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第三次核对购物清单时，超市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杂音。
“请...滋滋...安保人员立即前往生鲜区...滋滋...重复...“
他皱眉抬头，看见远处生鲜区方向的人群像受惊的鱼群般突然散开。购物车金属碰撞声、小孩哭喊声和几声模糊的尖叫混在一起，在空调冷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又有人为打折猪肉打架？“林默把两包方便面扔进购物车，看了眼手表——下午3点17分，距离母亲嘱咐要买的降压药还差三样。父亲去世后，母亲的心脏就一直不好，医生上个月刚调整过用药剂量。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语音：“小默，新闻说市中心有传染病，买完东西赶紧回来。“背景音里隐约有警笛声。
林默正要回复，生鲜区方向传来“砰“的巨响。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倒飞着撞翻堆成金字塔状的饮料箱，碳酸饮料喷泉般溅起三米高。压在他身上的是个穿围裙的超市员工，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还在用牙齿撕扯保安的肩膀。
“操！“旁边穿篮球背心的青年吓得倒退两步，撞上林默的购物车。车里的薯片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林默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退伍五年来他第一次后悔没把父亲的军刀带出来。生鲜区的混乱正在扩散，至少四个满嘴是血的人正扑向尖叫的顾客，其中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嘴角还挂着粉红色珍珠奶茶的吸管。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突发新闻推送：「永安市中心医院爆发不明原因袭击事件，请市民暂避公共场所」。配图是急诊室玻璃门上的血手印。
“这不是传染病...“林默喃喃自语，突然拽住篮球背心的胳膊，“后门在哪？“
青年甩开他的手：“你他妈——“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购物篮砸中后脑。扔篮子的老太太整条小臂血肉模糊，浑浊的眼白里爬满血丝，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染血的假牙。
林默抄起货架上的橄榄油砸在老太太脸上。玻璃瓶爆裂的瞬间他转身就跑，购物车撞翻两排货架挡住通道。背后传来篮球背心的惨叫和某种黏稠的、撕扯肉块的声音。
家电区的电视墙正在循环播放市长讲话，但声音被掐断了。画面下方滚动着血色字幕：「紧急状态·全市戒严」。林默瞥见某个屏幕角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把女记者扑倒在市政厅台阶上。
“后门！后门封了！“前面有人哭喊着折返回来。林默刹住脚步，看见安全出口的绿光被卷帘门截断。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正用钥匙锁员工通道，三个丧尸已经扑倒了他旁边的同事。
林默转身冲向洗手间。男厕隔间里传来咀嚼声，他抓起金属垃圾桶卡住门把手，踩着马桶水箱爬上通风管道。铁皮在他体重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比起门外越来越近的拖沓脚步声，这声音简直像天使低语。
通风管道像冰凉的金属肠道，手肘膝盖很快磨出血痕。某个岔路口传来活人的抽泣声，林默选择相反方向爬行，最终从天花板格栅坠入仓库。
堆满纸箱的仓库安静得诡异。林默抓起货架上的美工刀，蹑手蹑脚摸到监控室门口。透过玻璃看见两个保安正背对门口啃食什么，显示器上分割着超市各区域的惨状——家电区有个穿洛丽塔裙的少女正把高跟鞋踩进孕妇肚子。
美工刀太短了。林默退到工具区，选了把最长的一字螺丝刀。这时他注意到仓库角落的异常：三个丧尸围着一辆购物车打转，车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螺丝刀捅进第一个丧尸眼窝时，林默想起在部队学过的近身格斗要点——颅骨最薄处是眼眶。黑红色黏液喷在他运动鞋上，剩下两个丧尸转头的速度慢得可笑。第二个被他踹中膝盖，倒地时后脑勺撞在货架金属棱角上。
购物车里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粉色连衣裙沾满血迹，但身上没有伤口。她怀里抱着个断掉的芭比娃娃，呆呆望着林默身后。
脑后风声袭来时林默已经矮身翻滚。第三个丧尸扑空撞在货架上，他趁机把螺丝刀从太阳穴插进去。丧尸抽搐着倒下，露出脖子上还没摘的超市工牌：实习生王晓雨。
“妈妈...变怪物了...“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发条玩具，“她咬爸爸的脖子...“
林默的手机又震了。母亲发来15秒语音，点开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先是玻璃碎裂声，接着是父亲遗照摔在地上的声响，最后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尖叫：“老林？！你怎么——“语音戛然而止。
