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苗人子弟
- 从火蹄猪开始百炼成仙
- 梨花吹满头
- 4102字
- 2025-05-08 23:00:05
龙虎武馆,曦光熹微,练功场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晨风拂过场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远处山色青黛,近处屋檐下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映衬着朝阳下的练功场一片静谧。
武馆正门高悬的“龙虎武馆”匾额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陈宝剑扎着马步站在场中央,双腿微曲,双拳缓缓收于腰间,正按照李清湖所授的混元桩法,一招一式地演练开去。
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浸湿鬓角,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数日苦练之下,他已将混元桩法前十二式烂熟于心,此刻运转起来尚算行云流水。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感觉体内真气如游丝,始终凝聚不出,冲不开骨节间那层桎梏。
“呼——”陈宝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收势站定,心中却有几分郁结。
炼体第一关在于“铸铁骨”,需得将筋骨淬炼如铁石般坚韧,方能承载更强的内劲。
然而苦练多日,陈宝剑筋骨酸痛,拳头练得皮开肉绽,却始终未能体会到那传说中的“骨鸣”之兆。
这几日他卯足了劲,从黎明练到深夜,清晨扎马步,白天练拳脚,晚上打熬气力,弄得筋疲力尽,却仍看不到半点突破的迹象。
每每深夜,他躺在床板上,只觉周身骨骼钝疼难忍,恨不得直接催动灶火神通,将一身骨头在烈焰中重新烧炼一遍。
场边,李清湖负手而立,将陈宝剑的表现尽收眼底。
待陈宝剑演练完毕,他微微颔首道:“嗯,前十二式你已练得差不多了。”
“不过,”李清湖话锋一转,“混元桩法讲究一个‘桩’字,根基扎实,方有后劲。你眼下欠的,不是招式火候,而是筋骨强度和内息沉淀。”
陈宝剑擦了擦额上的汗,喘着气抱拳道:“师兄教训的是。我只是有些心急了。”
他嘴上恭敬应着,心中却难免泄气。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欲速则不达的古训他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可每当看到别的师兄弟炼功有成,他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
尤其李清湖曾暗示过,练至第十二式若仍无法突破“铸铁骨”,多半是天生与高深武道无缘。
李清湖见他神情落寞,语气放缓了些:“宝剑,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武道之途,本就千锤百炼,岂能一蹴而就?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的名字里带个‘宝剑’,更该懂得此理。”
他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算是安慰。
“好了,今日份练习就到这儿吧,下去歇息片刻,午后再继续。”
陈宝剑只得点头称是。
他走下练武场,活动有些僵硬的手脚,只觉双臂又酸又胀。
正走着,前方不远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一两声嬉笑和不屑的呵斥。
陈宝剑循声望去,只见武馆前院的槐树下围着几个人影。
为首三人身着锦缎短打,衣角处绣着龙虎武馆的标识,正是馆中几名记名弟子。
那三人年纪二十左右,肤色微黑,眉目间有苗人特有的纹饰,显然都是苗疆出身。
这三人长相各异:为首的阿洪身材高壮,眉骨高耸,眼神凌厉。
左侧尖嘴瘦脸的苗人目光闪烁,透着几分阴鸷。
另一名满脸麻子的壮汉双臂粗大,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铁塔。
此刻他们手中把玩着兵刃,神态颇为倨傲。
陈宝剑认出这几人,大多出身镇上颇有势力的苗族大家,素来抱团排外。
平日里,这三人在镇上横行无忌,惹是生非。
仗着族中势力和几手三脚猫功夫,他们对汉人百般欺压,镇上的捕快衙役见了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招惹。
而在他们面前,一个穿着捕快服色的中年人垂手而立,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正不住地点头哈腰,神情讪媚。
陈宝剑定睛一看,正是镇东捕头刘栾。
只听刘栾陪笑道:“几位师兄,在下最近遇到些难处,仰仗各位在贵馆和苗寨中的声望,帮我美言几句……将来刘某飞黄腾达,定少不了感激!”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悄悄递过去。
那荷包口袋敞开,一眼可见里面银光闪闪,约莫有几两纹银。
为首的一名高个苗族弟子瞥了眼银两,冷笑一声,却并未伸手去接。
他用苗语和身旁同伴嘀咕了几句,几人便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高个苗人名叫阿洪,乃镇上苗寨族长的侄子,在这龙虎武馆挂名习武,只为镀金玩票。
他练了几年拳脚功夫,自恃有些底子,最喜欢拿汉人取乐。
平日里,这三人在镇上横行无忌,惹是生非。
仗着族中势力和几手三脚猫功夫,他们对汉人百般欺压,镇上的捕快衙役见了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招惹。
刘栾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汉族捕头,在阿洪眼里无异于笑料。
“刘捕头是吧?”阿洪拖长语调,阴阳怪气地道,“你一个堂堂朝廷命官,跑来求我们几个后生晚辈,传出去不笑掉人大牙?嘿嘿,莫非是官位坐不稳,想找我们苗寨给你撑腰?”
