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跟李君兰站在一处,一个始终低着头,一个却死死盯着对方,两个人都不说话。
李君兰突然道,“藏明,这件事我会去齐家说清楚,给五娘一个交代。”
“不必了。”齐二打断他的话,“万幸这件事闹得不算太大,齐家还能给五娘收场。”
“李兄说来也算是五娘的兄长,到你家拜访多待一会也没什么,只是日后定要注意了,她已经是许了人家的待嫁女,万不可再如此随意。”
季霄雇了辆骡车,将哭哭啼啼的五娘先安置到了车上。
自己站在车边等着齐二出来。
齐二一出来就看到了季霄抱着手臂在等他。
他连忙褪下外衫罩在季霄身上,“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夜里凉,怎么不去车上等。”
季霄摇摇头,“五娘正伤心着,我从小到大最听不得哭声。”
季霄又问,“说清楚了吗?”
“嗯,都说清楚了,他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但愿吧,否则五娘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季霄叹了口气。
若是事情闹开,一边要顶着陆家的压力,一边又要面对心爱之人的背叛,换做是谁都断难接受。
“别想这些了,咱们快回去吧,父亲母亲还等着呢。”
齐府门口,齐夫人带着香楠静静等着。
香楠一眼看见了前头驾车的齐二,惊喜道,“夫人,二爷回来了!”
齐夫人几步上前,看看齐二又往车厢内望了望,偏偏什么话也不说。
齐二只好自己无奈道,“母亲,五娘接回来了。”
“好,接回来了就好。”齐夫人松了口气。
季霄与五娘手牵着手从骡车上下来。
母女俩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齐夫人才道,“你父亲在里头等你,你有什么话跟他说去吧。”
五娘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再说什么,跺着脚就直往里头去。
季霄深觉不该去掺和他们的事,径直回了芷兰苑。
秋露跟霜凝已经备好了汤婆子,一股脑塞进她怀里,又找了床厚厚的棉被披上,季霄这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些。
“姑娘真是,怎么能跟他走了呢,那齐二郎是个浑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万一又像上次那般把姑娘独自丢在大街上,那奴婢们上哪去寻姑娘。”秋露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是担心坏了。
“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季霄拍拍她的手,“你去正堂门口守着,见到齐二郎问问五娘的情况。”
“姑娘,咱们做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了,就别再费神想这些了。”秋露劝道。
“叫你去就去,别那么多废话。”
不一会儿,秋露回来了。
“郎君说,五姑娘一切都好,也没受什么罚,让姑娘莫操心。只说去了交好的姊妹家里玩,回来得晚了些。”
季霄问,“那跟陆家的婚事呢?”
“郎君说,还是照旧。”
这意思,看来五娘还是没能违拗过父母。
算了,这原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季霄暗想着。
因着这件事,齐家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不得不将婚期又提前了半个月,赶在月底抓紧办了。
这时间实在仓促,五娘的婚服还差了条红盖头没做完,季霄便将自己做的给了她。
再见五娘,她整个人又憔悴了些,安安静静的坐在镜前,活像失了魂魄。
季霄有些担心,“你们五姑娘这是怎么了?”
“姑娘她,自从订了婚期就被夫人给锁在房里不让出来了,也不让我们进去伺候,每日就这么坐着。”侍女们小声道,“前两日,婢子来给姑娘送热水,姑娘睡着了,梦里喊着苍兰蔻兰两个姐姐的名字,不知是不是。。。魇着了。”
“苍兰,蔻兰?”
“就是姑娘前头的那两个侍女。”她叹了口气,“那可是姑娘最最贴心的人了,若是还在,姑娘跟前好歹还能有两个说话的人。”
事已至此,季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五娘。
她们俩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她太明白如今的五娘有多难过。
可日子总得过下去的,不论如何都得走下去。
五娘出嫁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就连归宁那日,也只有姑爷一个人来,满脸尴尬的解释说五娘病了。
最后这场家宴不欢而散。
齐二跟季霄的婚宴,五娘也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