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汝南余氏
- 家族修仙:仙君遗蜕筑百世之基
- 西风又起
- 2215字
- 2025-04-13 03:29:15
夏水苏在院里择着菜叶,镇上人买菜实在挑剔,一点黄叶子都见不得,故而她格外仔细,生怕到时菜的‘成色’不好,无人购买。
翻地、喂鸡鸭、择菜、卖菜、打扫房屋、洗衣做饭,成天从早忙到晚,几无一点空暇。
好在锋儿渐渐大了,下学后不需去接也可自行归家,比那些同龄孩子懂事多了。
日子虽过得清苦,却也充实。
实在疲累时,看看锋儿的笑脸,便不觉那么累了。
夏水苏的爹娘仍在怪她当初执迷不悟,若当年嫁的是黄家三公子,哪里还会如现今这般...
当然,说归说,做父母的终归还是心疼自家女儿,时常送来些吃食布帛。
偶尔见夏水苏实在拮据,也会救济些银钱,但都被拒绝。
将院里一大堆青菜择完,她又抬头望了望天色。
“已近日暮,锋儿许是快到家了....”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她又转进灶房,生火造饭。
炊烟袅袅,鸡鸭嘎鸣。
残阳晚照下,这方农家小院静谧而温馨。
余安渐渐走近这座阔别六年的老宅,将怀中紧紧环抱住他脖颈的余修锋放下,轻声道:
“去告诉你娘,就说你那个不负责的爹回来了,问问....准不准许我进家门?
余修锋痴痴笑着,一蹦一跳朝院内跑去,口中兴奋地喊道:
“娘,锋儿回来了!”
灶房内,听到声音的夏水苏应了一声,“锋儿,洗手吃饭。”
转过头却见余修锋倚在灶房门口,歪着脑袋笑而不语。
夏水苏铲起锅中菜食,见儿子笑得如此开心,她身上的疲惫也消散一空,笑问道:
“怎的,今日学塾先生夸你了?”
“娘,外面有个男人,说是我那不负责的爹,他让我进来问问你,准不准他进家门。”余修锋两只漆黑眸子不停眨巴着,神色期待。
谁料夏水苏脸色一沉,抄起一旁的铁锹就冲了出去。
镇上总有些喜意淫的老光棍登徒子喜欢逗弄锋儿,说是锋儿的爹,以此来欺侮夏水苏的名声。
屡禁不绝,令夏水苏头疼不已。
“谁说的,给老娘滚出来!”
夏水苏柳眉倒竖,勃然变色,站在院里喊道。
抬起眸子,却见一身着白袍腰悬长剑的男子立在槐树下,在那里唤道:
“水苏....水苏.....我回来了。”
见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夏水苏一愣,手中铁锹砰然落地。
六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怨气霎时涌上心头,她泪如泉涌,抽噎不止,终是没有苛责,只一句:
“没良心的....回来就好。”
............
入元阳宗六年,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俸余安都小心存着。
七十余两,足够建造一座二进的宅院。
请了人手,验料、画样、夯地、埋柱础石、起工架马、砌墙、上大梁、封瓦、装饰....
整整忙活了一年多的时间,宅子终于落成。
黛瓦青砖,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穿过便是宽阔庭院。
今日乔迁之宴,院中设宴数十桌,镇里许多邻居都前来赴宴,热闹非凡。
夏安平与唐如雁坐在厅堂,满面春风,一众邻里皆上来道贺。
“你们老两口天大的福气,竟找了个仙人做女婿,修得如此气派的院子,往后便只顾着享福喽!”
唐如雁眉开眼笑:“哪里哪里,他余家当初穷成什么样你不是不知,还得是我家水苏眼光好……”
“即将开宴了,快去落座吧。”
余安在院里忙活着,招呼来客。
如今师父身死,元阳宗恐要生乱,玉阙宗早已对元阳治下灵气充裕的乐宁镇觊觎有加。
现下没了战力高绝的郁广成坐镇,宗门治下的各个镇子怕也大祸将至....
山雨欲来,余安不得不早做准备。
玉阙宗兴许不会撕破脸皮亲自下场掳掠,但必定要派出治下的势力前来试探,抢占田地。
余安还须尽快称族制,收纳族兵,以御外来之敌。
乐宁镇有三块灵田,每年出产灵稻一百二十余斤,先前由太元峰大师姐直接管辖,按年下拨仙种请镇里的几位种稻好手来栽培。
如今师姐散道而亡,师父也殉道而去……
作为太元峰正统弟子,又是乐宁镇土生土长的汉子,余安自然有守田之责。
今日设宴的意图,正是要向镇中邻里宣告,他余安要称族制,纳族兵,收灵田。
见到在院中忙碌的余安,往来赴宴的宾客们皆是面带敬畏之意,好些个先前欺负辱骂过余安的,此刻都垂着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无他,只因乐宁镇两千四百余户,七千余人,余安是唯一一名仙宗内门弟子,实打实的胎息境天癸轮仙人。
不敬他,敬谁?
“余....余仙师,你如今修成返乡,还回宗门么?”
说话的是名干瘦男子,脸上有道形似蜈蚣的疤痕。
余安认得此人,正是王奎曾经的管事张水根,多年未见已苍老了不少,白发渐生。
“宗门令我回镇接手灵田,创族制,以防患于未然,短期内自是不会回宗。”余安捋了捋袍子,语气沉稳,再加一身白袍飘荡,果是颇有仙师的风范了。
张水根闻言脸色微变,忙恭维道:“仙师能返乡泽被邻里,实乃我乐宁百姓之福,我听闻那些胎息家族都纳有族兵...不知.....”
余安正愁如何开口,这张水根倒是来得巧妙,他顺着话题聊道:
“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身强力壮且愿为我余氏族兵者,每年发放灵稻一斤。”
院中,一众符合要求的汉子皆是眼眸一亮。
灵稻是仙者增补灵炁所用,他们终日土里刨食,皆是凡俗,自然用不上。
但先前邻镇的胎息黄家曾大肆收购灵稻,一斤作价俗银五两。
这些人一年到头种茶采桑,也不过挣个二三两银子,价值五两的一斤灵稻自然足以令他们心动。
“我张水根今年恰满不惑,自那王奎死后便无所事事到如今。还乞主家见怜收下,自当鞍前马后......”
当着满院宾客的面,张树生躬身揖礼,伏乞恳求。
那卑微模样,与昔日做王家管事时的意气风发迥然不同了。
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转,不外如是。
见张水根开口,几名精壮汉子也跟着起身拱手。
“王泰,愿为余氏犬马!”
“刘泽远,愿伴仙师左右!”
“........”
愈来愈多的人站起身,皆欲为余家族兵,望攀附仙枝。
余安袖袍轻挥,一步跃上厅堂,转而面向满院宾朋,其声如金鼓喧阗,朗朗开口:
“汝南余氏余安,今称族制,收族兵纳灵田,扼一镇之仙脉。罔敢浸淫利禄声色,自当操心秉志,力保四方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