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哥,这怎么办?有人要害咱们啊。”
导览图距离保安室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们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律师和狗哥三人。
对方也在看着他们,律师眼神疑惑,似乎是在纳闷他们为什么还不动身去巡逻。
“要不跟他们爆了吧,妈的,大不了都别活。”厨子咬着牙。
地图是副本内的重要道具,决定了众人的巡逻路线,前面两队巡逻的时候都没事,偏偏到了他们地图就消失了。
副本中的卑鄙小人成就达成条件就是利用规则害死一名队友。
这绝对是有人故意坑害他俩!
“不着急,再跟他耍耍。”
张余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看来自己在周晓轩死亡时的表现让在暗处一直捣鬼的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不惜露出破绽,也要先解决掉自己这个麻烦吗?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这种情况确实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要论武力,他们两个新人根本无法威胁到对方,即使看出来了也只能认栽,但对方偏偏惹到了自己。
“事情终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张余目光从保安室里的某个身影身上移开,转头对厨子说道:“走吧,咱们先去巡逻。”
厨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赶紧跟上脚步。
“余哥,你打算怎么办?这口气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咽下去。”
张余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厨子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副本最重要的是什么?”
厨子想了想:“规则?”
“对,也不对。”
张余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边走边说道:“规则未必是必须遵守的,这个副本中,最重要的其实是时间啊。”
“时间……”
厨子慢慢琢磨着这两个字。
张余也不着急,时间还长,有的是方法让对方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父母的失踪可能和这游戏有关,他根本没心思跟这帮人慢慢拉扯,不过既然有人想玩,他就奉陪到底。
夜色静谧,只有两人的身影行走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
黑暗浓郁,手电的光束,只能照亮很小一片区域,前方的道路上,似乎有陌生的人影在朝他们招手,然而走近才发现,不过是路两旁伸出的枝叶在摇晃。
饶是如此,厨子也吓得不轻。
两人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什么东西。
手电筒赶紧照过去,这次终于没有看错,只见茂盛的草丛中,竟伸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挡在了路中央。
“余哥!”
厨子头皮发麻,想要提醒走在前方的张余。
但后者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往前走去,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那只手臂上,似乎是脚感不对,张余还用力碾了碾。
忽听见一声闷哼,那白皙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鞋印,像只水蛇一样,扭动着缩进了草丛里。
张余这才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厨子:“咋了?”
厨子半句话堵在喉咙里,噎得难受,皱着眉问道:“你就没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有东西吗?”
张余低头看了一眼。
“视野盲区,啥也看不到。”
“我以为减速带呢。”
厨子咽了咽唾沫:“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一只手……”
张余一脸无所谓:“那让她跟我的劳保鞋说去吧。”
“保安巡逻一晚才挣几个钱。”
“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一套丝滑小连招,看得厨子都呆了。
不愧是有余力把外貌点这么高的大佬,这心理素质真是强完了。
两人按照记忆,很快来到一栋建筑前。
厨子看着门上“东礼堂”三个大字,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余哥,我记得咱们出来的时候,不是往西走的吗……”
虽然他方向感不是特别好,但也不至于连左右都不分,他们明明是按照记忆中地图的位置走的,本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也应该是火化区才对。
难道是鬼打墙?
厨子下意识朝张余靠近了一点。
“果然是这样……”
张余喃喃道。
他并没有出现惊讶和慌乱,反而像是终于印证了心中的某些猜想。
果然是哪样啊!你倒是说清楚点!
厨子无奈道:“余哥,跟你在一起,我老是感觉自己少过了一大堆重要剧情。”
张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孩子,经常有人说和我待在一起有压力,我能理解的。”
“感觉这句话也不是在安慰我……”厨子。
“那奖励你一根棒棒糖〃•ω‹〃。”张余从兜里掏出糖果。
“滚呐!”
厨子脑子没转过来,但身体已经给出了本能反应。
硬了,
拳头硬了。
对了,这家伙兜里到底哪来的这么多东西,好像游戏一开始就掏出过一把瓜子。
厨子刚产生好奇,还没来得及问,张余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如果我猜的不错,每次巡逻,殡仪馆内的建筑布局都不一样。”
不然第七条规则就是一句废话。
“现在唯一知道正确路线的,也只有偷走地图的人。”
张余说完,又自我否定:“不对,地图和导览台是绑定的……情况或许更复杂一些,没有导览图的存在,殡仪馆里的建筑或许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出现在什么位置都不奇怪。”
厨子咂吧咂吧嘴:“这种说法听起来好怪。”
“那我换种更贴切的描述。”
张余走进东礼堂,声音依旧是那么平稳:“没了规则束缚,这座殡仪馆的建筑彻底活过来了。”
伴随着他的进入,身后的大门随之关闭。
张余回头看了一眼,厨子还在外面,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
礼堂内似乎正在举办一场葬礼,这里被布置成了教堂的模样,白色的绸缎从拱形的吊顶垂落,无风摇摆,一排排座椅放在两边,给参加葬礼的宾客预留了充足的观赏位置,然而大堂内空空荡荡,这个葬礼的嘉宾,似乎只邀请了张余自己。
他踏上精致的黑色羊毛长毯,朝着前方走去。
长毯的尽头放置着一具棺材,正有一个身穿孝服的年轻女子,趴在棺材上嘤嘤哭泣。
伴随着张余的靠近,哭声逐渐变得凄厉,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好几度,两侧板凳也开始不停挪动,仿佛正有一个个无形的宾客,在依次落座。
张余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很快来到了棺材前。
只见那白色花朵簇拥着的遗像上,正是他的照片。
低头看了一眼,敞开的棺材里,躺着的是和他一模一样,毫无血色的尸体。
张余掏了掏耳朵,问道:“哭够了吗?”
女人凄厉的哭声逐渐停歇,但随之而来的,是更为瘆人的低笑。
“我让你别哭了你耳聋吗?”
张余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