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今夜无人入眠

比武场上的冰晶还未完全消融，观众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穆卓云铁青着脸宣布中场休息，侍者们匆忙进场修复被林舒和穆宁雪两人摧残的比武台。

林舒被莫凡搀到休息区，接过治疗师递来的药剂一饮而尽。

药剂苦涩的味道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体内枯竭的魔能却是在开始缓慢恢复。

“你这家伙...”莫凡蹲林舒身边悄悄问道，“什么时候把召唤兽养这么大了？“

“你天天泡妞的时候。”林舒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莫凡！”裁判的喊声突然响起，“第二场比试准备开始！”

当莫凡吊儿郎当地站上比武台时，观众席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的议论。

这场平民小子挑战世家养子的戏码，显然比林舒那场更有话题性。

宇昂早已站在台上，白色西装一尘不染，脸上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慢笑容。

他指尖跳动着冰蓝色星子，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宇昂的攻势比想象中更加凌厉。

冰蔓·覆盖瞬间铺满半个比武台，紧接着就是火滋·爆裂的连续轰炸。

冰火两重天的配合让观众们惊呼连连。

但莫凡就像条泥鳅一样在攻击间隙中穿梭，时不时还嘴欠地挑衅：“就这点本事？穆家养子还不如街头卖艺的魔术师！”

宇昂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猛地扯碎身上昂贵的白色西装，露出内衬的冰蚕丝软甲，七颗冰蓝星子瞬间连成璀璨星轨。

“冰蔓—冻结！”

比武台上的温度骤降，一层厚厚的冰晶以宇昂为中心迅速蔓延。莫凡的裤脚瞬间结霜，寒气顺着双腿往上爬。

“雷印·怒击！“

紫黑色雷霆突然劈开冰面，莫凡周身雷光闪烁，那些试图冻结他的冰晶纷纷碎裂。

他咧嘴一笑，右手突然燃起赤红火焰：

“火滋·爆裂！”

火球与雷霆同时轰向宇昂，冰蚕丝软甲在双重攻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宇昂被轰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比武台边缘。冰蚕丝软甲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他本人更是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全场鸦雀无声。

莫凡甩了甩冒烟的手指，转头对裁判咧嘴一笑：“这算我赢了吧？”

观众席突然炸开锅。几位魔法协会的老法师激动地站起身，指着莫凡周身还未散去的雷火双系星轨：“双系！是天生双系！”

穆卓云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咔“地捏得粉碎。

他死死盯着比武台上那个痞里痞气的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精心培养的养子会败得如此难看。

“经过高层的商量。”

猎者联盟的邓凯长老适时起身，声音洪亮，“莫凡你将以博城优秀年轻法师的身份获得进入地圣泉的资格……”

庆功宴上，莫凡被各路势力代表围得水泄不通。

林舒靠在香槟塔旁，看着自家兄弟被灌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摇头失笑。

“怎么不去凑热闹？”斩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手里端着两杯果汁。

“不了，地圣泉对我已经没啥用子，再说了……”林舒接过玻璃杯，指尖跃动着一缕紫色电弧，“老子都多久没去学校了？班上有些路人甲我都不一定认识。”

斩空突然压低声音：“小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吗？”

林舒眼神一凝：“黑教廷这几天要行动的事？让我保护好身边的人？”

“嗯。”斩空点点头，“我给方婧批了假，潘丽君晚点会带她过来。这几天你就多陪陪她。”

林舒握紧酒杯，目光扫过宴会厅。

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的人群中，似乎暗流涌动。

“放心。”他仰头饮尽果汁，“有我在，谁都伤不了她。”

窗外，南城方向的夜空不知何时聚起了厚重的乌云，隐约有雷光在云层间闪烁。

……

庆功宴结束后，夜风微凉。

林舒站在电影院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还亮着，是和方婧的聊天界面。

雪豹闭嘴：【方婧你快到了吗？】

80岁摇滚辣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抬头就能看到我了？】

林舒一抬头，看见方婧站在三米外的路灯下冲他挥手。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连衣裙，与平常的字符比起来，今天的她更显得娇俏可爱。

“潘姐呢？”林舒把手机塞回口袋。

“她说是突然任务就先走了。”方婧小跑过来，怀里抱着两桶爆米花，“我不小心买多了...”

