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溅雀笼见天机

诗云:

骰声如泣月如刀,玉裂香消溅血袍。

谁解雀笼生死局,一枝梅影照惊涛。

且说民国二十八年冬至夜,澳门葡京酒店雀笼赌厅内金箔贴壁,水晶吊灯将百张檀木赌桌照得通明如昼。第三十九届世界赌王大赛终局在即,三十六国赌坛高手齐聚,厅中弥漫着雪茄烟气与杏仁饼焦香——此乃澳门咀香园特制,饼面印着“福”字的木模,还是光绪年间十三行匠人所刻。

苏明月端坐紫檀交椅,身着香云纱旗袍,襟前金银线绣百鸟朝凤图。鬓间玉簪已换成翡翠点翠头面,正中一支累丝金凤簪垂珠摇曳,凤喙衔着的东珠正对赌王何世荣眉心。她怀中暗揣着昨日在妈阁庙求得的平安符,符纸浸过端午龙舟水,此刻却被冷汗洇湿了“赌”字朱砂。

“买定离手——”荷官拉长声调,法式袖口露出半截青花瓷纹身。赌桌中央的骰盅乃缅甸翡翠雕成,盅面浮刻着十三行商船乘风破浪图。何世荣指间转着和田玉扳指,忽然将全部筹码推至“豹子”区。筹码堆里忽现张泛黄戏单,正是苏明月初登台时的《帝女花》水牌。

戌时三刻,苏明月忽觉玉簪灼痛。抬眼望见二楼回廊闪过白西装身影,那人手持铁盒仪器,镜片反光恰似《香夭》里的剑影。她轻启朱唇哼起“倚殿阴森奇树双”,簪头东珠竟映出骰盅内三颗象牙骰——四点红痕正化作血珠滚动。

“开盅!”荷官猛然掀盖,厅内却陷入死寂。三颗骰子叠作宝塔状,最顶那颗四点朝上,正是赌场禁术“一柱擎天”。何世荣猛然站起,翡翠扳指在桌沿磕出裂痕。忽见骰面朱砂褪色,露出内里精钢机关——此乃三年前里斯本赌场失窃的磁力骰!

“世荣小心!”苏明月《帝女花》唱段未绝,赌王金丝眼镜已溅上血花。那颗四点骰子竟爆出钢针,直贯何世荣太阳穴。血泊中的黑桃A扑克牌渐渐浮起诡异图案——正是苏家祖传玉簪上的并蒂莲纹。

厅中大乱时,苏明月被保镖护着退至密室。窗外忽飘来《祭鳄鱼文》吟诵声,原是冬至夜大三巴牌坊前正在焚香祭祖。她颤抖着拔出玉簪,见翡翠已沁入血丝,簪体浮现出微雕般的澳门街道图,其中永乐戏院位置亮着红光。

子夜时分,苏明月乔装潜回现场。杏仁饼香气混着血腥味,她蹲身拾起染血的翡翠扳指,内圈竟刻着葡文“1937.12.23”——正是南京沦陷之日。忽闻暗处传来齿轮转动声,昨日在镜中见过的白衣男子正在拍摄血泊,他手中铁盒伸出天线,接收着玉簪发出的奇异频率。

“夫人节哀。”葡国警长递来银制嗅盐瓶,瓶身耶稣像眼眶处镶着红宝石。苏明月抬眼望见赌厅穹顶壁画——圣母玛利亚脚下竟踩着粤剧脸谱,那半面钟馗半面花旦的妆容,恰似何世荣临终时扭曲的面容。

五更天,苏明月独坐何氏花园。石桌上摆着冰肉杏仁饼与发冷了的陈皮红豆沙,玛瑙碗沿凝着血滴般的糖霜。她将玉簪浸入澳门井水中,簪头忽现微光字幕:“量子纠缠开启,记忆传输13%”——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正是:

香残烛烬胭脂冷,血溅骰飞玉簪鸣。

若问天机何处觅,且看濠江夜未明。

欲知那白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玉簪显现的量子秘语又暗藏何等玄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