娘,我那日并非真心想害你。太子得知你手中有《山河录》,我也是迫不得已...“
“住口!“洛璃冷声打断他,“苏砚,我不会再相信你。“
苏砚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如此,我便明说。太子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以为,凭你们几人,能护得住她?“他看向楚昭、江无夜和萧凛,“与其各自为战,不如联手。“
楚昭嗤笑:“与你联手?做梦!“
江无夜却若有所思:“苏大学士此言倒有几分道理。洛姑娘,你意下如何?“
洛璃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众人,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单凭她一人,根本无法抗衡。但这些人真的能信任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深吸一口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无论合作与否,都不许伤害无辜之人。“
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算计与考量。这场关于权力、秘密与爱情的博弈,正朝着愈发复杂的方向发展。而洛璃,已然站在了风暴的中心,无从逃避。
第二章中:情丝暗缠
暴雨倾盆而下,洛璃站在医馆廊下,望着雨幕中模糊的人影。手中的《山河录》被她攥得发皱,苏砚的话犹在耳边回响。远处传来马蹄声,一辆青竹马车停在医馆门前,车帘掀开,露出苏砚温润的面容。
“洛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他撑着油纸伞走来,广袖被雨水洇湿边缘,“太子已下死令,三日后便要带人查封医馆。”
洛璃冷笑:“苏大学士这是来报信,还是来威胁?”话音未落,一道劲风袭来,她本能地后仰,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鼻尖钉入廊柱。暗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至少二十名黑衣杀手呈扇形包围医馆。
“小心!”萧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洛璃抬头,见他凌空劈出一刀,血光与雨幕交织。她趁机翻身上房,软剑出鞘直取为首的蒙面人。剑锋相击的火花中,她瞥见对方腰间的龙形玉佩——是太子的暗卫!
混战正酣时,一道红衣如焰般闯入。楚昭甩出长鞭缠住三名杀手,大笑道:“小美人,本王来救你了!”他的鞭梢扫过洛璃发间,将一枚暗器击飞。洛璃借力跃起,银针脱手而出,精准刺入最后一名杀手的咽喉。
满地尸体间,洛璃喘息着擦拭脸上的雨水。苏砚快步上前,却被萧凛横刀拦住。“苏大学士的消息,来得可真及时。”萧凛眼神如刀,“这些杀手,莫不是你故意引来的?”
“我若想害她,何必报信?”苏砚神色不变,从袖中取出一卷密函,“太子得知《山河录》在洛姑娘手中,已调动了京畿卫戍。”他看向洛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有暂避锋芒,方能从长计议。”
洛璃接过密函,指尖微微发颤。纸上密密麻麻的部署,足以证明苏砚所言非虚。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三更天。“我需要一个容身之处。”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楚昭立刻揽住她肩膀:“当然是住本王的王府!谁敢动本王的人...”话未说完,一道玉笛破空而来,江无夜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顶,白衣在雨中翻飞:“楚王的王府守卫森严,可也树大招风。”他甩出一条金丝软索缠住洛璃手腕,“不如来我的听雪阁?”
“放手!”萧凛血刀出鞘,却被玄衣男子的折扇拦住。不知何时现身的玄衣男子眯起眼,龙纹玉佩泛着冷光:“本王的行宫,倒是有几间空房。”
洛璃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猛地抽回手,软剑挽出剑花:“都别争了!我自有去处。”转身要走时,苏砚突然抓住她手腕:“洛姑娘,城郊的落霞谷虽隐秘,但...”
“不用你管!”洛璃甩开他的手,跃入雨中。冰凉的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也浇不灭心中的烦躁。这些男人,各怀心思,却都想将她置于股掌之间。
落霞谷的竹屋中,洛璃生起篝火烘烤衣衫。火光摇曳间,她翻开《山河录》,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前朝皇室的秘辛。突然,一阵异响传来,她抄起软剑转身,却见楚昭正从窗口翻入,怀里还抱着被褥。
“小美人,这破屋子连床都没有,怎么睡?”他大大咧咧地铺开被褥,“本王特意...”话没说完,窗外又飞进一道白影。江无夜晃着折扇落地,手中拎着食盒:“长夜漫漫,怎能没有下酒菜?”
