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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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当地电视台对昨天的命案进行了报道。练子华和冼庭芳的照片上了电视。加上报纸的宣传和满大街张贴的通缉令,全城市民想必都记住了这两个人的长相。

就连车上收听到的本地电台,也在呼吁广大司机留意这两个人的动向。

下午4点,从火车站传来消息,练、冼二人可能要搭乘火车出逃。

车站失物招领处的工作人员在当天早些时候,收到了一个热心市民交来的红色皮包。包里只有几件衣服和一本存折。为能尽快找到失主,工作人员把包拿到了广播处,根据存折上的户主名字,向在月台和候车室里的乘客进行广播。

驻守在候车室里的便衣民警听到了广播念出的名字,正是命案中三名死者之一的徐万年,马上来到车站广播处,对包里的存折进行核实。名字无误,存取款记录一栏也清晰地显示着,该存折于昨日上午被取走了十二万整。

经询问,失物招领处的工作人员表示,热心市民把包交来的时候,说明了以下情况:包是一个年轻女人在车站的进站口落下的,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头戴帽子的男人。当时人多拥挤,那对男女急急忙忙往候车室里走去。

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胡队长当机立断,先是请示上级,与车站方取得联系,尽量拖延站内列车的出发时间,然后调集大批警力前往火车站,争分夺秒进行搜捕。

大批警力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向火车站,在候车室,月台上以及站台停靠的每辆列车里搜查。

我和小马也来到月台,瞪大了眼睛在旅客之中搜寻。月台上熙熙攘攘,有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有兜售商品的小贩,有依依惜别的亲友。这时,隔壁站台有辆列车缓缓停靠,旅客纷纷聚拢在每节车厢门口,争相往列车上挤。忽然我一晃眼,看到其中有一名长发披肩、身着长裙的女子正在登车,她的侧脸与冼庭芳极为相似!

月台之间隔着铁道,我一心急,就想跳下铁轨,直接穿到对面月台。这时小马拉住了我说:“海哥,你要干什么?”

这一拉,我就犹豫了一下,对他说:“跟我来!”

小马跟着我跑上楼梯,穿过站内天桥,又跑下楼梯,来到了对面月台。穿过拥挤的人流,好不容易才挤上了那辆列车。列车里装满了人,有座的,没座的,还有聚集在车厢连接处抽烟的。我俩在过道之间左看右看,视线扫过每一张旅客的脸。

忽然我一抬眼,又看到了那个长发披肩、身着长裙的女子身影。她正背对着我,往车厢深处走去。我马上加快步子,跌跌撞撞地从堵在过道上的旅客中间挤过去。好不容易来到了那名女子身后,我勾住了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花容失色,显然被吓得不轻,瞪大眼睛道:“你干什么?”

不是她,我马上松了手,连声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空欢喜了一场,我跟小马气喘吁吁地下了车。下车以后,看着站台上还在努力排查的警员的身影,我也突然冷静下来,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狡猾如练、冼二人,怎会选择在这个全城围捕他俩的当口,冒险来到有警力重兵把守的火车站乘车出逃?

那个红色皮包,真是他俩在逃亡途中匆忙遗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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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物招领处在售票口一侧,与行李寄存处并排挨着,各自都开了一扇窗口,用以传递物品。行李寄存处堆满了行李,失物招领处则显得空阔许多。阳光透过窗户洒向里面的柜台,一个身材较胖的妇女坐在阴影当中,正在悠闲地嗑着瓜子。下午当那个红色皮包被交到这里来的时候,正是她把包拿去了广播处,利用广播来寻找失主。

“你们平常都会用广播来寻找失主吗?”亮明身份以后,我站在窗外问她。窗开得有点低,所以我得躬着身子。

“怎么可能呢,”她笑了笑说,“广播可不是这么用的。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广播处也不可能给你播。”

“可为什么那个红色皮包,就动用到了广播呢?”

“因为里面有张一万多块的存折呀!你想想,一万多呀,这还不够紧急的吗?”她瞪大眼睛反问我道。

最近媒体都在热炒“万元户”的概念,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一万多块已经是笔巨款了。如此说来,捡到一本余额过万的存折,确实算得上是紧急情况。

“而且,把包交来的好心人也说了,他看到失主是在进站口丢的包,往候车室的方向走去,说明失主当时是在候车。在这种情况下,利用广播寻找失主,是最方便也最快捷的方式。”

“您工作真是认真负责,既查看了包内的物品,又问清楚了失主的有关情况,然后第一时间拿去广播处寻找失主。如果人人都像您这样有责任心,我们的国家、社会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我特意恭维了她几句。

“哪里哪里,”她谦虚道,“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真正有责任心的人,是那个捡到包的好心人。当时,是他告诉我说,包里有张一万多的存折,弄丢它的人一定特别着急,最好马上把包交给警察,或是利用站内广播通知一下失主。”

“等等,”我突然发现事有蹊跷,“您是说,捡到包的那个好心人,向您提议说可以把包交给警察,或是利用广播来寻找失主?”

“对的,我看他这么热心,想要尽快找到失主,所以就把包拿去了广播处。没想到你们警察听到广播以后,也过来帮忙来了。不知道现在找到失主了没有?”

我根本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脑海当中被一种强烈的想法占据。

“那个好心人是男的女的?”

“女的呀。”

“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我急促地追问。

“年纪不大,是个年轻姑娘。长相嘛,我没看清楚。她当时撑着把阳伞,戴了副很大的墨镜,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跟我说话。你看,这窗子就这么低,到了下午,阳光斜洒进来,那么刺眼,更难看清外面的人了。”

“不过,”她补充道,“那姑娘说话时柔声细气的,普通话也特别标准,不是我们本地人。”

是她,我几乎可以断定,把那个红色皮包交来失物招领处的人,正是冼庭芳自己!

“坏了!”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妙,撒腿就往火车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