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献祭

君渡边说边摇头,看得出来是非常看不上这个所谓的蛊神了。

阿无冷笑,“一个野鬼罢了!”

这尊金像里面供奉的,不过是一个得了一丝蛊雕力量的野鬼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神。

见此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藏匿在金身之中的野鬼立马意识到不好。

“想逃!”

那孤魂逃出金像的一瞬间,妒恨之链瞬间将其捆绑,孽火随之而来,不消片刻,那孤魂便在孽火的烧灼下求饶,“大人饶命,饶命啊……”

君渡已经看花了眼,一脸震撼地盯着阿无。

强大如斯。

阿无冷哼,将其打入暗空间的牢狱之内。

“姑娘,您还缺徒弟吗?请收我为徒吧!”

君渡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盯着阿无。

阿无也没说行不行,转身走了,“以后有需要用到你的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愣神的一秒,再抬头,眼前哪儿还有阿无的身影。

君渡也不灰心,细琢磨了下,认为这话的意思是,他们未来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瞬间伤也不疼了,蹦跳着准备去找些拜师礼。

阿无并未直接离开梨春园,青莲依旧等待在门口,呆呆地望着院子里那些孤魂。

她似乎是猜到了,脸上多有挣扎痛苦。

“他死了。”

身侧的声音拉回了青莲的思绪,她眼里有些错愕,“姑娘,你,你能看到我?”

阿无轻笑,“自然。”

青莲急忙拽住她的手,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摸着小腹乞求道:“姑娘,看您气势衣着定非凡人,求姑娘,求姑娘救救我的孩子啊,我死不要紧,可我的孩子,他不该没出世就胎死腹中啊。”

阿无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那里有一个蜷缩的孩子静静地躺在母亲的身体里。

“求求您,求求您。”

青莲也不知自己何处得来的自信,认为阿无一定能救自己的孩子,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试试。

阿无神情淡漠,没有抽手,语气却冰冷,“若是月份足够,剖腹取子也是可以,可你这孩子,月份不大,更何况,生死之事,又怎是随意便可更改的?”

“我并非想要更改生死之事,我知自己已死不求活着,只是这孩子,来这世间一趟,总该看看世间云山花海,我的曦暮,他才四个月啊,就这么死了,为娘的于心何忍啊。”

她日思夜想才盼来了这个孩子,如今竟是一尸两命,老天作弄啊!

“曦……暮?他的名字?”阿无眼波微动,看着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

“是,是,晨曦日暮,世事浮沉,我只愿他一生皆有赤子之心,不为世事所扰。”

青莲哽咽。

她这一生过得苦,原本想着倾尽自己一切也要给孩子最好的,如今却是什么都不剩了。

阿无静静听完了她的话,“很好听的名字。”

她喃喃自语,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吧,本座可以救这个孩子,但,律令不可违,你若要救这孩子,需受三百魂鞭……”

“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青莲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坚定,阿无默然。

“你暂时救跟在本座身边吧,稍后本座再动手救这孩子,如今,我们先去算算你的账吧。”

眼前一晃,青莲便与阿无站在了一片虚无空间之内,当看到眼前的男人时,青莲怒目圆睁,冲上去一巴掌打到了那人脸上,拳打脚踢,“你这个畜生!”

他杀了她,她可以不计较,但害了她的孩子,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她接受不了。

班主如今魂魄不稳,虚弱至极,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阿无坐在一边看起了戏。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莲打累了停了下来,阿无看的不过瘾,帮了青莲一把,瞬间让她精神百倍,顺带着还给了她一把匕首。

如今精力充沛又有武器在身,下手更不留情。

“啧,还怪惨的。”

阿无看着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处的班主,眼里的兴致逐渐淡了,“够了,本座还有话要问。”

哪怕青莲已经拿着匕首把班主捅成了筛子,可她依旧不满意,但阿无既然发话,她有求于她自然不会再动手。

班主此时都快透明的要消散了,看着青莲,还是一脸恨意,怒骂一句,“贱人!”

青莲对他怒目而视,眼中含泪,心碎而绝望。

这就是她放弃一切选择的夫君,亲手送她和孩子上黄泉的夫君!

阿无对他们的私事没有兴趣,冷言,“那金像,你是从何处得来?”

班主对她显然更为惧怕,阿无开口的一瞬间便浑身颤抖,眼中惊惧,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败给阿无的,也猜不透她的身份。

见他不开口,阿无有一丝不耐,孽火瞬间灼烧,惨烈的哀嚎再次谱成乐曲。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班主的这个答案没能让阿无满意,班主也不再隐瞒,一鼓作气把自己所知道全说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是他跟我,跟我说,只要分别献祭九十九个男人和女人的灵魂,他就会许我长生,让我得偿所愿,这其中还各需一个阳时和阴时生人,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献祭。

阿无思索片刻,献祭阵法不多,需要如此多的灵魂献祭的阵法更是屈指可数,仅有三个,分别是灭世阵法、永生阵法和飞升阵法,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需要哪一个阵法了。

“你们如何相识的?”

班主道:“十年前,我,我去南地演出,一日外出时,在野外遇到的,是他给了我足够多的银钱,要求我为他做事,后来,每次他有需求,他都会前来联系我。”

十年前。

青莲突然道:“所以,当年你告诉我说,那钱是你在路上所得的报酬,其实是骗我的。”

十年前,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还未成婚,都在一个小戏班子里打杂艰难度日。

是那日他回来所带的银两给了他们二人离开戏班的勇气,后来便辗转到了这西南之地,买下了梨园春成立了自己的戏班,这才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