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总部与老宅

王家祖宅。

距离宁安大厦不远的一栋民国时期的老旧宅邸。

这栋古宅，如今墙皮斑驳而脱落，长满了苔藓跟爬墙虎。

王察灵开车而来。

与此同时，身后跟着十数辆防爆警车。

“齐警官，接下来，这片区域的封锁工作便交给你们了。”

“要尽快。”

逐渐靠近古宅的轿车内，海归硕士的青年拨打了一个电话淡淡道。

负责人标配的卫星定位手机中，当即传出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明白，王先生。大东市方面已经最大程度的出动警力封锁这片区域了。我们会尽快疏散民众。”

“那就好。”

青年点了点头。

随即挂了电话。

但下一刻。

他的卫星定位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电的标注，王察灵不经意的微蹙眉头。

因为这个电话来自总部。

“总部那边的反应倒是挺快的。”

“也就是说，我这个负责人，其实一直被盯着吗？”

说起来，他加入总部到如今快三年了，处理灵异事件积累的功勋跟享有的福利根本不成正比。比如前前后后已经处理了十几起灵异事件，但获得的，只是些许钱财奖励罢了。

其余一点有助驭鬼者成长的实惠都没有。

连大东市地标建筑的宁安大厦，都是父母留给他的，是王家的产业，跟总部可没关系。

而总部囤积的鬼烛、鬼钱、替死娃娃等灵异道具，这个时期根本没有想着给冲锋在前的城市负责人使用。这也导致例如周正之流，导致那些热心救人、为了民众安危勇于奋战在灵异事件第一线的城市负责人，快速凋零。

快速更替。

总部对此，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让早期的这些热心肠的负责人死光光后，剩下的，都会是些怎样的货色。

善良勇敢之人一旦心寒，又会发生何等心里变化？

且培养新人跟培养忠诚度更高的老人，性价比与性质能一样吗？

一味让老牌的城市负责人去压榨自身的灵异力量维持所谓的表面安稳，简直愚蠢，且蠢到家了。

以己度人。

他这样的正常人都这么想。

何况是那些精神逐渐变得不正常的驭鬼者。

“让一群普通人指挥驭鬼者不断处理灵异事件，不出问题才怪了。”

这样的总部。

如果不是现在还用得着，他绝对立马脱离单干。

“回头还是建立自己的势力吧。”

“用着顺手。”

“以叶真为主的灵异论坛便运行的不错。”

“哪用看总部的态度。”

至于所谓的【队长计划】？

呵。

杨间成长为队长级时，可没得到总部的投资。

全都是人家的一次次任务酬劳。

所获之物，分明是一场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

十二队长计划，对他与杨间来说，根本没有太多的吸引力。

“再者，总部背靠秦老，理论上能做的事情很多。可总部却并没有太多作为…”

“这么一瞧，万千普通人的性命在大佬们的眼里，何尝不是一组组的冰冷数字？”

不可否认，总部为人类的存续做了很多努力。

可这些努力全都是建立在一个个驭鬼者或自愿或无奈的前仆后继下。

何况。

总部的战略方针，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少实惠。

王家人的成长，何须总部帮衬？

何时又得到了总部的帮衬？

沉吟片刻，王察灵收回了思绪。

接着，他接通了响个不停的卫星定位手机：

“我是王察灵，詹喻，总部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詹喻，正是他此时的【接线员】。

“喂，王先生，总部只是想知道先生你调动大东市警力的原因。可是大东市又发生了灵异事件？”甜美动听的女声从中传出，倒是让人心情好了一点点。

“不是灵异事件，而是处理一些不稳定的民间驭鬼者…”王察灵简单道。

这个没啥可隐瞒的。

另一边，大京市郊区一山林。

驭鬼者总部、国际刑警亚洲分区基地所在。

一间接线室内。

二十几道身影都竖起耳朵留意着这边。

此时，正与大东市方面通话的，是一名活泼俏皮的女孩。

女孩的身旁，是一名中年，负责管理在座的二三十名接线员。而这人在听到王察灵要处理大东市民间驭鬼者的时候，眉头情不自禁的挑了挑：

“民间驭鬼者？”

