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世镜·照见前尘

突然出剑声吸引了所有人目光，萧景渊的剑锋在太子心口魔纹上轻轻一旋，暗紫色血珠顺着苍梧剑的凹槽蜿蜒而下。那血珠在半空凝成狰狞鬼面，竟发出尖锐啼哭——是魔域禁术噬魂咒！

“三日前药王谷惨案，七十二弟子被吸干精血。“萧景渊剑尖挑起血珠掷向天机阁主，“敢问阁主，这与贵派禁地丢失的《血傀秘录》可有关联？“

天机阁主广袖急挥，照妖镜却将血珠反弹至太子眉心。轩辕昭发出非人惨叫，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黑线。苏洛洛突然按住心口，她腕间金铃疯狂震颤——功德系统正在强制载入前世记忆。

【第九世记忆碎片载入中......】

冰封的寒渊之巅，她跪在诛仙阵中，素白襦裙浸透鲜血。对面执剑的玄衣男子眉目与萧景渊重叠，只是眼角多颗泣血痣。玄甲染霜的男子执剑而立，剑尖却在触及她咽喉时寸寸断裂。画面陡然翻转，变成她握着半截断剑刺入男子心口，剑柄刻着的缠魂丝纹路与现世金铃索如出一辙。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席卷大脑，现实中的苏洛洛突然踉跄，被萧景渊用大氅裹住。男人掌心贴在她后心，渡来的灵气竟与第九世自刎时的剑气同源！

“检测到宿主心率异常，是否启用[冰心诀]？“系统机械音带着电流杂响。

一道声音打断了思绪，“苏姑娘似乎很惊讶？“萧景渊贴着她耳垂低语，手中却不停结印。金色符文爬上太子四肢，将暴走的魔气硬生生压回体内，“不如猜猜看，为何你的缠魂丝对本座无效？“

萧景渊指尖轻勾，本该束缚萧景渊的金铃索突然软化成丝，温柔缠上他手腕。她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第九世大婚时，自己系在他剑穗上的合衾结编法！

“指挥使偷学姑娘家的手艺，也不嫌害臊。“她强压心悸，借着整理衣襟摸向萧景渊心口。果然触到一道陈年剑痕，位置与记忆碎片中自己刺入的角度分毫不差。

苏洛洛咬破舌尖，腥甜漫过臼齿毒囊时忽然怔住——这缕混合着曼陀罗的苦香味，与方才萧景渊大氅沾染的气息完全一致。

“苏姑娘脸色这般难看，可是发现了有趣的事？“萧景渊的剑鞘突然抵住她后腰，温热气息拂过耳畔，“比如…你我前世就互捅过心窝？“

天机阁主突然暴起，拂尘化作千根银针射来：“此女必是魔尊转世！诸位还不速速结阵！“

“阁主慌什么？“苏洛洛旋身避开杀招，足尖勾起太子腰间的蟠龙玉佩。功德金光中，玉佩浮现密密麻麻的账目——正是各仙门失踪弟子名单，“您府上三千童子血炼的延寿丹，味道可好？“

萧景渊突然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苍梧剑劈开结界：“抱紧。“剑气扫过之处，伪装成仙门长老的魔修纷纷现形。苏洛洛嗅到他衣领沾染的沉水香，突然想起第九世自刎前，那人袖中也有此香。

“萧景渊！“她突然咬破指尖按在他眉心，“你究竟是谁？“血珠渗入皮肤的刹那，萧景渊额间浮现金色咒印。苏洛洛识海剧震，系统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共生咒完整版！宿主与目标人物生命值已强制绑定！】

漫天剑雨中，萧景渊低头含住她染血的指尖：“现在才认出夫君？“他挥剑斩落偷袭的魔修，语气竟带了几分委屈，“当年你说要十世轮回尝遍百苦，却独独不肯让我陪。“

太子突然浑身爆裂，血肉化作万千毒蛾扑向众人。苏洛洛甩出金铃索织成光网，却见萧景渊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向毒蛾群。沾染血珠的毒蛾瞬间化为金粉，在空中拼凑出星宿图——正是第九世他们共同绘制的山河阵！

“东南巽位，七寸。“两人异口同声。苏洛洛甩出缠魂丝钉住阵眼，萧景渊的剑气紧随其后。魔阵破碎的瞬间，他们看见轩辕昭的魂魄被锁在阵心，眉心插着天机阁主的本命银针。

“原来如此。“苏洛洛捡起碎裂的九转玲珑佩，内侧刻着的《长相思》下阙正在渗血，“用我母亲的遗物做阵眼，阁主好算计。“她突然将玉佩掷向萧景渊，“夫君可认得这个？“

萧景渊剑指轻划，玉佩中飘出半缕残魂——竟与苏洛洛容貌相似！功德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记忆封印解除60%......】

“明月......“残魂伸手触碰苏洛洛的脸，“娘亲对不住你......“话音未落便被天机阁主用招魂幡吸走。

“精彩！“天机阁主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布满魔纹的脸。天机阁主捏碎玉牌，地面裂开血色沟壑：“请魔尊圣裁！“