洛璃头疼欲裂:“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凭洛姑娘留下的药香。”江无夜打开食盒,酒香四溢,“这是江南的状元红,配上醉仙楼的酱鸭...”
“住口!”洛璃正要发作,屋顶传来瓦片轻响。萧凛抱着一捆柴火落下,身后还跟着默默伫立的玄衣男子。楚昭立刻跳起来:“你们怎么也...”
“够了!”洛璃的怒吼震得竹屋簌簌作响,“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关心!”她抓起《山河录》,“这里面的秘密,我自己会查!”
玄衣男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鼓:“太子的势力已布下天罗地网。”他上前半步,龙涎香萦绕在洛璃鼻间,“洛姑娘若执意孤身犯险...”
“那是我的事!”洛璃后退一步,却撞上身后的萧凛。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混着草药气息将她包围,萧凛低声道:“他们说得对,你不该...”
“都出去!”洛璃推开众人,夺门而出。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山谷中,映得她的影子格外孤寂。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来到一处悬崖边。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璃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砚。她抱紧双臂:“苏大学士又来劝我合作?”
“我只是...”苏砚顿了顿,将披风披在她肩上,“那日在醉仙楼,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太子他...”他突然握住洛璃的手,“洛姑娘,二十年前的真相,我父亲临终前告诉了我一部分。洛家灭门,与《山河录》息息相关。”
洛璃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你说的是真的?”
苏砚正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打斗声。洛璃脸色骤变:“是竹屋方向!”她提剑飞奔而去,心中莫名涌起担忧。待赶到时,只见楚昭、江无夜等人正在与一群黑衣杀手激战,而萧凛浑身浴血,仍死死护着竹屋。
“萧凛!”洛璃的惊呼中,软剑如白蛇出洞。她施展鬼医门的绝学“百毒银针”,瞬间放倒数名杀手。混战中,一枚暗器擦过她肩头,鲜血渗出衣衫。
“洛姑娘!”众人的惊呼声中,楚昭甩出长鞭将她卷到怀中,江无夜的玉笛已抵住敌人咽喉,而萧凛踉跄着扑过来,血刀横在她身前。玄衣男子则站在高处,袖中暗卫如鬼魅般解决剩余杀手。
洛璃看着这些为她拼命的男人,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苏砚快步上前为她包扎伤口,指尖微微颤抖:“没事了,没事了...”
月光下,众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洛璃突然明白,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漩涡中,她早已不是孤身一人。那些或炽热或隐忍的目光,那些藏在打斗与争吵背后的情愫,正悄然织成一张情网,将她与这些男人紧紧缠绕在一起。而前方等待她的,除了身世之谜与权力纷争,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
第二章下:迷局深陷
伤口处传来的刺痛让洛璃清醒过来,苏砚包扎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在触及她目光时猛地松开。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竹屋,楚昭一脚踹开倒地的杀手,长鞭甩出破空声:“太子这老匹夫,竟敢伤小美人!“
“楚王慎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龙纹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芒,“如今太子势大,硬碰硬只会让洛姑娘更危险。“他转头看向洛璃,眼底映着跳跃的篝火,“本王的行宫设有奇门遁甲,可保万无一失。“
“行宫?“江无夜摇着折扇轻笑,白衣沾血却不减风流,“王爷的金屋藏娇之地,怕是规矩森严。洛姑娘若去了,与被囚有何分别?“他突然欺身上前,玉笛挑起洛璃下颌,“不如来听雪阁,本公子的藏珍阁里,可有不少解毒孤本。“
萧凛握紧血刀挡在洛璃身前,中毒未愈的身躯微微摇晃:“别听他们的。城郊乱葬岗有座废弃义庄,隐蔽...“