螺丝刀掉在地上。林默腿一软跪在血泊里，监控室里突然传来撞门声。他抱起小女孩冲向消防斧陈列柜，玻璃映出自己惨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眶。
第一斧劈开监控室门锁时，系统提示音直接在他脑内响起：
【末日军衔系统激活】
【宿主：林默（退役军人）】
【初始军衔：列兵（0/100）】
【新手任务：击杀10个丧尸】
【奖励：基础近战武器×1，生存物资包×1】
林默愣神的半秒内，监控室门被撞开。腐烂的手抓住他衣领时，消防斧已经条件反射般横劈出去。丧尸头颅飞起的瞬间，半透明光幕在视野中展开：
【击杀普通丧尸×1】
【当前进度：1/10】
【注意：爆头可获得双倍积分】
“这他妈什么——“林默的脏话被第二个扑来的丧尸打断。他侧身闪避，斧刃斜着劈进对方颈椎。这次没有系统提示，丧尸拖着只剩一层皮连接的脑袋继续抓挠。
小女孩突然尖叫：“后面！“
林默回身太猛差点扭伤腰。第三个丧尸是监控室里爬出来的，下半身不知被什么啃得只剩骨架。消防斧精准劈开天灵盖，灰白色脑浆溅在墙上形成诡异的放射状花纹。
【爆头击杀×1】
【积分+2（爆头奖励）】
【当前进度：3/10】
“原来要这样...“林默喘着粗气，把斧柄上的防滑带缠在手腕上。仓库外传来密集的拍门声，他抱起小女孩跑向货运电梯，发现需要员工卡启动。
怀里的孩子突然挣扎起来：“叔叔你的手在发光！“
林默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背浮现出暗绿色的军衔徽章——列兵标志。触碰电梯按钮的瞬间，楼层指示灯竟然亮了起来。
【临时权限解锁：军用级设备亲和】
【持续时间：5分钟】
货运电梯下降时，小女孩数着林默手背上的徽章花纹：“一颗小星星...两条波浪线...“
“这是列兵衔。“林默无意识地解释，耳朵贴着电梯门听外面的动静。负二层停车场安静的可怕，只有远处几辆车在报警器乱响。
电梯门开了一条缝就卡住了。林默看见停车场横七竖八停着几十辆车，有的引擎还在转，车门大开。血迹从电梯口一直拖到最近的承重柱后面，那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
【新手任务完成度：3/10】
【建议优先击杀落单目标】
林默把小女孩藏进电梯控制柜，用消防斧别住电梯门。握紧斧柄时，他注意到斧刃上浮现出半透明的绿色计数：3/100。
承重柱后的丧尸背对这边，正埋头啃食一具穿西装的尸体。林默踮脚靠近，在五步外踩到了什么发出脆响。丧尸转身的速度比超市里那些快三倍不止，腐烂的脸上戴着金丝眼镜，领带夹是永安证券的标志。
消防斧劈下去时，证券经理丧尸竟然抬手格挡。斧刃卡在尺骨上，林默果断松手后撤，从货架抄起一根高尔夫球杆。
【警告：目标为初级变异体】
【击杀奖励：积分×3】
球杆击中太阳穴的闷响让林默牙酸。丧尸晃了晃，金丝眼镜掉在血泊里。第二下砸碎鼻梁，第三下终于听见颅骨开裂的脆响。证券经理倒地时，林默发现他口袋里的手机还在振动。
【爆头击杀变异体×1】
【积分+6（变异体+爆头奖励）】
【当前进度：9/10】
停车场警报器突然集体鸣响。林默回头看见三个丧尸正从SUV后面爬出来，其中有个穿交警制服的女人，脖子断了似的耷拉着脑袋。
高尔夫球杆打断第一个丧尸膝盖时，林默想起系统提示。他踩着对方胸口，用杆头猛击天灵盖。脑浆迸溅时，手背上的列兵徽章闪过一道微光。
【爆头击杀×1】
【积分+2】
【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中...】
虚空中突然掉下一把军用匕首，刀鞘上刻着“林“字——正是父亲当年在侦察连的配刀。同时出现的还有个迷彩背包，里面装着压缩饼干、净水药片和简易医疗包。
小女孩的哭声惊醒了恍惚的林默。两个丧尸正扒着电梯控制柜，其中交警丧尸的指甲已经划破了孩子的手臂。林默掷出匕首，刀尖精准贯穿交警眼窝。扑向孩子的瞬间，他用手臂挡住另一张咬来的血盆大口。
剧痛让林默眼前发黑。他听见牙齿撕开运动服布料的声音，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丧尸咬在了父亲留下的铜制打火机上。
【首次负伤奖励：防护服（初级）】
【军衔经验+10】
凭空出现的战术背心套住了林默。他趁机拧断丧尸脖子，用膝盖压住对方后背，徒手扯断了脊椎。当这个丧尸也停止挣扎时，手背上的徽章突然发热：
【军衔晋升：列兵（15/100）】
【新功能解锁：每日抽卡（00:00刷新）】
停车场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林默看见至少二十个黑影从各个角落站起来。他抱起流血的小女孩，匕首挑开最近的轿车门锁。
发动机轰鸣声中，系统光幕再次展开：
【主线任务更新：生存24小时】
【奖励：军衔经验×50】
【隐藏目标：寻找“零号病人“线索（奖励未知）】
后视镜里，丧尸群正追着尾灯扑来。林默猛打方向盘撞开升降杆时，听见电台里断续的播报：“...全市感染...军队...建立隔离区...“
仪表盘蓝光映出小女孩苍白的脸。林默摸出手机，母亲最后发来的照片上，父亲的黑白遗照摔在地上，玻璃裂纹正好横贯那张严肃的面容。
军用匕首在副驾驶座上泛着冷光。林默踩下油门，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后座的小女孩突然用梦呓般的语气说：“叔叔，你手上的星星变成红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