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城头，正赶上部队开饭，是烙饼卷大葱。二赖子和姚梦琪是南方人，吃不惯生大葱，只要了烙饼。
二赖子要了五张烙饼，已经吃完了，觉得还不是很饱，姚梦琪吃得慢，手里还有两张烙饼，就将自己的烙饼分了一张给二赖子，二赖子推开她的手，说：“小妹你要多吃一点，等下打起仗来，还不知道有不有饭吃。”
姚梦琪说：“哥，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二赖子站起来说：“那也不行，你再多吃一点。”说着，就在城墙上走来走去。
城头上有的垛口豁着，有的堆码着沙包，隔不多远，垛口上就会架着一挺轻机枪或重机枪，旁边堆码着弹药箱，几个士兵正将一门大炮推着往城头上架，不断有老百姓装束的人往城头运送弹药。
二赖子站在城墙边向前看去，城外一马平川，远处有银光闪耀，二赖子视力好，仔细看去，是一条河流，二赖子想，那一定是滹沱河。
二赖子听见几个在一挺重机枪旁边的士兵一边擦拭着机枪一边议论，其中一个矮个子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说道：“班长，你说我们守得住吗？”
班长说：“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能守多久就难说了，这要看一营守新安车站能坚持多久。”
矮个子说：“新安有那么重要吗？”
又一个人说：“当然重要，这么说吧，这正定是石门的北大门，新安就是正定的北大门。”
矮个子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说：“我是本地人，我能不知道吗？”
一听这话，二赖子心里就一边盘算着，一边朝姚梦琪和李瑞祥走去。
姚梦琪已经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烙饼，正在四处张望，看见二赖子，一溜小跑过来，埋怨说：“哥，你跑哪里去了？”将手中烙饼塞到二赖子手里，说：“哥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二赖子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说：“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饿了。”。
姚梦琪只好将烙饼揣在怀里。
二赖子没看到李瑞祥，就问：“李大哥呢？”
姚梦琪说：“他去找枪去了。”
正说着，李瑞祥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支枪，肩上还背着两支枪。
李瑞祥走近来，将手里的枪交到二赖子的手中，又将肩上的一枝枪交给姚梦琪，说：“赖子，你看这枪怎么样？”
二赖子一拉枪栓，抬手瞄了瞄，说：“这老套筒真不怎么样，太老旧了，你看，这膛线都快磨平了。”
李瑞祥说：“没办法，就只有这枪。”
二赖子说：“没关系，到时我们去抢小鬼子的。”
李瑞祥说：“我们守在城墙上，怎么抢？”
二赖子放低声音说：“我听说守新安那边放了一个营的兵力，可见那里非常重要，一定会打得很激烈，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李瑞祥说：“师座不是要我们就在这里吗？”
二赖子说：“他那是老母鸡护鸡崽，怕我们有危险，可我们是来打小鬼子的，还怕危险吗？”
李瑞祥说：“我们当然不怕危险，但不服从命令是不行的。”
二赖子瘪瘪嘴，说：“你又不是他们部队的，你怕什么。”
李瑞祥说：“就算是这样，可城门都关了，怎么出城？”
二赖子说：“这难不住我们，现在大家都在准备守城的弹药，我们也去帮忙运，顺便我们自己留一点，等天黑了，我们偷偷出城。”
李瑞祥说：“好吧。”
三人就跟着人流下了城墙，到了弹药库，见弹药库也没剩几箱弹药了。
二赖子打开弹药箱，见是子弹，又开了一箱，还是子弹，一连开了几箱，才找到一箱手榴弹，就自己背了，姚梦琪和李瑞祥每人背了一箱子弹。
到了大街没人处，二赖子放下弹药箱，解下包袱，将手榴弹装了十几颗在包袱里，又在子弹箱里取了一些子弹装放在包袱里，想了想，又插了好几颗手榴弹在身上，还塞了一些子弹在口袋里，说：“你们也装一些弹药吧。”
姚梦琪和李瑞祥依言也插了几颗手榴弹在身上，又装了一些子弹在口袋里。
待一切准备停当，三人背着弹药箱回到城墙上。
天快黑了的时候，城里的老百姓送来许多白面包子和馒头，还有热气腾腾的肉丝白菜汤，三人就着菜汤吃着包子馒头，二赖子低声说：“等下天黑了，我们找一处没人的地方，悄悄溜下城去。”
李瑞祥点点头。
吃完饭，二赖子跑到开饭的地方，见还有一些包子馒头，就拿了一些，回到原地，解下包袱，将包子馒头装在包袱里。
天渐渐黑了下来，四围一片漆黑，旁边的人都在抓紧时间睡觉，二赖子悄悄说：“走。”
三人趁着天黑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二赖子和姚梦琪解下包袱，从中取出索钩，重新系好包袱背上。
二赖子将索钩一头的铁钩扣在墙头垛口上，将绳子一头系在李瑞祥腰上。