“张组长，你在呢？”

电话那头，王察灵笑道。

张林，与原轨迹的赵建国一样，都是诸多接线员的直接负责人。

国内三四线城市将近两百座，一二线城市也不少，因此，城市负责人少说都有一两百。这么多负责人，人均配备一名接线员，由此培训的上百名接线员自然不可能只交给一个人管理了。

得将权力分散才行。

其中，赵建国是大昌市及周边众多城市的接线员组长。

张林则是大东市及周边城市的接线员组长。

也是早期邀请他王察灵加入总部的主要人物之一。

“王先生，那些民间驭鬼者可是做了危害民众的事情？”张林询问道。

对这事显然已经上心了。

“不清楚。”

手机对面，王察灵如实道。

“不清楚？那王先生为何要针对他们？王先生，你看，要不要试着招揽他们加入总部…”

随着灵异复苏的加剧，总部越发的捉襟见肘了。

虽然还勉励的支撑着，维护着社会的稳定，可那层窗户纸随时都可能被捅破。

因而若能拉拢民间驭鬼者炮灰加入，对总部来说无疑是大有利的。

可分摊很多的压力。

对于促成此事的组长来说，更是功绩。

“招揽那些人吗？这个怕是不能。”王察灵很果断的摇头拒绝了：“这群人占据了我王家的祖宅，且一占便是多年。我容忍了他们很久，今天是时候了结了。”

这是他的私事。

总部不帮他也就罢了，可别来添乱。

“明白了王先生。那还请你多多尽心，避免那些驭鬼者死后厉鬼复苏对大东市造成破坏。警力方面，我会让大东市警方全力以赴，务必减少人员伤亡。”

对于那些民间的驭鬼者，张林虽想拉拢一二，可也不愿因此恶了大东市现今的这位负责人。

两相比较，还是王察灵更加的值得重视。

小轿车缓缓朝古宅大门方向开去。

亦是这时，青年突然开口了：

“奶奶妈妈，让附近沾染其余驭鬼者灵异的普通人都睡过去吧。”

下一瞬。

全家福的相册内，三道黑白照的人影淡去两道。

只剩黑白照的爷爷跟彩色照的王察灵本身。

至于附近所谓的沾染灵异之人？其实是些癌症患者。

因为得了癌症，生命进入倒计时，而灵异力量可以解决癌症问题，可以帮众人续命。

这些人为了活命。

于是乎，纷纷接住了民间驭鬼者组织《求生会》当中的驭鬼者们伸来的橄榄枝。

哪怕只为了自己，他们也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那些驭鬼者交代下来的任务。

比如盯着古宅外的风吹草动。

换言之。

这些人，都是求生会安排在附近的眼线。

此时。

奶奶与妈妈出手。

便是先剪除求生会在外的眼线，他们随后再进去不迟，免得里边的驭鬼者有所准备。

很快。

两位家人便完成了清场。

附近的居民也被警方以各种奇怪的理由转移。

千米范围，尽皆拉起了横条封锁。

这样，他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偏欧式的古宅大门前。

一扇锈迹斑斑的三米多高的铁门挡着。

且这扇大门明明被满是铁锈的锁链锁死的，看上去至少十年没有打开过了。可大门后布满枯草的院子内，却有着许多活人的足迹。

这里似乎有人进进出出。

“占我王家祖宅多年，也该还回来了。”

“爷爷，开门吧。”

民国装的老人浮现。

随手一抓一扯，原本充满了灵异的锁链，嘭的应声断裂。

再又轻轻一推，能让早期开门鬼李阳都心生惊疑的铁门，立马敞开。

“奶奶妈妈，注意保护我！”

王察灵一个闪身，将家人们护在了身周。

他，可万万不能被人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