“够了!“洛璃拨开众人,软剑狠狠插进地面,“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她环视眼前神色各异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燃起怒意,“从今日起,各自为战。谁也别再插手我的事!“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震天锣鼓。苏砚脸色骤变:“不好,是京畿卫戍!太子果然提前动手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如同火龙般涌来,盔甲碰撞声混着马蹄震动大地。洛璃抓起《山河录》转身就跑,却被楚昭一把拽进怀中。
“现在逞什么强!“楚昭将她甩上马背,自己翻身上前揽住腰肢,“抱紧了!“枣红马嘶鸣着冲出山谷,身后箭矢如雨射来。洛璃感觉后背一阵刺痛,楚昭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她肩头滴落——竟是替她挡了一箭。
“为什么...“洛璃转头,却见楚昭咧嘴一笑,苍白的脸上仍挂着不羁:“小美人的命,只能本王来要。“他猛地扯下衣袖缠住伤口,策马拐进一片密林。然而,追兵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数十名骑兵呈扇形包抄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萧凛的血刀劈开最前方的骑兵,溅起的血花染红了他的衣襟:“走!“他以一敌十,刀法却渐渐凌乱——噬心草的余毒正在侵蚀经脉。洛璃挣扎着要下马相助,却被楚昭死死按住。
“他是血刀修罗,想死还没那么容易!“楚昭咬牙挥鞭,马匹长嘶着跃过断崖。洛璃回头望去,萧凛的身影在火光中越来越小,直到被追兵淹没。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不知奔行了多久,楚昭终于支撑不住,两人摔落马下。洛璃看着他昏迷前仍死死护住自己的手,心中五味杂陈。远处传来熟悉的玉笛声,江无夜白衣染血,怀中抱着昏迷的萧凛:“再晚一步,这傻子就没命了。“
“多谢。“洛璃上前查看萧凛的伤势,却发现他脉搏混乱不堪,“他中的毒...为何突然发作?“
“因为有人给他下了催情蛊。“江无夜掀开萧凛的衣袖,青紫的纹路正顺着血管蔓延,“这种蛊虫遇血则发,刚才他强行运功,加速了毒性。“他突然凑近洛璃耳畔,“解蛊的办法,只有...“
“住口!“萧凛突然睁眼,一把推开洛璃,“不用你救!“他踉跄着要起身,却因毒发瘫倒在地。洛璃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药瓶:“服下这个,能暂时压制毒性。“
“姑娘,这药...“江无夜突然变色,“你若把九转续命丹给他,自己的暗伤...“
“少废话!“洛璃掰开萧凛的嘴强行喂药,“他若死了,谁来教我血刀门的功夫?“她转身看向江无夜,“听雪阁的解毒孤本,现在能看了吗?“
与此同时,太子府书房内,苏砚跪在地上,额角沁出血珠。太子把玩着《山河录》的仿本,冷笑:“好个双面间谍。说,洛璃究竟藏在哪里?“
“臣...不知。“苏砚垂眸,袖中藏着洛璃母亲的玉佩,“洛姑娘机敏过人,定能...“
“够了!“太子将仿本狠狠摔在地上,“明日,本太子要让整个京城知道,鬼医洛璃是朝廷钦犯!“他凑近苏砚耳畔低语,后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黎明破晓时,洛璃站在听雪阁的藏书阁内。上万卷古籍层层叠叠,她翻阅着泛黄的医书,突然在一本残卷中发现记载:“催情蛊遇阳火可解,需至阳之体...“她猛地合上书,耳边响起江无夜未尽的话语。
“在找这个?“玄衣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璃转身,见他手中拿着半块玉佩,与苏砚给她的那块严丝合缝,“洛姑娘,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你我,本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
藏书阁外,楚昭捂着伤口撞开门:“老东西,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他将洛璃拽到身后,却见萧凛握刀站在廊下,江无夜倚着栏杆轻笑,而远处,苏砚正顶着通缉令,朝着听雪阁的方向狂奔。
晨雾渐散,洛璃看着围在身边的男人,手中的《山河录》突然泛起金光。秘宝的线索、身世的谜团、催情蛊的危机,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如同一张大网,将她彻底困在这风云诡谲的漩涡中心。而更危险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