刘栾脸上堆笑更甚,连连摆手:“不不,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听闻几位少年英雄在馆中深得师长器重,又皆是苗疆望族出身,刘某区区芝麻小官如何敢高攀?今日上门,全是仰慕各位的武艺和人品,顺带……顺带给各位送点东西尝尝。”
他说着将荷包硬塞过去。
阿洪身旁那个尖嘴瘦脸的苗族弟子怪笑道:“哟,这就是汉人官儿的气派?拿几锭银子就想打发我们?”
另一名满脸麻子的弟子也接口道:“刘捕头,我听说朝廷不待见我们苗人,你攒这孝敬的钱,何不拿去打点上官?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言语间充满讥诮。
刘栾尴尬地干笑两声,额上渗出汗来。
他讪讪道:“两位说笑了……这点薄礼不成敬意,只求各位日后在贵馆领导跟前多多美言。若刘某能升个总捕头什么的,自当重谢,到时候……”
他话未说完,阿洪已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就你这点出息,还总捕头?”
几名苗人弟子又是一阵哄笑。
阿洪眼珠一转,忽道:“要不这样,刘捕头,你就在我们跟前磕三个响头,喊三声‘少侠饶命’,兴许爷爷们一高兴,就提携提携你,如何?”
此言一出,旁边两个同伴拍掌叫好:“妙极!就该如此考校考校他的诚意!”
三人一脸坏笑,齐齐盯住刘栾。刘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拳紧握又松开,最终还是硬挤出一丝笑容:“这……这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他竟真弯下了膝盖。
围观的其他弟子见状,不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的露出轻蔑之色,有的则皱眉不忍直视。
武师讲究个血性侠骨,这刘捕头身为七尺男儿,却为了一己前程甘受这奇耻大辱,实在叫人瞧不起。
然而刘栾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在官场混迹多年,他早把脸面尊严看得比纸还轻,只要能攀上龙虎武馆和苗寨这棵大树,别说磕头,割些肉他也认了。
眼看刘栾就要跪倒在地,突然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硬生生拎住,未能如愿下跪。
刘栾一愣,回头一看,却是陈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大步上前,一手提着他的后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陈宝剑!”
“这小子要干嘛?”四周响起几道惊呼。
那三名苗族弟子也愣了愣,随即阿洪脸一沉,喝道:“臭小子,你敢多管闲事?”
陈宝剑松开手,将刘栾拉到自己身后,冷笑着对阿洪三人道:“我管的不是闲事。汉人的膝盖岂是能随便跪与苗人的?”
他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扫过,带着说不出的轻蔑,“练武之人,讲究光明磊落,行的也是堂堂正道。哪像你们几个,狐假虎威,仗着家里有几个钱,人多势众,就欺负上门求人的,可笑不可笑?”
