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第三人民医院门前,暴雨砸在地面溅起半人高的水花。张立业扯松领带冲下车,皮鞋踩过积水,在急诊楼大理石地面甩出串串凌乱的脚印。他一把扶住分诊台,金属台面被攥得吱呀作响:“你们护士长呢?”
“刚、刚去更衣室了……”小护士被他通红的眼睛吓到,声音发颤。
张立业转身冲向走廊,消毒水气味混着冷汗黏在后背。更衣室的铁门紧闭,他的指节因用力敲门变得发白,一声声闷响在空荡的走廊炸开。“雨欣!是我!”回应他的只有通风管道的嗡鸣。恐惧如潮水漫过心脏,他踹开虚掩的消防通道门,顺着楼梯狂奔而下。
医院门口,小王撑着伞还未走近,就被张立业拽着胳膊往车上拖:“去吾家咖啡馆!快!”车门甩上的瞬间,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雨刮器疯狂摆动,也刮不净挡风玻璃上的雨幕,张立业的手指死死抠着座椅,指甲几乎要掐进真皮里。
“大哥,还有三个路口!”小王猛踩油门,发动机轰鸣着冲破雨帘。后视镜里,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扭曲成血红色的漩涡,而前方的咖啡馆像蛰伏的巨兽,正等着吞噬未知的危机。
吾家咖啡馆的水晶吊灯在杨金茹酒红色的耳坠上折射出冷光,她慵懒地倚着丝绒沙发,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叩击桌面:“听说,你和张立业离婚了?”话音未落,侍应生已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董雨欣面前。
董雨欣指尖拂过杯沿的雕花,骨瓷的凉意渗进皮肤:“是又怎么样?”
“我早说过,”杨金茹勾起唇角,腕间的钻石手链在灯光下刺目,“你们只适合恋爱不适合结婚。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她端起咖啡轻抿,猩红的唇印留在杯口,“现在信了?”
董雨欣正要反驳,喉咙突然发紧。记忆如潮水翻涌——张立业昏迷时攥着她衣角的模样,出院那天掌心滚烫的温度。手中的咖啡杯微微晃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怎么,怕我下毒?”杨金茹突然嗤笑,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看来张立业没告诉你,我可是拿过品酒师资格证的。”她故意将空杯重重砸在桌面,瓷器相撞的脆响惊得董雨欣一颤。
犹豫间,董雨欣抿了一小口。苦涩在舌尖蔓延的同时,太阳穴突然炸开尖锐的刺痛。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杨金茹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来102包房,戏该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