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能造纸?

长孙无忌不愿相信。

“你莫不是哄骗我的?”

温禾失笑,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说道:“我是个孤儿,在你们这个时代可能连饭都吃不饱,但在我们那个时代,不能说全部吧,但至少很多人都靠着补助,完成学业。”

后世很多人抨击过基础教育。

但作为受益者,温禾很清楚,他的命运得到了改变。

长孙无忌不敢相信,那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

在大唐,普通人不说笔墨纸砚,单单那些传世的书籍便难以接触。

从晋末,各家都将典籍私藏,除了家中子弟和投效的人外,一概不外借。

即便是借阅一些很基础的典籍,那需要高昂的钱财,如此一来一般人哪里读得起书。

隋朝举行科举时,倒是想要将宫中的藏书外借,可高昂的抄写成本,就连杨广都望而却步。

纸张、笔墨,在这个时代可比绢布黄金。

“若是如你所说,后世的纸张笔墨岂不是很便宜?”长孙无忌双眼好像在发光,急忙和温禾求证。

温禾点了点头,为了更形象,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们那个时代,就是上厕所,也就是如厕用的都是纸。”

来大唐后,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上厕所。

原先他也想把便宜纸弄出来,奈何没有本钱。

想靠着肥皂赚波钱,却被李元吉手下管家一锅端了。

长孙无忌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用纸如厕,太奢靡了吧!”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李承乾忍不住惊呼道。

“为什么不用绢布呢,纸不好用。”小胖墩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用的都是绢布。”

“不可胡说!”长孙无忌冲他瞪了一眼。

李泰吓的连忙缩起了脖子。

权贵用绢帛这不是什么秘辛,可若是传出去一定会成为有心人攻击秦王的手段。

小胖墩嘟着嘴,连忙躲到他大哥身后,怯怯的低着头。

“你能造纸?”

“可以试试。”

温禾没有将话说的那么满。

万一失败了他可不好交代。

之前也只是在网上看过视频,真要手动操作,得费不少的功夫。

“此事等殿下回来,我会立刻禀报。”

长孙无忌顿时喜笑颜开。

他太清楚,这件事情能给秦王带来多大的好处。

如果有了便宜的纸,那么天下士子将会无条件的支持殿下。

什么弑兄杀弟,就是和杨广一样弑父……

额,不对不对,这么大逆不道的事,秦王怎么会做呢。

“这个东西叫什么啊,做的这么精致,肯定是你做的吧,真是心灵手巧的小丫头。”温禾能造纸,这份喜悦让他对温柔都变的和颜悦色。

温柔怯怯的躲在温禾的怀中,眨着眼睛,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阿兄,指着他说道:“是阿兄教小柔做的。”

“原来如此,呵呵,温小郎所做之事,定然是有缘由,我看三位小殿下的模样,这游戏一定是强身健体,可对?”

好话坏话都被他说了,温禾还能说什么。

“那舅父不怪我们了?”李承乾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长孙无忌一副长辈做派的揉了揉他的头。

这可不太妙啊。

未来的储君,在未来的托孤大臣面前,表现的有些太软弱了。

即便他们是甥舅,可也是君臣啊。

难怪当李治登基后,长孙无忌敢总揽朝政,合着从他们小时候,后者就没将这些外甥放在眼里。

没看到李泰此刻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李恪依旧望着墙外的天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

当李世民从宫中返回,已经快到黄昏了。

温禾这个时候,正在偏院陪未来的太子、魏王以及吴王读书。

小柔陪着李丽质玩闹后,有些发困,两个小丫头就这么一左一右靠在他的大腿上睡着。

他知道李世民回来的消息,还是前院派人来通知他。

得知他要走,三小只差点感激的哭出来。

先生太狠了,背不出来就是一鞭子,手掌都红了。

当温禾离开,他们三兄弟第一次心灵相通的欢呼起来。

李泰向来不喜欢李恪,可此刻竟然和他相拥。

“都别吵了,你们好闹啊,我要睡觉!”

可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就被一声柔柔的轻喝声打断了。

只见温柔揉着眼睛,嘟着嘴瞪着他们。

三小只顿时噤若寒蝉。

他们还没忘记,刚才玩丢沙包的时候,这个小村姑多勇猛。

李泰故意逗她玩,把她惹恼了,她竟然一把将前者扑倒,骑在他身上揍。

李泰那只乌青的眼睛,就是被她打出来的。

“哼,不和小村姑计较!”李泰不忿的哼哼了一声,但也只是在心里想着,不敢说出来。

李承乾和李恪已经老实的坐回去,安静的默读了。

要不然一会那位温先生回来,他们再背不出来,又得抽手心了。

温禾也没有想到,原来体罚这么管用。

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这三小只给收服了。

虽然只是三个小屁孩,可他还是忍不住得意,走路时脚下都不由轻飘飘的。

古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还不是被我这个后世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卧槽!”

正走着,迎面而来一座“大山”,他迎头撞了上去,顿时感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谁啊,走路不长……”

他一个“长”字拉的老长,眼前一个五大三粗,豹头环眼的壮汉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他顿时感觉身体一僵,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抱歉,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这还是人嘛?

看起来像一只熊。

“秦王府的下人何时变的如此冒失了,某一会定要向王妃告状!”

“敬德,莫要生事,还不是方才左顾右盼的没看到人。”又一个高头壮汉从另一边走来。

这人相貌看着英武,不像那只黑熊那么凶。

“黑炭头你干嘛和一个下人纠缠,整天没事找事的,有本事去找太子去,你在这发什么邪火。”

又一个人从右边走来,声音轻挑,言语中对那“熊”一般的男人颇为不屑。

等等,敬德?

“你是尉迟敬德?”看着面前的黑脸大汉,温禾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一幅猛将的画面,逐渐的和眼前这人重合。

李世民帐下头号猛将啊。

可惜没有相机,要不然一定合照。

“你是何人?”尉迟敬德疑惑着打量着温禾。

他之前在秦王府前院,从未见过此人。

虽说王府仆役众多,可能接触到此地的人少之又少,他不记得有这少年。

难不成是细作!

他猛的睁大眼睛,好似一只要吞人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