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保持平衡

每车四箱，码整齐，

用绳子勒好。

然后扎稳马步，挺身扽起扶手。

负重因车轮滚动变轻。

她走在前面。

和平时推鸟粪可不一样。

这是鹌鹑蛋，一车就值三百元。

重量也明显超出

我的控制。

我只好用全身力气绷住，

照她那样：猛冲上小斜坡

再拉住，小步慢下。

拐急弯要保持平衡。

轮子做支点，不能靠胳膊

而是人往一边慢慢挪。

至于占伟家东边那条路面斜倾的小道，

她只是说，慢慢走稳。

可真像踩钢丝，

要是假装什么都没推——

身体微微前倾，双脚小心地

迈动，胳膊上下扭摆——

我会保持那滑稽样直到

收蛋的卡车边。

过称，领钱。再把那独轮车

推回来，轻得像空气。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