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魂火交融

地动山摇间,九幽残魄的轮廓在裂缝深处逐渐清晰。那是一团翻涌的黑雾,表面缠绕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每一张都带着凄厉的哀嚎。黑袍人站在黑雾顶端,手中《九幽冥书》无风自动,书页间飘出的符文化作锁链,将阿虎变异的躯体与残魄相连。

“想阻止我?“黑袍人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与苏晚晴七分相似的面容,“我可是大祭司的亲弟弟,这血脉,比你更纯正!“他抬手召出三道黑色光柱,分别射向林昊、苏晚晴和悬浮在空中的玉珏碎片。

林昊横起万蛊鼎,鼎身的蛊虫图腾疯狂旋转,将光柱尽数吞噬。但黑袍人突然冷笑:“你以为这鼎真是用来封印的?“他猛地拍击《九幽冥书》,万蛊鼎表面的金色纹路瞬间转为幽黑,“它本就是九幽残魄的容器!“

苏晚晴看着突然失控的万蛊鼎,瞳孔骤缩。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古籍残页——那上面记载着初代蛊王临终前的警告:“若鼎身变黑,持鼎者必成九幽傀儡。“她咬着牙将巫火注入林昊体内:“昊哥,用共生契切断联系!“

林昊额间的符文亮起,却在触及万蛊鼎的瞬间被弹开。他感觉体内的黑雾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黑袍人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乖乖成为我的棋子吧!“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突然将三块玉珏按在自己心口,巫火与玉珏共鸣,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你疯了?“黑袍人暴怒,“玉珏一旦与血脉融合,你就会魂飞魄散!“苏晚晴却露出释然的微笑,她脖颈处的蛊纹与玉珏纹路完全重合:“父亲当年用生命设下的局,就是要让九幽残魄以为自己找到了完美容器。“她转头看向林昊,眼神温柔而坚定,“而你,才是真正的关键。“

此时,槐树灵体突然发出悲鸣,树干中钻出无数发光的丝线,缠绕在玉珏碎片上。林昊终于明白老者临终前的暗示——初代蛊王将自己的一缕残魂,藏在了槐树灵体与玉珏的共鸣之中。他强忍着体内黑雾的侵蚀,将手按在苏晚晴手背:“一起试试?“

两人的精血同时滴在玉珏上,三道碎片轰然融合。金色光芒中,初代蛊王的虚影缓缓浮现,他手中权杖点向万蛊鼎,鼎身的黑色纹路开始剥落:“当年我将九幽残魄一分为三,分别封在鼎、书与玉珏中。如今,是时候让它们重归虚无了。“

黑袍人见势不妙,操控阿虎的变异躯体扑向玉珏。那具躯体表面裂开无数血口,钻出密密麻麻的幽冥蜈蚣。林昊甩出蛊虫组成的锁链缠住蜈蚣,却发现这些虫子被斩断后立刻重生。苏晚晴突然扯下颈间银簪,巫火注入簪头:“试试这个!“

银簪化作一道流光,刺入阿虎眉心。变异躯体轰然倒地,却在落地瞬间化作黑色泥浆,顺着裂缝流向九幽残魄。黑袍人趁机抓住玉珏,张狂大笑:“你们以为结束了?现在,该我来完成血祭!“他将玉珏按在《九幽冥书》上,残魄突然暴涨十倍,黑雾中伸出无数触手,缠住在场所有人。

林昊感觉意识逐渐模糊,黑雾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就在这时,苏晚晴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你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突然握紧苏晚晴的手,共生契的力量与玉珏共鸣,两人周身燃起耀眼的魂火。

“以我为引,以你为刃!“苏晚晴将全部巫力注入林昊体内,万蛊鼎终于恢复金色光芒。林昊操控蛊虫组成利剑,直刺九幽残魄核心。黑袍人发出不甘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与残魄一同被魂火吞噬。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玉珏化作流光没入林昊体内。苏晚晴虚弱地倒在他怀里,嘴角却带着笑意:“我们......做到了。“苗寨的地面开始愈合,槐树灵体重新焕发生机,树洞中,一块刻着初代蛊王箴言的石碑缓缓升起:“魂火不灭,九幽不生。“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林昊体内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他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新符文,耳边响起黑袍人临终前的低语:“你以为真的结束了?九幽的种子......早已种下......“

