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茵浔两人到轮回古道时,一切都井井有条。茵浔站在高处难掩震撼,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千万魂魄聚集一处的样子...
比起茵浔的震惊,枉玥已经习惯了,左右看看,不知道想起什么,眼里没了平时的冷漠,只有温馨“茵浔,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进灵幽阁的吗”茵浔这才回神,“怎么进的?”枉玥这么一提,茵浔也开始好奇起来,这些年,,她对她的师公师父也有了解,从不轻易收徒或重用一个人,那枉玥他们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吧。
枉玥笑着原地坐在地上“我以前也是这底下的魂魄,是一个巧合,那时候轮回井还能用,我当时厌倦了轮回,玄幽长老就这么在这里看着...”
“我不去!”青涩的少年正要被两个诡差压走,全场的注意都在他身上。
一身玄衣的人缓缓出现在高台之上,一眼就能发现那人身上的衣服与众不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浑身散着红光。“你为什么不去轮回”威严又有些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少年抬起头看着玄幽“轮回有什么意思,我都轮回这么多次了,我就是当孤魂野鬼也不去了!”这时候玄幽才注意到,他竟然会法术,两个诡差压着他都有些吃力了。
“你会法术?”玄幽诧异的看着他。
枉玥说到这里,笑意更甚,转头看着茵浔“就这样,长老就让我跟着他了,只是我那时候太粗心大意了,还经常被罚”茵浔已经开始脑补现在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枉玥一脸不服惹祸被罚的样子了。
枉玥看着茵浔脑补的样子,笑意怎么的就淡了,其实他只说了一半,跟着他两年了解那些东西后,玄幽问了他愿不愿意以后千百万年都呆在一个高位上,他答应了。。。。他自然陪着玄幽他们在那所谓的高位上耗不知道多少年,就连枉玥这个名字,也不是他自己的名字....但好在,茵浔,就是茵浔。就算我们不是我们自己了,她只是她自己...
茵浔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笑出声来,又紧急闭嘴。
枉玥给了她一个脑瓜子,“别笑了,走了”两人起身下去。
柳长嫣最近整天沉浸在梦境中,除了下了个把聂茵浔抓到她面前的令后,祁斯凌几个人,就算唤了她,她也没有回应,实属无奈。
沉月林的地下暗阁中,柳长嫣躺在软榻上,梦境中,那个和她见面就掐,开口就怼的巡妖司主轩辕宿,还有她们那才两岁的女儿....梦境中的场景开始混沌,回到了他们被带去轮回井魂祭的那天...
等柳长嫣醒来,已泪流满面。不多时,脸上只剩下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漆黑的地宫忽的亮了,柳长嫣径直走向和地宫融为一体的暗门。眼前的光似是天明了般又恍眼了些,平日里嚣张跋扈,手段阴狠的柳长嫣消失了,变成了她本该真正的有的样子。柳长嫣的眼睛被泪溢满也丝毫没有察觉,眼也不眨的看着面前这透的过光的水晶棺材,觉得轩辕宿昨天还在自己面前...
就这么看着那竖立的棺材久久回不了神,旁边那一排排往生镜在柳长嫣的手轻浮上冰冷的水晶时,发出刺眼的光,镜中,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又一次印在那棺材上,镜中传出的声音是她最喜欢的人在说着话,柳长嫣转身看着记录着他们从前的镜子,心里更加不甘,更多的,是他们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无可奈何的心寒。
“茵浔姑娘,枉大总管”两个守卫的诡差一见两个人就迎上来。茵浔有些差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而诡差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这边请”只是示意着让他们进去。除了茵浔,所有人都知道玄幽偷偷下了令,要历练她,至于原因,无从得知,也没人在意。
枉玥低头看了一眼茵浔,情绪的莫名让茵浔察觉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茵浔悄悄的靠近他,满是警惕。这轮回古道可不似师门中的平静“我没错!是她们活该!你们凭什么动刑!”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被两个诡差带着和她们擦肩而过。嘴里不干不净的叫嚷着,“他身上有毒!全部后退!”其中一个诡差忽的大声叫了一句,“是噬魂!别靠近他!”现场一片混乱,茵浔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场面。
不远处,那个身上有毒的人开始全身燃起紫红色的火焰,面目狰狞的大叫“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几个距离他近点的诡差已经被波及到,那个人发狂般往人多的地方狂奔,茵浔从混乱的场面回神,噬魂?她也会制,解药她自然有。
几颗药性极重的药混着她的法术化成一杯冒着气的水分别泼在几个诡差身上,火光便瞬间消散....茵浔急忙去找那个男人,却什么都没看见。
等在场的人回神,发现那个人的魂魄已经散了,只能隐约看见那被烧的只能看见最后一点点魂魄散去的痕迹...那个人杀害别人的过程也随着魂魄的消散出现在众人面前,场面极其残忍血腥,仿佛身临其境。
这让茵浔已经傻了。站在原地回不了神“他....死了吗”诡差很快就安排着那些魂魄走了。在场的人,好像除了茵浔,都很淡定,“死了?那很正常,没事了走了走了”。只留下枉玥两人和那带路的诡差还在。
“的确死了,死的透透的”旁边的枉玥声音平静,对他来说,每天都能看见类似的场面,面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虽是玄幽两人悉心教导的徒弟,但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况,正常。
茵浔整个人都不好了,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他还能入轮回吗”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枉玥想回答的声音“死在除冥界别的地方倒是没什么,死在这里,那可就真死了”不知道潘世陨什么时候来的茵浔带着一丝迷茫的眼神看着来人。一时间没想起是谁,一回头,就看见面色冷漠的人只毫不在意的看了魂魄散尽的地方就移开眼,满身是懒懒散散又漫不经心的慵懒感,整体细看竟有些割裂。
“潘阁主怎么有空来看这好戏”枉玥挑了挑眉,抱着手看着这个被外界传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阎王爷”,茵浔的注意被潘世陨这个外来的“意外因素”吸引开,连不平静的心都好了很多。
见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茵浔有些八卦的看着枉玥,只觉得他们所有人的关系好魔幻,“你们认识?”看了看潘世陨,又看了看枉玥,一个是灵幽阁长老亲信,一个是天机阁的阁主,是怎么做到给她一种他们很熟的感觉的,有问题?