七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上赫然刻着各仙门失踪弟子的生辰八字。苏洛洛腕间银铃突然炸响，功德系统发出刺目红光：【警告！检测到十世劫杀阵！】

“统子，兑换[破妄之眼]！“苏洛洛足尖点地腾空，金轮骤然分裂成九重光环。她看见每具棺材里都蜷缩着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少女，心口插着刻有《长相思》残句的玉簪。

萧景渊突然揽住她的腰疾退三丈，苍梧剑劈开袭来的鬼手：“夫人可瞧仔细了？“他指尖燃起青焰，照亮棺材内侧密密麻麻的符咒，“这些替身傀儡用的，可是你第九世遗落的发丝。“

苏洛洛反手扣住他命门，却在触及经脉时僵住——萧景渊体内流转的，竟是与她同源的功德之力！

“原来如此。“她忽然轻笑，拔下鬓间玉簪划破掌心，鲜血滴入阵眼刹那，青铜棺集体震颤，棺中少女竟睁开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萧景渊徒手捏碎袭向苏洛洛的魔气，掌心被腐蚀得白骨森森：“明月，当年寒渊之巅...“

“唤谁呢？“苏洛洛指尖抚过他心口旧伤，“第九世你替我挡天劫时，这里明明没有剑疤。“她突然扯开自己衣襟，露出锁骨下淡金色的缠魂丝印记，“三百年前种下共生咒时，萧郎可是说过'碧落黄泉永不相负'？“

天机阁主突然发出厉啸，血肉化作黑雾注入棺中。七十二具傀儡破棺而出，散发出的气味竟引动苏洛洛体内合欢蛊！

“屏息！“萧景渊割破手腕将血抹在她唇上，铁锈味中混着曼陀罗香，“当年你留下的毒囊，我重新配了解药。“他忽然咬住她耳垂低语：“缠魂丝不伤我，因它本就是你我大婚时的合衾结。“

苏洛洛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涌来——第九世红烛摇曳的洞房，她将缠魂丝系在萧景渊剑穗上：“此丝认主，往后你若变心...“

“便教它绞碎我神魂。“年轻的将军笑着吻上她手腕，“十世轮回也挣不开这相思扣。“

十世劫杀阵中突然伸出白骨利爪，萧景渊却将苍梧剑塞进苏洛洛手中：“像寒渊之巅那样，刺这里。“他握着剑尖抵住心口朱砂痣，“这次记得用《长相思》下阙的剑诀。“

萧景渊突然咳出黑血，腕间浮现倒计时符咒。苏洛洛想起系统警告的[共生咒反噬]。“又要丢下我？“她捏碎三枚功德金轮，金光中浮现十世记忆长河，“萧景渊你听着，当年寒渊之巅我早篡改过命簿...“

萧景渊随手抹去血迹，剑光如虹贯日，七十二傀儡应声而碎。天机阁主发出不甘的嘶吼：“不可能！十世劫杀阵明明...“

“因为缺了最关键的道具。“苏洛洛举起不知何时到手的九转玲珑佩，苏洛洛眼前闪过第九世最后画面：她握着残剑刺入萧景渊心口，血泊中浮现的正是九转玲珑佩上的残句！发现九转玲珑佩内侧泛光的《长相思》下阙正与萧景渊心口咒纹呼应：“早该想到，能篡改三生石命簿的，唯有月老亲手雕的玉佩。”

突然天机阁主狂笑道“哈哈哈，不过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说话间突然僵住，低头看着心口透出的剑尖——是林清月！

“师尊，您教我的噬心蛊真好用。“林清月舔着剑上黑血，周身泛起和苏洛洛相似的金光，“多谢苏姑娘的功德系统体验卡。“她突然冲向苏洛洛，手中却捏着块带血的月牙玉佩。

萧景渊的剑与苏洛洛的金铃索同时出手，却在触及林清月时诡异地拐弯——她额间浮现与苏洛洛相同的胎记！

“想不到吧？“林清月捏碎玉佩，空间开始扭曲，“我才是第十世......“

“蠢货。“苏洛洛突然轻笑，腕间金铃化作长剑刺入地脉。整个天机阁开始崩塌，露出底下巨大的往生阵。阵眼处躺着具冰棺，里面赫然是第九世的苏洛洛与萧景渊！

“你故意让我激活阵法！“林清月尖叫着魔化，却被功德金光灼成灰烬。苏洛洛握住萧景渊的手按在冰棺上：“现在明白了？我们从未分离过十世。“

棺中两人突然睁眼，与现世的他们融为一体。往生阵逆转成喜阵，三生石轰然炸裂，露出里面九百九十九封婚书。

萧景渊将苏洛洛困在朱砂阵中，咬破她衣领：“夫人瞒得我好苦。“他心口的共生咒与她的金轮共鸣，“第十世洞房花烛，夫人想在哪里补？“

“不如...“苏洛洛扯开他衣襟，在旧剑痕上落吻，“先算算某人骗我十世的账？“

窗外骤起惊雷，暴雨冲刷着天机阁残骸。无人察觉废墟下缓缓睁开的血色瞳孔——本该魂飞魄散的林清月，正被裹在苏洛洛第九世的功德金轮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