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皇陵秘辛

雪神宫的冰晶长廊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微光。林墨站在寒玉床边，凝视着冰封中的雪千寻。三日过去，她身上的冰层非但没有融化，反而越发晶莹剔透，隐约可见体内流动的黑色血丝——那是血眼残留的毒素。

“宫主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一位雪神宫长老轻声说道，“但冰魄封魂最多维持七日，若找不到解药...“

林墨点点头，目光扫过床头的半面铜镜——归墟之镜的残片。镜面映出他胸前的印记，那只血眼似乎比昨日更加清晰了。自从焚城归来，锁链纹路已经断裂大半，每到子夜便会灼痛难忍。

“林掌门。“玄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老人独眼中精光闪烁，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老朽在藏书阁找到了这个。“

竹简上记载着一段秘辛：三百年前，中州皇室为镇压地脉异动，特制七面“镇国镜“分置各地。其中一面就藏在皇陵最下层，由“守镜人“世代守护。

“守镜人...“林墨摩挲着天玄剑柄，“韩小七看到的那个与自己相似的人？“

玄冥刚要回答，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清雪匆匆而入，白衣上沾着未化的雪粒：“不好了，韩小七不见了！“

三人赶到少年居住的冰室。床榻整齐，但窗棂上挂着一条撕碎的衣角——是强行挣脱的痕迹。桌面上用融化的冰水写着几个歪斜的字：“皇陵...救我...“

“他被人带走了？“苏清雪指尖轻触字迹，寒气立刻凝成霜花。

林墨摇头：“是自愿的。“他指向床底——韩小七的短剑和随身包袱都不见了，“有人通过龙符联系了他。“

玄冥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今日是朔月之夜，阴气最盛之时。皇陵的禁制会暂时减弱！“

没有多余的时间准备。半刻钟后，林墨与苏清雪已御剑飞行在前往中州的夜空中。玄冥因伤势未愈留守雪神宫，临行前将雷劫葫交给了林墨。

“小心影卫。“老人的警告犹在耳边，“当今圣上虽昏庸，但影卫统领莫无涯是实打实的半步化神。“

子夜时分，中州皇城轮廓渐显。与想象中戒备森严不同，城墙上的守卫稀稀拉拉，甚至无人抬头看天。林墨在距离皇陵三里处降落，以免打草惊蛇。

“不对劲。“苏清雪收起软剑，“太安静了。“

确实安静得诡异。按理说朔月之夜皇陵应该加强戒备，可沿途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更奇怪的是，越靠近皇陵，空气中弥漫的檀香味越浓——与青阳城水桶中的迷神香一模一样！

皇陵入口处，两尊石麒麟东倒西歪，基座上刻满了新鲜的血符。林墨蹲身检查，发现血迹尚未完全凝固：“不超过一个时辰。“

正门禁制已被破坏，两人悄然潜入。甬道两侧的长明灯全部熄灭，只有墙上的夜明珠提供微弱照明。地上散落着几具侍卫尸体，每具心口都有个贯穿伤，伤口边缘呈现结晶状——是冰系功法所致！

“雪神宫的人？“苏清雪脸色发白。

林墨摇头：“伤口太粗糙，像是刻意模仿。“他指向死者脖颈处的红点，“真正的致命伤是这个，针状凶器。“

深入百丈，甬道尽头是个圆形墓室。中央棺椁已被撬开，陪葬品散落一地。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幅壁画——描绘着七面铜镜环绕龙椅的场景，其中六面已经碎裂，唯有中央那面完好无损。

“镇国镜...“林墨刚要去查看，壁画突然自行燃烧！火焰呈现诡异的绿色，很快将画面吞噬殆尽。灰烬飘落，露出墙后的暗格——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些许铜锈。

“有人抢先一步。“苏清雪警惕地环顾四周，“但韩小七在哪？“

地面突然震动！墓室一角塌陷，露出向下的阶梯。阴冷的风夹杂着铁锈味从洞口涌出，隐约还能听到深处传来的锁链声...和少年压抑的啜泣。

“下面还有空间！“林墨天玄剑出鞘，剑光照亮了阶梯上新鲜的血脚印——大如蒲扇，绝非人类所能留下。

阶梯螺旋向下，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的檀香味逐渐被腐臭取代，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液体上。苏清雪凝出一朵冰莲照明，冷光映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某种巨兽被困在此处疯狂挣扎留下的。

“师兄...“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听。“

微弱的吟诵声从深处传来，语调古怪，不是已知的任何语言。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林墨胸前的印记竟然随着吟诵节奏跳动，如同呼应！

转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比上方墓室大十倍的天然溶洞，中央是个血池，池中矗立着七根石柱，每根上都刻着与混沌碑类似的符文。血池边缘，十几个黑袍人跪地吟诵，每人手中捧着块镜子碎片。

“七巫将！“苏清雪瞳孔骤缩。虽然都戴着面具，但从体型能认出其中四人——铁手、毒婆婆，以及两个从未见过的身影，应该是老六老七。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血池中央的景象：韩小七被铁链悬在半空，身下是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少年身影，而是一条挣扎的金龙！更诡异的是，池边还站着个白衣人，背影与雪千寻一模一样。

“师尊？“苏清雪声音发颤。

白衣人缓缓转身。那张脸确实是雪千寻，但眉心没有血眼，反而多了道金色纹路——与韩小七的龙符如出一辙！

“清雪，好久不见。“她的声音温和如初，却让林墨寒毛直竖——雪千寻从不直呼弟子其名，向来只叫“苏丫头“。

黑袍人的吟诵声突然高亢。血池沸腾，青铜镜中的金龙发出无声的哀嚎，片片金鳞剥落，化作光点被镜面吸收。韩小七随之抽搐，紫瞳完全变成金色，龙符亮如烙铁。

“住手！“林墨纵身跃出，天玄剑直取最近的黑袍人。

剑光闪过，人头落地。但诡异的是，断颈处没有流血，反而涌出无数黑虫！无头尸体继续跪着吟诵，仿佛不受影响。

“没用的。“假雪千寻轻笑，“这些只是躯壳，真正的七巫将早已...“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看向血池。

池水剧烈翻涌，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池底升起。那是个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七只眼睛，此刻正一只接一只睁开！每睁开一只眼，韩小七就惨叫一声，龙符的光芒就暗淡一分。

“终于醒了。“假雪千寻面露喜色，“主上的容器。“

林墨刚要上前，七个黑袍人突然同时爆开！黑雾弥漫中，他们的面具悬浮空中，组合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混沌之子，你来得正好。“

声音直接在脑海中炸响，震得林墨踉跄后退。天玄剑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纹路一个接一个亮起——是遇到宿敌的反应！

“莫无涯！“苏清雪突然指着洞口，“影卫统领！“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穿着暗紫色官服，面容阴鸷，右手戴着金属手套——与铁手的构造一模一样！

“错了。“假雪千寻摇头，“该称呼他为'守镜人'，或者说...叛徒。“

莫无涯冷笑一声，金属手套突然变形，化作利刃刺向假雪千寻！后者不闪不避，任由利刃穿透胸膛——没有流血，只有冰晶碎裂的声音。

“果然是你。“莫无涯声音沙哑，“雪千寻的心魔。“

假雪千寻的身体如冰般融化，露出本来面目——一个由黑雾和冰晶组成的扭曲人形，面部只有一只巨大的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