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终于集齐五大罪了

如今，那五个被称为“罪恶之子”的孩子，都在孤儿院里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

“埃文。”斯隆叫了他一声。

“是，少爷。”埃文应道。

“上次你去孤儿院，说一切都还好是吧？”

“是的，少爷。像琳内和雪朗，刚送去的时候那样子……确实让人揪心。不过我最近去看，她们俩都好多了。”

“哦？”

“是的，”埃文接着说，“雪朗刚救回来那会儿，简直像个没魂儿的木偶，整天就那么呆坐着，死气沉沉的。但现在啊，我看她已经缓过来了，在院里挺活泼的。还有琳内，一开始她老闭着眼，好像外边什么事都跟她没关系……可上次我去，瞧见她居然在看书，挺专注的，脸上那神情……像是有点好奇。”

埃文说完，斯隆轻轻点了点头。

‘嗯，这跟尤缇娅信里写的差不多。’

‘尤缇娅……还真把他们照顾得挺好。’

当初把尤缇娅安排在孤儿院，一来是保持距离，二来嘛，也是更重要的，按原本的轨迹，她对这家孤儿院就有着很深的感情。

当然，斯隆也不是一开始就完全放心的，所以才让埃文定期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他也好马上找人接手。

‘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斯隆心里掠过一丝满意。

眼下，就只剩一件事需要他操心了，那就是怎么在这个世界里保住自己的小命。

虽然顶着帕拉蒂奥伯爵家三少爷的身份，只要安分守己，大概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况且身边还有埃文这个靠谱的护卫。

可这里终究不是太平世界，处处透着诡异和危险，没点自保的本事，心里总是不踏实。

所以，他最近正琢磨着，要不要学点魔法。

“对了，少爷，”埃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您听说过一个叫‘蓝月’的组织吗？”

“蓝月？”斯隆重复了一遍。

“是的。最近在东边闹得挺凶的，听说是个专门冲着那些地下组织下手的团伙。”

‘……专门猎杀地下组织的组织？’斯隆琢磨了一下。

“对。”埃文肯定道。

“那……听起来倒不像是坏事？”斯隆语气平淡地反问。

对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生存法则的他来说，这反应并不奇怪。

滥杀无辜平民？那确实该死。

可如果目标是所谓的‘地下组织’？那就得另说了。

毕竟，这片大陆上打着‘地下’旗号的，哪个手上没沾过血腥、没干过贩卖人口之类的脏活？

清理这种货色……如果他们真是冲着那些人渣败类去的，倒也算替天行道了。

“问题是，”埃文补充道，“他们连贵族也照杀不误。”

“……埃文。”斯隆的声音沉了下来。

“是，少爷。”

“从今晚起，你搬到我隔壁房间住。”斯隆的命令不容置疑。

‘蓝月……这名字在原作里没印象啊。大概是主线开始前就被灭掉的小杂鱼吧？照理说，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斯隆转念又想，‘不过……说起来，雷奥那家伙最近好像情绪不高，难道跟这事儿有关？’

斯隆一边想着这些，一边铺开信纸，准备给尤缇娅回信。

她昨天刚寄来一封，信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些日常问候，说说孩子们最近怎么样，顺便附了份资助者名单。

斯隆拿起笔，照旧从问好写起。

他本想提一句埃文刚说的“蓝月”，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这种专杀贵族和地下组织的家伙，总不至于闲得去动一家孤儿院吧。

信写完，封好，斯隆叫人拿去交给佣兵公会寄送。

这一天，似乎又将平淡地过去。

几周后，东部地区，某间孤儿院的隐秘角落。

自从所谓的“活动”开始，每周一次的秘密集会便成了惯例。

此刻，尤缇娅正展开一封斯隆寄来的信。

“是那位大人的信？快给我看看嘛！我也要看！”一个少女兴奋地嚷嚷着，挥着手。

“我……也想看看。”另一个声音细细地响起。

即使在灯火摇曳的密室里，那对金色和绿色的眸子也亮得惊人。

开口的，正是将来被称为“傲慢之罪”的雪朗，和“贪欲之罪”的琳内。

“喏，看吧。”尤缇娅微笑着把信递过去。

“真给我们看？！上次你都不肯！”雪朗惊喜地抢过信。

“时候差不多了。”尤缇娅的语气很平静，“是该让你们知道了。”

