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若隐若现

寒风呼啸，青龙岭深处的密林中一片寂静。三个人匆匆往回赶。

突然，柳三江眯着眼，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雪地里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积雪覆盖了大片的林地，那东西在厚厚的白色地毯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通体灰褐色的皮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看起来也就二三十斤的样子。

一对精巧的耳朵时而竖起，时而趴下，像是在试探着什么。这种警惕的姿态让柳三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敏感的生灵。

“看见什么了？”身旁的柳跃春压低嗓音，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

柳三江没有立即作答，反而更加专注地观察着那个身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像是头鹿，不过这个距离看不太清楚品种。”

青龙岭的鹿种实在太多，有玉白鹿、花鹿、林羊等等，光凭这个距离，还真难分辨。寒风吹过，带来了一阵细微的树枝摇晃声，远处的生物似乎有些躁动不安。

“要不咱们再靠近点看看？”柳跃春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轻声提议道，“如果是半大的鹿崽子就算了，现在都入春了，这时候打小鹿不合适。”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过要是碰上大公鹿，那可就赚到了。这个季节的鹿肉最是鲜美，炖着吃最香。”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柳三江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上。积雪很厚，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但他们都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动了猎物。

突然，那个小脑袋猛地抬起，一对尖尖的耳朵竖得笔直，两只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方向。那眼神中透着一股野性的警觉，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柳三江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那东西猛地一跃而起。它的动作快得惊人，蹬在树干上借力的瞬间，整个身子几乎与树干平行。下一秒，它就像一道灰褐色的闪电，转眼间窜出老远。

“卧槽！金麂子！”柳跃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三儿，是金麂子啊！快打！这可是个大家伙！”

陈建民立刻举起枪，瞄准那个正在快速蹦跳的身影。他的手有些发抖，显然也被这意外的收获激动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三江伸手按下了枪口，声音沉稳：“母的，别打了。”

“你怎么看出来是母的？”陈建民一脸困惑地放下枪，额头上还挂着些许汗珠。

“这个时节，母金麂子应该都怀着崽子。”柳三江淡淡道，目光依旧追随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它的动作虽然敏捷，但明显带着些许迟缓，而且体型偏大，十有八九是怀孕的母獐子。”

柳跃春顿时泄了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靠在一棵树上：“那确实不能打。”他转头看向柳三江，眼中带着由衷的佩服，“你这眼神真够厉害的，我连是啥都没看清，你连公母都分出来了。”

柳三江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些许自豪：“进山靠的就是这双眼睛和耳朵，不然能活到现在？”

“别说，”柳跃春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你遇上岭王爷，运气就变得特别好。这种珍贵的东西，咱们多少年没见过了？”

“放屁，”柳三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遇上狼群、野猪、山猫王，这叫运气好？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那不是都给你打了吗？这不是运气是什么？”柳跃春说着，又想起刚才跑掉的金麂子，忍不住叹气，“这东西现在越来越少了，城里的价钱涨得厉害。记得上次老药医说，光是獐子胆就能卖好几千。”

“现在具体什么价？”柳三江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具体不清楚，好久没碰上了。不过药材铺子要得多，东西又少，肯定比以前贵。”柳家贵搓了搓手，“回头问问老药医就知道了。这东西现在可是保护动物，城里人都说它跟大熊猫一个级别呢。”

有了这一遭，三人都来了精神。金麂子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附近极可能还有其他的。现在正是繁殖季节刚过，母的都怀着崽子，公的肯定也在附近。

虽然这种动物公母分居，但繁殖季节刚过去不久，距离应该不会太远。几人放轻脚步继续往前，一路上看到的痕迹越来越多，有些还很新鲜。

路上遇到几只岭兔子和野鸡都没理会，就等着能碰上公金麂子。积雪渐渐变薄，露出下面的枯枝落叶，脚步声也不得不更加小心。

“要不算了吧？”走了许久，柳跃春有些不耐烦了，脸上的汗水在寒风中结成了薄霜，“三儿昨晚没睡，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

本来是出来下猎雕的，结果因为这一只金麂子，把正事都给耽误了。柳跃春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正午，再不抓紧时间，天黑前怕是连猎雕都下不完。

“我先把猎雕下了。”柳三江说着，开始在周围寻找合适的位置。看刚才那金麂子的速度和弹跳力，想要直接打中可不容易。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先把猎雕下好，说不定能有收获。

“三儿，我也来帮忙？”陈建民跃跃欲试，手里攥着几个铁丝圈。

“行，你去那边，记住要找有痕迹的地方，别瞎下。”柳三江指了指一处略微凹陷的地方，那里有几个明显的蹄印。

陈建民答应一声，拿着猎雕往旁边去了。柳跃春则端着枪警戒四周，时不时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跃春哥，”柳三江一边下猎雕一边道，“你今天太急躁了，打猎不是这么个打法。得讲究耐心，该等的时候就得等。”

柳跃春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有点着急了，就想着能抓只金麂子换钱，给媳妇和孩子添件新衣裳。这年头，光靠打猎越来越难了。”

柳三江正要说什么，就见柳跃春往前走了几步，“我去方便一下，你看着点建民。这小子毛手毛脚的，别把猎雕给下歪了。”

“行。”柳三江应了一声，继续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铁丝圈。

柳跃春刚解开裤子，突然看见前面的斜坡上窜出一个身影。那身影比之前看到的要大上一圈，动作矫健有力，一看就是只成年公獐。

“卧槽！金麂子！”柳跃春的惊呼声在寒风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