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放我下来!谁让你碰我了?”
苏时怡醉眼朦胧,双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她在宋之河怀里并不安分。
……
晨光透过纱帘洒在苏时怡脸上,记忆像断了片的电影胶带,定格在宋之河把她塞进车后座的画面。
她推开房门,客厅里传来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宋之河的侧脸被阳光染上了一抹金色,修长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翻飞的模样,倒像是在弹奏什么乐章。
“昨晚我们…?”苏时怡的嗓音仍带着醉酒时的沙哑。
男人头都没抬,目光仍盯着屏幕:“苏小姐的酒品,倒是让我对‘投怀送抱’有了新理解。”
“你!”苏时怡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分不清是恼还是羞,抓过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去,“宋之河!就是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
“巧了。”宋之河接住飞来的抱枕,将其放到一旁,“我也刚想说后半句。”
“宋之河你有病吧!”苏时怡又抄起沙发上的抱枕,一个接一个朝他砸过去。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捂着嘴,喉咙里泛上酸涩的酒气。
“冰箱里有蜂蜜水。”
“用不着你假好心!”她硬生生将恶心感咽下去,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他这才抬眼,目光扫过她凌乱的头发,唇角微勾,“提醒你一下,早八的课,还有五十分钟。”
苏时怡一僵,随即冷笑,“怎么?你很闲吗?是实验数据不够你忙的?还是导师最近没骂你?”
宋之河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整了整袖口,“确实比不上苏大小姐,翘课买醉,威风得很。”
“你!”
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苏时怡咬咬牙,最终还是拧开原先放在冰箱里的那瓶蜂蜜水,仰头灌了几口。。
“不是不喝吗?”宋之河不知为什么时候倚靠在岛台边上,语气里带着戏谑。
“关你屁事!”她“砰”得摔上冰箱门,
三十分钟后,她从浴室出来时仿佛换了个人,口红盖住了苍白的唇色,白色短袖衬衫下摆收进黑色A字裙里,每根头发丝都透着精致。
如果忽略她此刻要杀人的眼神的话,一定是道很靓丽的风景线。
“看什么看!”苏时怡抓起桌上那价值十几万的爱马仕包,“再看收费。”
房门被苏时怡摔得震天响,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苏时怡往教学楼狂奔时,梧桐叶正打着旋落在她肩头。
苏宋两家的交情一直很好,爷爷们是战友,爸爸们是同学,连两家的狗都能凑一对下崽。
苏时怡的童年记忆里,总是晃着宋之河的影子。他帮她写假期作业,她会偷偷往他包里塞糖果。
那时候的宋之河还会揉着她的脑袋喊“小哭包”,而她揪着他衣角喊“之河哥哥”时,也是真心实意的。
所有人都说这俩孩子比亲兄妹还亲。
直到三年前那场暴雨夜,雨水顺着苏时怡发梢滴在生日蛋糕的缎带上——那天是宋之河生日。
她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清晰的对话。
“之河,我家丫头对你倒是上心。你呢?”父亲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入苏时怡耳中。
“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应付下……烦得很。”
雷声不断轰鸣,苏时怡不会知道,其实那晚宋之河说的是“最开始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应付下,但很早之前就不一样了。我经常跟我爸念叨她呢,我爸都说我烦得很。”
那晚的暴雨中,苏时怡站在垃圾桶前,手中的蛋糕盒被雨水浸透,她盯着那个精心挑选了很久的芒果蛋糕看了很久,最终松开了手指。
蛋糕落入垃圾桶底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就像她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关上的声音。
从那天起,“之河哥哥”这个称呼永远从她的字典里消失了。
微信拉黑,电话删除,甚至有跟宋之河见面的机会她都会找个理由躲开。
