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言毕,那老人拿起一支针管朝着自己的心口狠狠扎去,停尸房的绿色培养液突然沸腾,蒙德撕开白大褂露出刻满逆十字的胸膛。他咬断左手小指掷入液体,断指在溶液中增殖成蟹钳雏形:“见证血肉与机械的至高艺术吧!“

十二具炼金体突然自爆,维尔迅速后撤,飞溅的黑晶碎片如归巢蜂群吸附在他脊柱。骨骼爆裂声伴随着齿轮咬合音,他的尾椎增生出蝎形金属节肢,每节关节都刻着奇怪的倒A型符号,后背皮肤如沸腾沥青般鼓泡,黑晶与外壳融合成长满尖刺护甲,他痛苦又兴奋的喊到:“我成功了!鲜血之王万岁!”右臂毛孔渗出银白色炼金胶质,凝固成蝎尾状伸缩刃。刃面布满大大小小的孔洞,每次孔洞收缩都喷出混着黑晶粉尘的神经毒雾。

刹那间,维尔的刀已经朝着蒙德的脑袋砍去,蒙德用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用钳子夹住了维尔的银剑,顺势将维尔甩飞出去,而后用钳子扯下自己的下颚,他的声带暴露在空气中,蒙德的下颚断裂处,血肉蠕动着重塑成发声器官,他的声带振动出非人的音调,每一个音节都让空气扭曲,黑晶粉尘随着他的咏唱凝聚成悬浮的符文

“Funis inversus osculatur umbilicum!“(脐带逆生!)

他的脊椎爆裂,延伸出猩红的神经索,如脐带般缠绕全身,连接每一块黑晶甲壳。

维尔看穿他想干什么,他想献祭自己给某个不知名的存在,这或许是以前就达成契约,当蒙德的研究突破瓶颈,蒙德便要以献祭换取某种东西,刹那间维尔的火铳连开六枪,每一颗子弹都是由熔炉之火锻造而成,带着无边的怒意发射出去,只听见蒙德哀嚎一声,维尔的刀锋便接踵而至,轻而易举的砍下蒙德的一只手臂,之后维尔剑风在蒙德身上不断游走,直到将其斩成一摊碎肉后,缓缓掏出了一包香烟

“看来,结束了呢“在他面前的蒙德已经完全沦为一摊碎肉,说罢他掏出火柴点上一支烟,就要往回走,却听身后传来了声音,回头看去,那摊碎肉在空中不停的旋转,组成一串字符

“Renatus in Sanguine”(血肉复生)

而后又凝聚成一个人形

维尔把烟往地上一吐“晦气!”,提着刀朝着那些肉块冲去,只见那人型肉块再一次捏住了他的刀,一用力刀身便炸裂开来,之后又是以极快的速度出拳击中维尔的腹部,这一拳直接把维尔打至倒飞出去

维尔撞穿三堵墙壁才勉强停下,腹部的机械装甲已经凹陷碎裂,齿轮和液压油从裂缝中喷溅而出。他咳出一口带着黑晶碎片的血,抬头看向那团蠕动的血肉——

蒙德的躯体正在以违背常理的方式重组。碎肉如活物般蠕动,黑晶粉尘在空气中凝结成血管与骨骼的轮廓,他的新手臂从血雾中伸出,指尖滴落的已不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炼金汞液。

“一介凡人,只需见证新时代的降临,乖乖臣服即可!”那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地方,带着浓浓的蔑视,而后黑色的晶核在蒙德的胸口凝聚,作为老猎人维尔一眼就认出那是黑暗之种,不过比平常的大上两倍左右,而后那晶核覆盖蒙德的躯体,形成了一套黑色的铠甲

“吾王已赐福与吾,臣服或是流血!”

“不过是恶魔的工具罢了,大言不惭!”维尔的火铳射出镀银弹丸.蒙德抬手抵挡,维尔乘机藏于弹丸爆炸所产生的烟雾中,而后从雾中刺出一剑,直指蒙德胸口的晶石核心,却见一柄黑色的长枪从雾中反刺而出,只得急忙躲开,却还是被那长枪刮到了脸颊,受伤处瞬间开出一朵鲜红色的小花,之后猛然炸开,维尔的半张脸全部被烧伤,黑晶铠甲下的蒙德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看啊!这就是拒绝恩赐的下场!“第二矛直取心脏,维尔勉强用机械臂格挡,圣火符文与黑晶碰撞出刺目火花,维尔的后背重重撞在停尸房的铁柜上,金属凹陷的轰鸣声中,他猛地侧头——无首者之矛擦着太阳穴刺入柜体,矛尖携带的黑晶风暴瞬间将三具尸体搅成肉糜。腐臭的血雾还未散开,蒙德已拧转矛身横扫而来,从那长枪中生长出来的锁魂铁链如活蛇般缠向维尔脖颈。

“叮!“

机械臂的圣火符文与矛刃再次相撞,爆发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培养罐。维尔借着反冲力后跃,靴底在菌毯上犁出两道焦痕。他瞥见机械臂的裂纹中渗出黑晶颗粒——那些该死的粉尘正在污染动力核心。

“护士长,你这是给我安排了个大活啊,我不就是把医务室弄乱了嘛……”他心里开玩笑似的说道,实际上,在距离医院百米不到的时候,机械臂学院信号就已经被未知原因干扰,现在的维尔与学院处于断连状态

“此乃无首者之矛,是用101位罪大恶极之人的灵魂,搭配黑晶以鲜血秘法锻造而成”蒙德得意的说着“它连神都可以杀死,更何况是你呢?”蒙德突然压低重心,黑晶铠甲缝隙喷出血色蒸气。无首者之矛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折返,自下而上挑向维尔下颌。千钧一发之际,维尔用牙齿咬开腰带暗扣,作为杀手锏熔炉胶囊的圣火在胸前炸开,待烟尘散去,维尔早已不见踪影,只听见基德咯咯的笑着

“想回学院,那我便在学院等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