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年岁也不小了,若再不寻桩婚事,以后可就成老根了。”扶惜道。
“臣尚未有心怡之人。”安将军握剑的手一松,他眉羽低着,看不清情绪,他道:“陛下愿为臣许良配,那便再好不过了。”
“尚家千金我看长的不错,有时间你们见一面,若实在害羞,朕帮你们约。”
“陛下,你可想过……”
“大祭司觐见—”申公公在外喊道。
扶惜搁下笔,抬头对望着安泽允,“安将军,你要说什么?”
安泽允握剑的手再次一紧,他呼出一口气,行礼道:“无事,臣谨遵陛下旨意。”
“下去吧。”
戎竺踏步而入,两人相碰间,无端的火花迸溅于外。
“臣拜见陛下。”
“大祭司怎的有闲心找朕?若是无聊的紧,后日你们使臣大队归国,不若一起走。”扶惜介意道。
“若是本座走,陛下这病日后恐怕回天乏术。”戎竺步步紧逼,扶惜匆忙退后,后腰很快抵在砚台边。
戎竺凑过去,冷白的手轻轻扶住她腰,“可得当心啊~陛下。”
扶惜瞳孔一震,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腰间传至全身。
很快她理了神色,她手搭上他的后颈,猛的一拉,一时之间,两人竟挨得紧密。
“大祭司,若是喜欢玩这种把戏,大可不必。”扶惜冷冷道。
“陛下,我找来了一些可疑人员名册,你来过目一下。”浮生拿着几本名册,抬头瞧见两人挨得如此紧密,手中的名册霎时撒落一地。
扶惜扭头看去,目光从浮生身上又到落在一地的名册。
她拉开戎竺,轻掸了下不存在的灰,手掌摆开,“拿过来。”
“哦,哦哦。”浮生胡乱的捡起名册,虚浮几步终于把名册交到扶惜手上。
戎竺坐在砚台上,神色淡淡的看着两人。
“大祭司若是再不走,朕就唤人抬你出去。”扶惜坐着,翻看着名册。
戎竺挑眉,悻悻然走了。
“陛下,这是我拟的。”浮生从胸前取出一张纸。
“嗯。”
“我亲自拟的。”
扶惜疑惑的看着她,她当然知道这是浮生亲自拟的,她做事向来喜欢亲力亲为,讨点赏赐也很正常。
“嗯,亲自,朕等下唤申公公去户部通报一声,该有的都不会少。”
“唉,陛下,我有时都怀疑你是不是榆木脑袋。”浮生也学着刚刚戎竺坐的样子,坐在一边,叹气道。
“朕是人,不代表什么都懂。”扶惜从中圈出两人,递给浮生。
浮生手停在半空中,一把拿过,“那我走了!”
扶惜看她走的背影,想了想,终于道:“今日这名册拟的好,朕一目就知。”
浮生在门口的脚步一顿,尾音上挑,“得嘞,改日我还能拟的更好!”
送行宴设在殿内,由官职高低落座,请来的使臣按照惯例,阶级不同不能与之同坐,所以落座的也就只有四人。
戎竺自然宴请在内。
“劳烦陛下如此心意,本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戎竺举酒饮尽,向扶惜做请的动作。
扶惜自然不甘落于下风,向着戎竺方向一饮而尽。
戎竺眉尾微挑,转身和旁边使臣对饮。
整个回合下来,扶惜自然灌了不少,全都是别人敬的。
浮生坐在宴尾,自然看到扶惜下座的戎竺。
“敬什么酒呢,好生不要脸。”浮生嘟囔道。
“浮大人在说什么?”左边的年轻人问道,他是上一年刚上任的礼部侍郎。
“没什么。”
“浮大人好酒量,没想到比我一男子还勇猛!”礼部侍郎当即斟一杯酒递给浮梦。
浮生一口饮尽,一个弹跳,举着酒杯大问在座之人,“各位大人喝的还是太少了,谁来与微臣对酌,赢了我自罚三坛,哦不,十坛!”
她手脚不协调的走向大殿中央,谁看着她,她就和谁对酌。
“李大人,来,小的敬你!”浮生对着李司徒敬酒。
“小孩子年轻气盛就是好啊!来,喝!”李司徒当即哈哈笑到,也没指责小辈无礼,而是直接饮了,还把杯子倒过来示意完了。
浮生又去敬别人的酒,一个回合下来,气氛反而比刚刚热闹了许多。
就连两国的人也互相对酌,觥筹交错,一面柔和。
浮梦则是趴在桌上安稳睡着。
宴散,各位大人皆是醉得不省人事,扶惜派人将他们送回各府。
“没想到陛下千杯不倒。”戎竺跟在其后,不可思议道。
“那是当然。”
扶惜当然不会说,她喝的其实是水,不然她的一世英名何在。
“不过,我看真正千杯不倒的人怕是大祭司。”扶惜漫不经心说着。
“没想到陛下私底下还喜欢观察别人呢。”戎竺调侃道。
“大祭司又有什么理由说朕?”
“总是大祭司大祭司的叫着,多不好听,本座叫戎竺。”
戎竺跟在其后,走着走着,扶惜脚步一停,“到了。”
戎竺颔首,这不正就是他寝宫吗?
“那本座就不多送陛下了,恭送陛下。”戎竺欠身道。
扶惜没再说什么,孑然一走,隐匿在无端黑暗之中。
不需要他人陪她共路,只是孑然一身惯了。
……
扶惜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床顶,似乎要将它盯出一个窟窿。
屋内的烛火自然是灭了,她忽然意识到窗户未关,她慢慢起身去关窗。
触到窗沿时,窗外猛地冒出一个骷髅人。
扶惜心一紧,一手就拍掉骷髅人的脑袋,在草丛中滚了几圈。
“这么晚了,陛下还没睡?”
扶惜听到有人在窗外道,除了大祭司还能有谁这么神出鬼没的。
“没睡。”扶惜一把扯掉窗户支架,关紧了窗。
可她究竟是忽略了戎竺的脸皮厚度,这不,戎竺从另一边窗户跳了进来。
扶惜也难得管他,干脆道:“窗户关好。”
戎竺也是关上了,借着月光,只看得见影影绰绰的两个身影。
扶惜重新躺回床上,不一会,一个人影杵在她床前。
“你是鬼吗?站在那打算半夜吓死朕?”扶惜起身,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