雪朗、琳内，还有旁边一直没出声的戴乌斯，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片刻后……

“……这是什么暗号吗？”雪朗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可、可这看着……就是普通的问候信呀……”琳内小声嘀咕。

戴乌斯也皱紧了眉头，没吭声。

三人面面相觑，又低头把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没错，上面写的，确实只是些家长里短的关心话。

戴乌斯抬眼看向尤缇娅，眼神里全是疑问。

尤缇娅却只是淡淡一笑。

“你们看不懂才正常，”尤缇娅开口道，“那位大人一开始就交代过，所有信件，都要写得像普通闲聊。”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封边角有些发黄的旧信，递了过去。

信的内容同样平淡无奇，开头是问候，然后自然而然地提到‘孤儿院情况如何，希望以后能常联系’之类的话。

“？”雪朗和琳内还是一头雾水。

“这……这不也一样吗？”

只有戴乌斯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恍然地“哦”了一声。

“是为了保密吧？”他看向尤缇娅，“故意用这种不起眼的信件联络，免得被发现？”

“没错。”尤缇娅赞许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戴乌斯点点头，目光扫过还在对着信纸发呆的雪朗和琳内，又问：“但如果真怕泄密，用魔法传讯，或者干脆让我们定期去当面听指示，不是更稳妥吗？”

“对啊对啊！”雪朗立刻附和。

“为什么非要写信呢？”戴乌斯追问。

“因为，这是那位大人的吩咐。”尤缇娅依然微笑着，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笃定，“既然是那位大人的决定，我们照做就是了。不需要问为什么，也不用想太多。”

……这话让戴乌斯喉咙有点发干。

他不是第一次注意到，尤缇娅平时看着挺冷静理智的，可只要一提到“那位大人”，她身上那股劲儿……那股近乎偏执的信仰，就让人心里发毛。

那已经不是忠诚了，简直是……病态。

“……明白了。”戴乌斯迎着尤缇娅那双赤红的眸子，低声应道。

过了一会儿，尤缇娅把信纸从几人手里一一收回，仔细叠好，珍重地放回怀里。

等她做完这个动作，集会才算真正开始。

“雪朗，”尤缇娅看向她，“北边怎么样了？”

“您是说那帮人贩子？”雪朗问。

“嗯。”

雪朗脸上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她甚至俏皮地比了个‘V’字手势。

“搞定啦！全都收拾干净了！”她得意洋洋地说。

“没露痕迹吧？”尤缇娅的语气依然平静。

“绝对没有！”雪朗拍着胸脯保证，“琳内的伪装超厉害的！我还跟他们玩了个游戏，我说谁要是能认出我来，就放他一条生路。结果呢？没一个猜对的！”

“然后？”尤缇娅淡淡地问。

“然后啊，他们的头发就都没啦。”雪朗用最轻松的调子，说着最毛骨悚然的话。

尤缇娅听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把目光转向了戴乌斯。

“南边呢？”

“‘阿瓦隆’那帮人挺跳的，我已经解决了。”戴乌斯言简意赅地汇报完，顿了顿，又说，“另外，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恐怕不太好。”

“说。”尤缇娅道。

“阿瓦隆现在的头儿，就是那位大人家里的大少爷，没错吧？”戴乌斯确认道。

尤缇娅静静点头，没作声。

可戴乌斯接下来的话，却让空气瞬间沉重下来。

“我听到消息说，那位大少爷……好像打算对那位大人下毒。”

“你说什么？”尤缇娅的声音陡然降到冰点。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真的凝固了。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雪朗耳朵警惕地竖了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

一直安安静静的琳内也猛地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钉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在场的人里，只有似乎早有预料的戴乌斯还敢直视尤缇娅。

可就算是他，也感到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扑面而来，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就在这几乎凝滞的空气里……

“……消息来源可靠吗？”尤缇娅的声音低得吓人。

“有书面密令。”戴乌斯答道。

“东西呢？”

“带来了。”戴乌斯像是早就料到她会问，立刻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

尤缇娅连眼都没眨，随手夺过，展开了信纸。

【等老伯爵那口气一断，趁着家里乱，下毒，手脚干净点，无声无息把他做了。】

读到最后一行字时……

尤缇娅的手指猛地攥紧，那张纸几乎被她捏碎。

“……果然。”她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那双赤红的眸子里，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骤然亮起，凝聚，像是黑暗中陡然睁开的毒蛇竖瞳。

那是再也无法掩饰的，冰冷刺骨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