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热闹的拍卖会,终于在凌晨三点宣告结束。
宽敞的劳斯莱斯在夜色中平稳行驶。
在返回市区的路上,车厢内安静得出奇,只有轻微的引擎声。
查英哲此时交叠双腿坐在后座,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
偶尔有个电话进来,他便接听。在安静的车厢里,可以隐约听到他手机听筒里零星的声音传出,似乎是在汇报一个物流中心的情况。
查英哲只是间或“嗯”一声算是回应,态度有些低沉。挂完电话,他又专心去看电脑上的某个文件。
大约过了大半个小时,他才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转过头看向林亦忻。
她此刻乖顺地坐在他身边,墨色长发披肩,表情有些沉闷。
“不高兴?”男人伸手敲了敲中央扶手箱,绷着脸问道。
林亦忻尚来不及回答,车内隔板升起升起的机械声传来。前后座被完全隔开,形成了一个完全私密的空间。
查英哲慵懒地伸手,解开了自己领带,随后在自己的右手掌心绕了一圈。林亦忻看到男人的这个动作,心中瞬间升起一阵不好的感觉。她觉得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果然,男人的身体前倾,一股雪杉混合雪茄的气息压了过来——他伸出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腕。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粗暴的力量,完全不复刚才在社交场内笑语温柔的样子。林亦忻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从座椅上狠狠地拉了下来,摔在车内的地毯上。
“嘶——”她膝盖上突然的撞击,让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他。
“跪好。”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锐利。他手上那条看丝柔软的领带,忽然变得有些可怕。
林亦忻咬着唇,乖乖地跪在柔软的地毯上。
“很想要茶园,是吗?”查英哲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残酷的戏谑。
林亦忻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她被男人说中了心事。
林氏茶园落锤五千三百万,被一位来自普岛投资的买家买走。之后,她的情绪就显出些莫名的低落。
林亦忻并不觉得查英哲有义务要给她买茶园,但是那种燃起希望,后又落空的感觉,还是充满了她的胸腔。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这么强的情绪很难完全藏住,便被查英哲看出端倪。
而此刻,男人问出的这个问题,她出于本能的恐惧,有些不敢回答。
“想要我帮你买回来吗?”男人又追问了一句。
他此刻换了一种放松的姿态,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漆黑的眼眸里平静无波地吐出三个字:“要代价。”
林亦忻不明白他说的“代价”是什么,便仰头认真的看着他。
“脱干净了,拿出点本事求我。”查英哲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热度,话语的内容则直白而露骨。
听到查英哲的话,林亦忻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的眼角瞬间微微泛红,变得有些微湿。
在拍卖场上,当男人手指微动的时候,她的心防几乎就降下了。而此刻无情的现实,又把她拉了回来。她差点忘了,他是查英哲!
此刻的她有些无措,在地上呆呆地思考,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那样做。
而座椅上的男人就淡淡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但也不催促,就这么耐心地等着。
黑夜中,看不清窗外掠过的山影,也看不明身旁男人的微表情。
终于,她轻轻地解开了披肩上的纽扣,任由舒适的羊绒布料滑落。然后她的手伸向礼服的拉链,冰凉的金属触感,每滑开一格,都传来细微的“咔嗒”声。
她的动作有些慢,似乎是在拖延着这场刑罚。但一条拉链的距离,终究是要到底的。
月白的丝绸连衣裙终于滑落,露出里面的贴身衣物。衬裙质感如同空气,随着车辆行驶,在她身上还有微微晃动,不时描摹一下她的曲线。
当她的手终于触碰到了衬裙的边缘,却有些无法继续。羞耻、恐惧、绝望、否定,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就在她努力用手指缠住丝质衬裙肩带,推向肩膀时,一道凌厉的风声响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这是自他来到查英哲身边起,被打过最重的一下。与之相比,以前那些真的可以被称为调情或是调戏。
林亦忻被打得偏过头去,耳边嗡嗡作响,脸上辣辣地疼。她瞬间失去了平衡,无力地倒在了地毯上。
此刻,查英哲冷冷地看着她倒下的狼狈样子。把手上的领带团作一团,仍在了她的脸上。
“一晚上都没带脑子。”男人的嘴里无情地吐出这句话,作为对她的最终裁定。
随后,皮革的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她的衬裙传来。一只穿着华丽正装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她的腿上。
在拍卖会来去,一路都有地毯。查英哲那锃亮华丽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连鞋底都不曾沾上一丝灰尘。
此刻,鞋头雕花的金属装饰,正掠过过她的皮肤,隔着丝质衬裙,无情地移动捻踩。
男人看她的眼神如同审判。
而她的泪水已经倾泻而下,却被劳斯莱斯后座,铺着的厚重的地毯尽数吸走。
“哭?脱衣服?”查英哲的声音像冰川一样冷硬,带着彻骨的嘲讽:“凭这些,能拿回你家的茶园?”
他微微俯下身,拍了拍她那红肿的脸颊:“你知道茶园现在净值多少?有没有产权瑕疵?”
他没有等她回答,用更尖刻的话语将她钉在原地:“如果你只会像个出来卖的一样脱衣服,永远没资格拿回茶园。”
那天晚上,在劳斯莱斯的后排,她不记得自己究竟留了多少泪。而那个男人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地毯上,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林亦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公寓。
就在第二天,男人就离开暹雅出差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但在之后,她好几天的梦境里,都会闪回那个夜晚的片段,甚至会有些不现实的场景。
在梦里,男人会解开西装披在她身上,俯身将狼狈的她抱起。会轻声安慰她说,不要去管那破茶园了,让她好好睡觉不要难过。
而在现实中,她只记得,他的鞋尖离开她的刹那,竟有一瞬莫名的空虚袭来。随即,汹涌的羞耻感,以及对自己的痛恨感将她完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