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密室之内,许长卿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也没想到,开辟泥丸宫竟然会有那般异象。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白光直接从他的眉心射了出去。
那道眉心光芒……简直离谱!
说到底,还是混沌道体的底蕴太可怕了。
几乎就是本能反应,许长卿直接开始压制眉心光芒。
混沌道体足以扭曲混沌一切异相。
气血飞速涌动,光芒异相瞬间消失。
不光是光芒异相消失了。
就连许长卿的神魂波动也被顺势隐藏了。
只要许长卿不说,怕是黄庭境的强者也看不出他开辟了泥丸宫。
稍稍平复呼吸,许长卿继又看向了手心的那枚紫山蚌珠。
鸡蛋大小的蚌珠已经变成了指头大小。
非但如此,原来的暗紫深沉也变成了如今的灰白无光。
“也不知道……她还要不要了……”
“要不抽空还给她看看?”
许长卿对于这颗灵珠的价值心中大概也有猜想。
这颗灵珠九成是绛宫灵材,甚至于是黄庭级别的灵材!
如此灵材,点灵泥丸。
这若是说出去,怕是许长卿能被一众修者骂死。
但是,许长卿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书中有载,泥丸一境,如坐草庐,非宁静无以致远也。”
“但是我之泥丸却是已然成宫!君子当坐明堂!”
眉心光芒悄放,许长卿觉得他的精神都振奋了许多。
而这也是泥丸的妙用之一。
要知道,泥丸宫可是将来凝聚神魂的所在。
压下心中念头,许长卿又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黄纸符箓。
“轻身、大力……燃!”
灵台点光,符箓一闪。
许长卿的肉身也是立马得到了加持。
握紧拳头,继又猛地挥出。
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片刻之后,许长卿再次睁开了眼睛。
“维持时间、加持力度、都在那拐子爷之上。”
“也就是说,我的神魂是强于拐子爷的。”
“泥丸一境,在于打坐凝神,不断积累云泥之气,以用于稳固泥丸宫。”
“说是云泥之气,其实也就是提炼神魂之力,不断温养泥丸宫。”
“泥丸宫一壮大,待那神魂彻底统御肉身,便可开启绛宫炼血。”
“以我的肉身底蕴,积累起云泥之气应该更加方便。”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应该夯实基础。”
混沌道体来之不易。
许长卿自然是不想浪费了它的潜质。
要修,便修到每境极致!
修出个大道朝天!
盘膝坐定,许长卿还是决定先解决那蚌珠之事。
海水洞天内,一具海水化身悄然凝成。
似乎是觉察到了熟悉气息,紫山大蚌也缓缓张开了蚌壳。
水灵眼睛上下打量,最终将目光看向了许长卿手中的那枚暗淡珠子。
先是错愕,继而又是一愣,紧接着便又张开嘴巴哭了起来。
水流一卷,卷回珠子的同时,紫山也猛地合上了蚌口。
见此一幕,许长卿也是微微一愣。
这该死的负罪感!
神识退出洞天。
许长卿又注意到了洞天之外的那个金色漩涡。
那是一道道彼此纠缠的天宪法痕。
正是它们维系住了此间平衡。
“三千多道吗……看来还是有些不够啊!”
于赵长卿而言,天宪法痕不光是维系体内洞天稳定的关键。
它更是催动金手指的必要手段。
要知道,这天宪法痕最大的妙用乃是【上诉裁决权】。
上诉于天,大道共鸣。
更有可能直接召唤天灾相助!
不过一旦上诉,那倾注的道痕也是海量的。
眼下,一时半会儿的,许长卿怕是别想再行使裁决权了。
压下心中念头,许长卿继又盘膝稳固境界。
然而,此刻的许长卿还不知道。
他的突破将会带来多大的连锁反应。
那道乍现灵光,让一个黑匪坚定了心中想法。
同时,它也让一个老人看到了希望。
白鹿岛外的黑船悄然没入夜色。
黑船破水无声,一个男人继又推开了一扇厚重门户。
昏暗烛火兀自摇曳,二人对坐,黑影交错。
“师爷,我该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得到那只鹿呢?”
“珊瑚海内规矩不少,我若是贸然登岛,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我虽绛宫大成,但是一日不是黄庭,便难逃此间束缚。”
“黄庭啊……黄庭……”
说话之人,半张脸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即便如此,他的那双眼睛却依旧恫射着骇人光芒。
而这个男人便是珊瑚海黑匪的首领。
——赫连城。
坐在赫连城对面的,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贼师爷江守道。
江守道生了一对三角眼,一笑一瞥宛若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看着面前的赫连城,江守道也便开口说道。
“主公何忧?这事情其实不难。”
“哦?师爷有何妙见?”
“这事情,还是得从小鹿身上下手啊。”
“主公远谋,那老四已经欠下咱们不少银子了。”
手指轻敲桌案,赫连城又道。
“还不够……”
“主公,老二还欠了咱们一个人情。”
“嗯……也不够。”
“主公,老拐子死在老大手里了。”
“嗯?”
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光。
赫连城的身影此刻也尽数隐藏于黑暗之中。
“我的好师爷,你还有什么别的好消息吗?”
声音传来,江守道也是微微一笑。
“瞒不过主公啊。”
“不瞒主公,那头老鹿要死了……”
“他一死,无论哪只小鹿撑起门户……”
“这白鹿岛的一切都将成为您的囊中之物。”
“好好好!”
“师爷啊,师爷,我的好师爷。”
“没了你,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主公客气了,若无您,何来今日的江守道?”
……
白鹿岛中央的那处大宅之内。
一个佝偻老人也走到了天井之下。
他那对浑浊眼眸的中间似乎还残留着一道白光。
那是之前许长卿眉心透出的万丈光芒。
“想不到啊,想不到。”
“刚刚埋下没多久便起了效果。”
“大抵是因为海底山河脉动的结果吧。”
“不过这样也好,天时助我,岂能辜负?”
“好啊,好啊,真好啊。”
“我这一辈子……”
“想富富来,想运运来,得运得富,自然求贵。”
“何为贵?老子便是这白鹿岛的天!!”
“富贵到头也就那么一回事。”
“老了老了,来才了。”
“嘿嘿,来才。”
“我啊,到了现在才算是活明白。”
“这一切啊……都是过往云烟。”
嘴角笑意扬起,老人话音未落。
于那远方港口又传来了一声声悠长的钟鸣。
那是陆家老三,陆大贵回来了。
至此,四鹿还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