绝情谷天色如常,门口的桃花树时不时就有花瓣飘落在那把玄幽常弹的琴上。夜晚,琴身上的蓝光照亮那通往聂初絮房间的方向。
“这冥界的夜凉,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要出去了”玄幽坐到聂初絮床边,吹了吹药递到靠着床的她面前,温润的一举一动,让聂初絮都恍惚了,人还是从前的人,时间过去这么多年,她们还是和从前一样。见聂初絮一直看着他,玄幽以为是她想出去,索性放下药,握住她冰凉的手“夜来寒凉,你如今不适合夜里出门”说着朝手中哈了两口气,不停的搓着她的双手,试图以此让那寒冰般的手温暖起来。
一抬头,聂初絮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没变,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不说话,似乎都看见了他们从从前一路走来的样子,玄幽终是没忍住抱紧她温度极低的身躯。“你是不是都习惯了我如今的样子,什么也做不了,更没法帮你做任何事”聂初絮也回拥着眼前的人,似是玩笑般出声。“我说过,我永远都最习惯从前那个你”记忆中那时候的她,像有的花一样,就算不需要爱,也能开的最明媚。
玄幽闭上眼睛,有些怀恋。“我们如果有一个女儿,也会像从前的你一样厉害吧”如果她不是判官,按时间算,比茵浔还大了。说起孩子,两个人都分开看着对方,柳长嫣这个名字同时在他们脑海中出现。玄幽轻叹了口气“可惜我们都不能”想救吗,想的,如果他不是冥界的玄幽长老,又或者她不是判官的话,他们无愧天下轮回,但愧对柳长嫣。
聂初絮也难受,明明是她撮合的,却又毁在她手上。“偏偏那孩子是双阴命格,就算她们救了,也会有很多东西想要她的命来提高自己的禁术境界。”记忆中那个和柳长嫣异常般配的轩辕宿,遇上个禁术比他们高的对他用了夺魂术,人不人鬼不鬼,除了死,束手无策,如果她们在冥界没这些身份束缚她们是应该是最幸福美满的。
聂初絮猛的想起什么,忽的抬头看向玄幽“茵浔身上的锁忆丹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异动吗?”
玄幽本来还有些困惑聂初絮怎么表情忽的就变了,听这么一提,也想起锁魂丹这回事“两年前她体内的丹就裂开过一回,我也让容宴换过了,如果没什么其他的影响,是不会裂开的,放心”见聂初絮有些担心,他除了轻声安慰,其余的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好”聂初絮松了一口气。
“有枉玥在,师娘大可放宽心”房间的门打开了,慕容宴一身玄衣,身上还有几滴晶莹的露水,在光下泛贼光。
三人对视一眼....
祁斯凌两个人气坏了,看着镜中的场景,再也看不下去,镜子瞬间碎裂开发出声,在漆黑的夜里极其明显。“没用的东西!”如若那个男人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这枉玥真是碍眼,这次算他运气好!”宋衍怀一拳打向墙面,好好的墙面瞬间碎裂,好似下一秒就会四散开来。
既然如此,为了自己,也不能怪他们心狠了。
“你们又失败了”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两人心中暗道不妙又无可奈何。“你们还是太心善了,少看点那凡间的话本子,没脑子东西”两人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她。“轮回古道的事你们不用管了,给玄幽找点麻烦好了,那两个虚伪的东西,瞒着聂茵浔的事可不少,我会让江砚辞接近聂茵浔,你们配合一下救行了,我就不信,她们还能牢牢的抓住轮回的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