晨光刺破苗寨上空的薄雾,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腐臭气息。林昊扶着苏晚晴走过满地狼藉的街巷,脚下的青石板还在微微发烫,那是魂火灼烧过的痕迹。万蛊鼎安静地悬在他肩头,鼎身的金色纹路却时不时泛起诡异的幽蓝,像极了九幽残魄的气息。

“昊哥,你的手......“苏晚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林昊低头看去,只见右手虎口处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细小的蛊纹,纹路呈螺旋状,暗红如凝血。他下意识想要用内力压制,却发现蛊纹竟顺着血管开始蔓延,所过之处传来蚂蚁啃噬般的刺痛。

“别轻举妄动!“老者的铜铃突然从废墟中飞出,悬浮在两人面前,铃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这是......九幽烙印......当年初代蛊王......也未能完全......“话音未落,铜铃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化作碎片坠落。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虎残存的手下举着骨矛围了上来。为首的独眼壮汉盯着林昊身上的蛊纹,骨矛尖的倒刺滴着毒液:“果然是九幽余孽!杀了他为阿虎报仇!“苏晚晴巫火骤燃,却在接触敌人的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她的巫女血脉在与九幽残魄的对抗中,已经所剩无几。

千钧一发之际,林昊甩出万蛊鼎。可这次,鼎中飞出的不再是金色蛊虫,而是一团团缠绕着黑雾的诡异生物。它们张开布满獠牙的口器,瞬间将敌人的骨矛腐蚀成灰烬。独眼壮汉惊恐地后退,却被黑雾缠住脚踝,惨叫声中,整个人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这不可能......“林昊踉跄着扶住墙壁,额头上冷汗直冒。苏晚晴看着他逐渐被黑雾笼罩的瞳孔,突然咬破舌尖,将带着巫火的精血渡入他口中:“用共生契!或许能......“话未说完,林昊突然剧烈抽搐,反手掐住她的脖颈。

“晚晴......快走......“林昊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在地,竟化作一只只黑色蛊虫。苏晚晴却固执地握住他的手,巫火顺着交握的指尖流淌:“我们说过,要一起面对......“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她看到林昊胸口的共生符文,正在被九幽烙印一点点吞噬。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枚青铜罗盘缓缓升起。罗盘表面刻满与林昊蛊纹相同的图案,指针疯狂旋转,指向苗寨后山的方向。黑袍人阴冷的笑声从罗盘缝隙中传出:“想要压制九幽烙印?后山禁地,藏着初代蛊王最后的秘密......不过,你们有命走到那里吗?“

罗盘化作流光没入林昊体内,他感觉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幽暗的洞穴中,初代蛊王将自己的心脏剜出,用巫蛊之术炼化成一枚血色丹丸。而丹丸的下方,赫然镇压着九幽残魄最核心的部分。“原来,我们根本没有彻底消灭它......“林昊喃喃道,额间的九幽烙印已经蔓延到眉骨。

苏晚晴将三块融合的玉珏贴在他胸口,玉珏发出温润的光芒,暂时压制住了蛊纹的蔓延。“走,去后山。“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可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两人刚迈出一步,苗寨上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黑色闪电劈在前方,显现出十二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正是幽冥教残存的十二长老。

“交出万蛊鼎和玉珏,饶你们全尸。“为首的长老摘下兜帽,脸上布满蜈蚣状的蛊纹,“你们以为消灭了教主就能高枕无忧?九幽残魄早已渗透进中原武林。看看这位小友,不就是最好的容器?“他抬手一指,林昊体内的黑雾再次沸腾,竟在身后凝聚出黑袍人的虚影。

苏晚晴握紧玉珏,巫火在掌心跳跃:“想要玉珏,先过我这关!“她的裙摆无风自动,上面的苗绣图腾化作一只只火蝶,扑向十二长老。林昊趁机操控万蛊鼎,可鼎中飞出的黑雾与火蝶相撞,竟产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的气浪中,他看见十二长老同时结印,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幽冥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