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展现手艺，转正火炉工

朱洪作为炼器坊坊主，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稍稍有些鉴别手段。

他眼睛只在陈实手上一瞟，便感觉有些不一般，这种锻造频率，对身体负荷不小，莫非是个练家子。

“这人是？”

朱洪来了兴趣，向鹰钩鼻男人问道。

鹰钩鼻男人名为徐符意，平日负责记账账簿，登记佣工之类的活儿。

只看了陈实一眼，他便随口道：“前些日子，跟着人流逃亡来的，好像叫顾实，有膀子力气。”

不过，为了给自己侄子造势，他再补了一句：“不过听说家里贫寒，只怕从没学过打铁手艺，年纪轻轻，也练不到什么功夫，好险没把铁材打出问题。”

朱洪却不这么认为，微微颔首：“这人不错，手稳，脚稳，动作快，让掌锤师傅培养，或许大有可为。”

“不过么，俸禄待遇什么的可不能给高了，年轻人就是太气盛，咱们既然给他一个培养机会，就不能浪费了，至少签十年长约。”

两人说着，正欲从陈实身边过去，忽然耳边清脆的金属敲击声一停，铁胚忽然色泽转为明亮，一层淡淡的灰从上面剥离下来。

粗胚。

“咦？居然打出一块粗胚。”

锻造室只负责初步加工，一般是磨去主要杂质用的，精细活都得炉工来。

换言之，能锻造粗胚，已经能当上正式炉工，负责主要业务了。

“有点意思......”

徐符意心里暗骂一句，唤道：“顾实，过来。”

年轻男人老老实实过来，一副憨厚老实相。

朱洪打量着这人一眼：“你叫顾实？哪里人啊，干什么的。”

陈实道：“农村人，家里是放牛的，跟着铁匠学过两年打铁。”

“哦？”朱洪微微点头，学两年打铁，能有这个手艺，说得过去了。

看来是个好苗子。

望着陈实有些忐忑，似乎担忧未来发展的样子，一副乡巴佬没见识的样子，朱洪淡淡一笑，拍了拍陈实的肩膀。

“这样，以后你就进火炉房，跟着掌锤师傅学深层手艺，这次的大单子正好也能帮衬帮衬，晓得吗？”

陈实连连点头：“晓得，晓得。”

盯着陈实的憨厚模样，朱洪眼睛一转：“不过，我们既然费心培养你，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不能白干，你就跟我们炼器坊签个契，十年长工，包三餐，每月给你五百五十文钱。”

奶奶的，同样锻造粗胚，周老头抽成一半，老子还能赚七百多文，到你这里，以后十年都只能五百五十文。

见陈实还在犹豫，徐符意连忙喝到：“你小子，东家这是有心栽培你，还不接好这份好意？”

陈实装作不舍，看向自己工位隔壁的男人，指了指：“坊主，你让刘生去吧，我笨，学不会手艺，就打些铁胚就行。”

刘生是跟着陈实进来的，聊过几句，闻言顿时热泪盈眶，感觉破天的富贵来了，感激地看了眼陈实，而后余光瞥着坊主朱洪。

朱洪有些不耐烦，这人看着憨厚，莫非是大智若愚。

“你管他作甚？东家看你手巧，才给你机会，莫要不识抬举！”

陈实连连摆手：“不成，我不成的，我连字都认不得太多。”

周围一众佣工都惊了，不敢相信有人能拒绝坊主的栽培，况且还能稳定，不被遣散。

朱洪恼怒地摆了摆手：“好了，签契的事情先放下，你且去火炉房跟二师傅学手艺，以后多工作一个时辰，练练手艺，多吃点苦，以后才能攒下钱来娶个媳妇。”

几人走后，陈实回到自己的工位，平静地做完一天的工作。

周围人议论纷纷，对陈实的举动又是惊讶，又是嫉妒。

熄炉之后，陈实回到自己的屋子，嫂嫂上午去给人修缮屋顶，回来正忙着打扫屋子。

他不徐不急，开始打起了五禽戏。

“咚咚咚！”

吃饭的时候，刘生来敲门，陈实摆了摆手，让嫂嫂歇息，自己去接待。

刘生见门开了，还没说什么，陈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随意来到一家路边的酒家，点一壶酒，要两大碗米饭，两个炖得酥烂流油的猪肘子，再来叠小菜，一碗拍黄瓜。

刘生看着十六七岁，盯着流油的饭菜便是挪不开眼睛，猛吞了口口水：“谢谢顾哥。”

陈实微笑一声，低头将黄瓜拌进米饭里，就着肘子皮，几口下去，无比满足。

虽不能果腹，却也能填填口腹之欲。

“刘生，你过来有什么事？”

刘生拍了拍肚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老爹听说你们家刚来，打算问问顾哥要不要去武馆学武。”

陈实微微摇头，问起刘生的打算。

“我爹去庄子四处打听过了，有名气的几家武馆都得二三十两银子，就打算随便学两招庄稼把式，够吓唬人就行。”

刘生说着，问道：“顾哥，你力气大，有没有想过当个猎户？”

猎户......陈实倒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自己的五禽戏和刀都挺惹眼，而且苍山肯定是不敢去了，一时有些踌躇。

“还在考虑。”

刘生见状，连忙道：“我爹最近便打算上一趟崂山，捞一批大货，顾哥要是懂两招武功，说不得一起去帮衬帮衬，也能分些物件。”

崂山......

陈实直截了当问道：“我虽然有力气，却只学过一点内家武功和刀招，不好应付猛禽。你父亲打猎靠什么本事，且说来听听。”

刘生摸摸脑袋，抿嘴笑道：“我爹的箭术，可是一绝，往往都能猎到老虎，野猪，顾哥你平时也可以学学。”

和刘生约定了时间，陈实回去的时候，天已黑了。

他肯定不会去武馆学武，不过猎户一事，却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现在，不过是个外乡人，惹人注目，不好活动，恐怕还得靠刘生他爹的路子，挂在下面，猎些野味赚钱。”

炼器坊那边，还辞不得，甚至可以以此为遮掩，以后表现出炼器手艺，便说是从炼器坊的掌锤师傅那里学到的手艺。

思来想去，陈实忍不住暗骂一声。

“狗娘养的东华雨，害我过不安生。”

三年，三年时间，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要么攒够钱，买两张车票，一走了之。

要么跻身龙象境，和这么个大家族算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