林舒接过一桶，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洗澡不吹头发？”

“潘姐催得急嘛。”

方婧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

“你决定好要看什么电影了吗？”

林舒推开影院玻璃门，冷气混着爆米花香味扑面而来，“你偶像主演的《魔法纪元》，刚好赶上末场。“

电影放到一半，林舒感觉右肩一沉。

方婧的脑袋一点一点滑下来，最后稳稳靠在他肩上。

银幕光影在她睫毛上跳动，怀里没吃完的爆米花桶歪在腿间，随时要翻。

林舒伸手扶正爆米花桶，发现她指尖还粘着颗焦糖爆米花。

他轻轻捏起来扔进自己嘴里，甜得齁嗓子。

散场时已近凌晨。

方婧揉着眼睛醒过来，发现银幕已经在放演职员表，而自己正抓着林舒的袖口，布料都被攥皱了。

“我睡了多久...”她慌忙松手。

“从男主第一次放大招开始。”林舒活动了下发麻的肩膀，“找地方住？这么晚了我回家肯定要被骂死！”

……

林舒带着方婧走进一家博城比较知名的旅馆后径直走向前台，准备开两间房间。

“只剩大床房了。”

前台服务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把房卡推到林舒面前。

方婧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角。

林舒面无表情地拿起房卡：“两间。”

“真只剩一间了。”服务员指了指身后的电子屏，“今天魔法学院庆功宴，房间早被订完了。”

走廊地毯吸走了脚步声。林舒刷开房门，暖黄的壁灯自动亮起，照在正中央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

“你先洗。”他把背包扔在沙发上，“我去买点夜宵。”

等林舒提着烧烤回来时，方婧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边吹头发。

宽大的T恤下摆露出白皙的膝盖，湿发垂在肩头，在浅色布料上晕开水痕。

“吃吗？”林舒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油脂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方婧眼睛一亮，小跑过来时拖鞋啪嗒啪嗒响。

她掰开一次性筷子，突然顿住：“你...不去洗澡吗？”

林舒扯了扯被汗水浸湿的后领：“等你吃完。”

电视机里播放着无聊的夜间新闻。

方婧小口啃着烤馒头片，余光瞥见林舒正用手机回消息，屏幕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我好了。”她放下筷子，声音比平时轻了八度。

浴室水声响起时，方婧飞快地把枕头摆成楚河汉界，又觉得太刻意，偷偷往中间挪了挪。

窗外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她拉开窗帘，发现雨后的博城夜景格外清晰。

“看什么？”林舒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带着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方婧慌忙转身，后腰撞上窗台：“没、没什么！”

床垫因为新增的重量微微下陷。林舒关掉顶灯，只留了盏床头灯：“睡吧，还要带你去博城市中心逛逛呢！”

方婧像只警惕的猫，蜷在床沿一动不动。

直到听见身旁呼吸变得均匀，她才悄悄转头。

林舒的睡相意外地乖，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完全看不出白天在比武场上的狠劲。

她轻轻拽了拽被子，突然被握住了手腕。

“再动就掉下去了。”林舒闭着眼睛，把她往中间带了带，“我又不会吃了你。”

方婧看着眼前温柔的男孩，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脑子一热便亲了上去，那双纤细的小手不知怎么的摸到了林舒的身上。

方婧的指尖刚触到林舒的睡衣纽扣就缩了回来，像被烫到似的。窗外霓虹灯的光晕透过纱帘，在她颤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月光在床沿流淌成静谧的河流。方婧的指尖悬在林舒的衣领上方，像蝴蝶停驻前的犹豫。

林舒捉住她发颤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正逐渐同频。

“怕吗？“他声音很轻，尾音融化在窗外飘来的夜来香气里。

方婧摇头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她慢慢贴近，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像小船靠港。林舒收拢手臂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束缚，又足够传递温度。

远处钟楼传来三声轻响，惊起几只栖息的夜鸟。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叠，被月光温柔地模糊了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