他这一番话铿锵有力,字字带刺,顿时刺得阿洪三人脸色铁青。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听了,却大感解气,不少人忍俊不禁,纷纷露出会心的笑意。
那麻脸弟子恼羞成怒,骂道:“小畜生,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起我们来了!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
陈宝剑扬了扬眉毛,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我起码是堂堂正正拜师学艺的弟子,不像有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个花拳绣腿的纨绔。”
他说着上下打量阿洪三人,继续讥道,“怎么,方才让人磕头求饶时,一个个威风八面;轮到被人戳穿不要脸的把戏,就气急败坏了?这就是你们苗家子弟待客之道?真让我开了眼界!”
“你!……”阿洪气得脸孔涨红,额上青筋直跳。
他自小在族中受尽吹捧,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过?
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汉人小子。
当下他怒极反笑:“好,很好!怪不得李教头夸你几句,就把你当个人物了是吧?今日我倒要瞧瞧,你这无名小辈有几分能耐,敢在老子面前逞口舌之利!”
阿洪话音未落,脚下一沉,双膝微曲,已然摆出进攻架势。
他练的是苗家拳中的“黑虎刁心脚”,此刻暴怒之下,当先一招狠辣无比的冲膝直撞陈宝剑胸口。
这一下又快又猛,携着风声扑面而来。
旁边众人吓了一跳:论块头,阿洪比陈宝剑高出半个头,练家子的体格,这膝撞若是结结实实撞上,怕不把人肋骨都顶断!
然而陈宝剑没有退。
他也猛地跨出一步,左脚踏前半步,脚尖微内扣,稳稳扎下马步——正是混元桩法中“混元一气桩”的起手式!
凭借这几日千百次的枯燥训练,他一脚踩出时,整个人就如钉在地上般稳若磐石。
几乎同时,他大吼一声,腰马合一,右拳挟着全身之力朝前轰出,正面迎上阿洪撞来的膝盖!
“砰!”拳膝相交,发出一记闷响。
陈宝剑臂膀一震,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拳头直震肩头,虎口隐隐生疼。
然而他下盘稳若磐石,硬生生受住了这股冲击,身形竟纹丝不动。
阿洪却闷哼一声,身子连连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众人哗然。只见阿洪满脸痛苦,伸手抱住自己右膝,不住揉搓,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淌下。
他怎么也没料到,对方竟然会选择硬碰硬,而且力量大得出奇,震得他膝盖隐隐发麻。
反观陈宝剑,除了拳头略有些发红,竟似毫发无伤。
趁阿洪摔倒,旁边那尖嘴弟子眼中凶光毕露,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怪叫一声朝陈宝剑扑去。
这苗人出手狠辣,直取陈宝剑左肋,要将他逼退护主。
陈宝剑余光瞥见寒芒袭来,心念电转:“不能让他近身!”
当下他左脚猛然在地一跺,借反震之力身形急退半尺,险险躲过匕首的锋芒。
电光石火间,他顺势侧身,探出右手一把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同时左肘猛击而出,正中那人肋下“章门穴”!
这一肘凝聚了陈宝剑全身气力,又准又狠。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尖嘴弟子手腕一松,匕首当啷坠地,整个人痛得弓起腰,捂着肋下踉跄倒退。
陈宝剑得理不饶人,跨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扯,竟将这精瘦男子拎起,猛地朝前抛出,口中喝道:“去凉快凉快!”
扑通一声,尖嘴弟子结结实实摔进旁边的一口水缸中,激起大片水花,狼狈万分。
说时迟那时快,第三名麻脸弟子见同伴连遭重创,心中胆寒,转身便想溜走报信。
然而陈宝剑刚才一拳击退阿洪之际,早已暗提一口气,脚下施展混元桩法的移动步法,悄然横移数尺,堵住了麻脸弟子的退路。
那麻子身形虽壮,可吓破了胆,胡乱一拳朝陈宝剑肩头砸来,力道全无章法。
陈宝剑冷哼一声,身子微沉卸去对方拳劲,旋即大喝:“给我趴下!”
他探出右掌,一把扣住麻脸弟子的后颈,猛力往下一按!
砰然巨响中,麻脸弟子脑袋被按得重重撞在地面青石板上,顿时眼冒金星,鼻血长流,四肢摊开如滩烂泥,再也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