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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去世的消息来得突然。
程默站在老宅门前，望着斑驳的木门和爬满藤蔓的围墙，喉头滚动。五年了，自从大学毕业去了城市，他就再没回来看过奶奶。现在回来，却是因为一纸讣告。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多年未动的机关被唤醒。推开门，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程默皱了皱眉。老宅比他记忆中的更加阴暗潮湿，阳光似乎刻意避开了这方天地。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无人应答。
按照家乡习俗，他需要整理奶奶的遗物。程默拖着行李箱走进奶奶生前的卧室，床铺整洁得不像无人居住，仿佛老人只是暂时出门。梳妆台上摆着几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干枯的草药。程默伸手去拿，突然听到“喵“的一声。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台上，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程默吓了一跳，随即松了口气。
“原来是只猫。“他自言自语道，“奶奶什么时候养猫了？“
黑猫轻盈地跳下窗台，踱步到程默脚边，尾巴高高翘起。程默蹲下身想摸摸它，黑猫却突然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嘶声，然后迅速窜出房间。
“怪猫。“程默摇摇头，继续整理奶奶的东西。
夜深了，程默决定在老宅住一晚。他躺在小时候睡过的床上，听着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怎么也睡不着。老宅的每个角落似乎都藏着记忆，而奶奶的死又给这些记忆蒙上了一层阴影。
“咚。“
一声轻响从楼下传来。程默竖起耳朵。
“咚。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有节奏地敲击地板。程默的心跳加速，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手机当手电筒，循声下楼。
声音来自客厅。程默屏住呼吸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最后定格在角落的摇椅上——那是奶奶生前最喜欢坐的地方。
黑猫蹲在摇椅上，前爪有节奏地拍打着扶手，发出“咚咚“声。更诡异的是，摇椅在前后轻轻摇晃，就像有人坐在上面一样。
程默的血液瞬间凝固。黑猫转过头，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嘴角似乎上扬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别...别闹了。“程默的声音发颤，他向前迈了一步。
摇椅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黑猫发出尖锐的叫声，猛地扑向程默。程默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花瓶，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当他再抬头时，摇椅已经静止，黑猫不见了踪影。
程默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他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到卧室，程默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奶奶坐在摇椅上，怀里抱着那只黑猫，对他微笑。然后奶奶的嘴越张越大，大到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程度，黑猫跳进了她的嘴里...
程默猛地惊醒，发现天已大亮。他松了口气，起身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下楼时，他注意到客厅的摇椅旁散落着一些东西——是奶奶的日记本，昨晚明明不在那里。
出于好奇，程默捡起日记本翻看。大部分内容都是日常琐事，但最后一页的日期是奶奶去世前一天，上面写着：
“它越来越像我了。我知道时候到了。默儿，如果你看到这个，记住——不要相信那只猫。“
程默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昨晚黑猫在摇椅上的诡异行为，想起梦中奶奶那张扭曲的脸...
“默儿。“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程默浑身僵硬，缓缓转身。
黑猫蹲在楼梯口，金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嘴巴一张一合：
“你终于回来了，奶奶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