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陛下自重

在见到张嫣的那一刻，朱由检没有等周围的人开始行礼，就直接先一步开口了：“你们先出去，朕和懿安皇后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是，陛下。”周围的所有太监和宫女立刻弯腰行礼，纷纷低头退出了宫殿。

朱由检的话让本来准备行礼的张嫣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虽然有些疑惑，但她自然也没有阻止。

等这些宫女太监都离开了，张嫣这才微微欠身行礼道：“妾身见过陛下。”

朱由检没有犹豫，快速往前走了两步，直接伸出双手扶住了张嫣的两只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张嫣本就是很简单的行礼，倒不是因为朱由检是她扶植起来的，她就自傲。

而是因为她算是朱由检的长辈，从大明礼仪地位来说，她作为先帝皇后，地位尊崇，在宫廷中会享有较高的礼仪和待遇，所以在见到崇祯之后只需要欠身行礼即可。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会直接上手扶她，这……这可实属实……要知道在大明，男女有别，长幼有序！男女之间在身体上的接触有严格的限制，要维护礼教尊严和社会风化！

更何况这里是皇宫！而且还是叔嫂！

一时间，张嫣人都有些惊呆了，她下意识的就挣扎了一下，但朱由检虽然只有十六周岁，但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而张嫣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而已，她自然不可能挣得脱。

没有挣脱之后，张嫣整个人都惊了，瞬间心乱如麻。

不是，陛下这是要干什么？我……我是他嫂嫂啊。

不能怪张嫣惊慌，因为朱由检这行为属实出乎了她的预料。

张嫣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近在咫尺的朱由检，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对视了一眼，张嫣似乎看到了朱由检眼神里的炽热，她躲闪开了朱由检的目光。

“陛下？”

朱由检看着眼前的女人，在魏忠贤和客氏势力如此之大的天启朝，可以说是她一个人顶住了压力，生生的将朱由检抬上了这个皇位。

并且在朱由检继位后给予了他不少帮助不说，在大明陷落之后，更是当了朱由检的吊友，宁死不屈。

被张嫣的声音惊醒，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放开了自己的一只手，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扶着张嫣的一个胳膊轻声道：“皇嫂，请上座。”

张嫣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跟着朱由检坐在了她寝宫的上座。

等张嫣坐下之后，朱由检才后退一步，接着就弯腰给张嫣躬身行礼。

“陛下，你这是干什么？”张嫣吓了一跳，虽然长躬身在大明并不算大礼，但也是仅次于稽首和顿首的重要礼节了。

如果朱由检没有继位向她行礼没问题，但继位之后，就不用了。

“皇嫂，我可能要做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朱由检抬起头，面色认真。

张嫣愣了一下，她心里打了个突，联想到刚刚朱由检的目光以及他的行为……张嫣心跳都快了几分，对不起自己？这……不会吧，自己是他嫂嫂啊。

“陛……陛下何出此言。”张嫣强忍着心里的忐忑问道，因为如果朱由检真的要那么做了，她……她只能一死了之，毕竟他哥哥才刚刚去世，尸骨未寒，这个时候……。

真发生点什么，大明皇室的颜面都没了。

“朕要重用魏忠贤。”朱由检开口道。

“啊？”张嫣愣了一下，这个事情啊。下一秒，张嫣的耳朵都跟着红了一下，原来……原来是这事，自己刚刚……刚刚在想什么啊！

强忍着羞涩将注意力回转过来，张嫣很快就明白了朱由检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魏忠贤和客氏是害死她孩子的元凶。

怪不得朱由检说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妾身不过先皇遗孀，陛下既已继位，那大明的一切理应由陛下做主，用何人贬何人自是陛下一言决之。妾身接下来几年还要为先皇守孝，这些事，陛下决定即可。”张嫣轻声开口道。

“不，皇嫂，朕能有今天，全是皇嫂功劳，皇嫂在朕心里的位置是最重要的，朕不会让皇嫂你难过，不开心。所以有些事情，朕要说个明白。”朱由检语气言语很认真。

张嫣心里再次打了个突，主要是这话说的……也太过直白了一些，虽然陛下不是她之前错想的那个意思，但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也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但这会儿张嫣自也不可能点明了去，陛下没那么想，自己要是点明，那岂不是说自己已经想过了……这也太……。

张嫣只能是强行让自己认真听他要说什么。

“皇兄在驾崩时，曾嘱咐臣弟，在这朝堂之中，唯有二人可信任，第一就是皇嫂，其二就是魏忠贤。”

“皇嫂觉得，如今这大明，局势如何？”朱由检轻声开口问道。

张嫣愣了一下，只是还未等张嫣回答，朱由检就自问自答，“如今这大明，可以堪称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如应对不当，朕都有可能成为大明最后一任皇帝。”

张嫣被这话吓了一跳，她还真对大明的局势没有太大的了解。

“朝中党争姑且不说，朝廷上下，贪污腐败横生，民间百姓民不聊生，而朕如果要改变大明这片天，重新中兴大明。那朕就需要一条狗，一条帮朕先稳住宫内，朝堂的狗，而魏忠贤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然，如果他不愿意当这条狗，朕不介意杀了他。”朱由检语气平静。

怔怔的看着朱由检，张嫣从未想过，这个被自己不得已拖上皇位，避免魏忠贤客氏等人利用其他宫外宗室登上皇位，从而害死自己的陛下，居然胸中有如此雄心壮志。

深吸了一口气，张嫣开口道：“陛下，如何用人陛下自当决断，陛下需要他，那就用他，妾身没什么，这话妾身并不是敷衍陛下，此乃真心话。”

张嫣没有过多解释，有些话不用解释太多。

“好，朕多谢皇嫂了解。请皇嫂放心，魏忠贤可以暂时留他一条命，但是客氏，朕让她给皇嫂赔罪。”朱由检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陛下决断就好。”张嫣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朕就先告辞，皇嫂好好休息，明日还要为皇兄守孝，皇嫂且莫拖垮身子。”朱由检点点头，叮嘱了一句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