高考填志愿时,她研究了整整一天,把宋之河所在的那所全国第一的大学方圆百里的学校全都划进了黑名单。
最后选了个相隔千里的南方大学,排名仅比宋之河的大学低了一名。
一个月前,她正在阳台晾衣服时,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发来的消息差点让她把衣架掰弯。
“之河考上你们学校研究生了,给你买的那套四百平大平层,你一个人住太冷清。”
“我不同意!”苏时怡回复地飞快。
“你俩小时候过家家,非要之河当新郎官的劲儿哪去了?放心,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母亲紧接着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钥匙我让人送过去了,他明天搬来。”
附带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也被母亲发了过来,照片里是五岁她正踮着脚尖往宋之河脸上涂奶油。
思绪被上课铃声打断,苏时怡踩着最后一声铃响冲击教室,一头扎进闺蜜黄芯瑶身边的位置。
“时怡!”黄芯瑶转着手里的那支YSL口红,突然凑近她耳边。
“今天早上周毅盛托人来给你送情书了。”她从课本里拿出一个信封,“你不在,我就先替你保管了。”
苏时怡头也不抬,打开笔记本,在上边涂涂画画:“拿走拿走,谁要跟这个自大狂扯上关系。”
“真的不要?”黄芯瑶晃了晃信封,“人家可是送了你一张特意P了三个小时的自拍呢。”
“呕。”苏时怡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就他那张脸,P三十个小时也拯救不了。”
教室里,老教授正激情澎湃地讲解着知识点。
苏时怡的笔记本上,一个Q版游戏角色在她笔下渐渐成型——那上挑的眉眼和抿紧的薄唇,怎么看都带着某个人的影子。她烦躁地涂改了几笔,把人物改的面目全非。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窗外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苏时怡的额头慢慢压在交叠的手臂上,她的眼皮渐渐发沉,好困。
……
“喂,醒醒。”黄芯瑶用圆珠笔轻戳苏时怡的脸颊,“下课啦!今天没课,明天周末,要不要去喝一杯?”
“听说新开的酒吧来了个很帅的调酒师,带你去开开眼?”
“不去!”苏时怡猛地直起身,昨晚失去的记忆突然袭来,她醉醺醺地挂在宋之河怀里,非要数清他睫毛有几根的画面让她耳根发烫。
“我最近…戒酒。”她干巴巴地补充道。
黄芯瑶挑了挑眉,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该不会是我们小时怡偷偷找了个男朋友吧?”
“胡说什么呢?”苏时怡正要反驳,包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母亲的消息赫然在目:“这周末你爷爷七十大寿,你和之河一起来。”
后面还跟了三个连续的感叹号,仿佛隔着屏幕也看见了母亲那副“你敢不来试试看”的表情。
“好啦,不逗你了。”黄芯瑶笑着站起身,“去逛明州中心吗?正好换季了,我想看看新款的裙子。”
苏时怡点点头答应了。
……
学校门口梧桐树下,一辆奔驰s580停靠,黄芯瑶熟练地拉开车门。
“我爸新给我换的车,怎么样?”她冲苏时怡眨了眨眼,“快上来,带你去兜风。”
苏时怡钻进副驾驶。窗外梧桐树飞速后退,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总爱把落叶塞进宋之河书包里。
“活该。”苏时怡小声嘟囔了一句。
……
璀璨的商城灯光下,黄芯瑶举起一条价值不菲的裙子在身前比划,“这件怎么样?”
苏时怡机械地点了点头。
三个小时后,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最后一家精品店时,黄芯瑶突然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抬起苏时怡下巴,“宝贝儿,瞧你今天魂不守舍的样子。”
“是哪个妖精这么能耐,把我们小时怡的魂都勾走了。”
苏时怡手中购物袋“啪”地掉在地上。“胡说什么?”她慌忙弯腰去捡,发丝垂落遮住了烧红的耳垂,“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黄芯瑶轻笑一声,回程的车上,她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撇向副驾,苏时怡正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到了。”黄芯瑶停下车,突然凑近替她解开安全带,“我们小时怡家里该不会藏着只男狐狸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