二赖子见一旁姚梦琪在另一个垛口已经抓住索钩“哧溜”一声缒墙而下，就对李瑞祥说：“我在上面按住索钩，你下。”
李瑞祥说：“好。”说着也从墙头缒了下去。
一会就隐隐听得李瑞祥在下面说：“好了。”
二赖子将索钩绳子收回抓在手里，按住墙头，手一松，也是“哧溜”一声顺着墙边缒了下去。
到了墙根，手一抖，索钩就掉了下来，收起索钩，低声道：“快走。”三人的身影就淹没在黑夜里。
三人一路朝北狂奔，跑着跑着，忽然二赖子说：“我们不能这么跑，要是跑错方向了就糟了，反正这里离新安车站不远，也还没开仗，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走不迟。”
李瑞祥说：“好。”
正好跑到一片树林边上，三人钻进林子里，各找了一棵树，倚着树干休息起来。
忽然姚梦琪跑到二赖子身边，二赖子问：“怎么啦？”
“哥，我要挨着你睡。”
二赖子一伸手，将姚梦琪拉入自己怀中，紧紧抱着，轻声说：“睡吧。”
一会，姚梦琪就睡着了。
奔忙了一天，也许是他们太累了，天已经大亮了，三人仍睡得死死的。
他们是被“轰隆隆”的爆炸声惊醒的。
二赖子嚯地跳了起来，赶紧摇醒姚梦琪大声说：“打起来了，快走！”
三人跑出树林，就见天上一群飞机正在丢炸弹，飞机下有一片房子正爆炸声隆隆，火光冲天。
他们已经跑到新安车站边上了。
二赖子顿时兴奋起来，拉着姚梦琪一阵猛跑。
小鬼子飞机飞走了，可刚到火车站，又是一排排炮弹飞过来，炸得硝烟四起，一处房屋“哗啦”一声倒下来，火光从房顶冒出，有人一身是火地从房子里爬出来，又“嗷嗷”叫着在地上打滚。
二赖子大叫一声：“趴下！”就将姚梦琪按倒在地上，自己用身体罩住。
炮火过后，二赖子跳起来招呼了李瑞祥一声，拉着姚梦琪穿过候车室，就看见月台上、铁路上、地沟里躺着许多国军尸体；一台机车卧在铁轨上，像一条老牛一样“呼哧呼哧”喷着白气，后半截已经被炸塌了，就知道是刚才小鬼子的那一阵炸弹炮弹炸的。
月台上堆着一溜沙包，许多国军正依着月台一字排开在严阵以待。
他们越过股道，也加入了阻击的队伍。
一个少校见一个穿军装的尉官和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百姓手里拿着枪跑来，很奇怪，问：“你们是什么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二赖子说：“你真是稀奇，你难道看不出我们是中国人吗？不打小鬼子来干什么！”
那少校受到抢白本想喝斥的，但看到他们真是来打小鬼子的，就将要呵斥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说：“注意保护自己。”
一会小鬼子放着枪蜂拥而来。二赖子看到小鬼子就恨得牙痒痒的，转头对姚梦琪和李瑞祥说：“你们两人要保护好自己，等下打起来莫乱跑，一定要跟着我。”
姚梦琪说：“哥，我听你的。”
李瑞祥也说：“你放心。”
那少校见李瑞祥这个尉官竟听二赖子的，心下更奇怪，但他无心多想，看看小鬼子就到了近前，那少校一声大喝：“打！”国军队伍就响起了激烈枪声，小鬼子一排排倒下去。
二赖子放了一枪没打中，口里骂了一声：“压他娘的这破枪！”刚才他那枪是照着小鬼子脑袋开的，可瞄具有问题，擦着小鬼子的头皮飞走了。
二赖子又开了一枪，可还是没打中，二赖子干脆不瞄准，就像从前打猎一样，跟着感觉走，照着一个小鬼子的脑袋开了一枪，小鬼子应声而倒。
二赖子开枪的速度很快，一会功夫就打死了六个小鬼子。
小鬼子第一波攻击好不容易被打垮了，二赖子跳起来旋风般跑到阵前捡了三只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又跑回来，给了姚梦琪和李瑞祥一人一枝。
二赖子推拉着枪栓说：“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就是比老套筒好，打得远。”
李瑞祥说：“其实我们的中正式也不错，就是太少了，许多部队还得用老套筒。”
二赖子又对姚梦琪说：“小妹，我们打枪其实不用瞄准也可以的，就像我们从前拿火铳打猎一样，更方便。”
姚梦琪说：“我知道了，哥。”
说话间小鬼子第二波攻击又开始了，小鬼子打枪打得准，国军队伍里很快就倒下了不少。
二赖子眼睛里喷着火，他还是不瞄准，感觉枪口指向了小鬼子脑袋，就是一枪，那个小鬼子的脑袋就开了个窟窿。
一枪一个，一枪一个，他和姚梦琪、李瑞祥前面的小鬼子始终难越雷池一步。
可其他国军面前的小鬼子却越逼越近，最后这些小鬼子从两旁也涌到了他们面前。
已经有人在拼刺刀。二赖子对姚梦琪说：“快拿小剑！”又对李瑞祥说：“靠着我们！”自己则丢下枪抽出小剑，拉着姚梦琪从月台底下跳上月台。
三人背靠着背，二赖子朝着一个小鬼子踢去，小鬼子就飞了出去。
另一个小鬼子斜刺里挺着刺刀猛冲过来，二赖子让过刺刀，觑准了抓住小鬼子的枪猛一拉，顺手就将小剑插进小鬼子的肚子里。
二赖子杀小鬼子干净利落，不是一脚踹飞，就是一拉一刺，小鬼子就报销了。
二赖子手重腿重，连踹带刺，小鬼子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一边与小鬼子搏斗，一边留意姚梦琪和李瑞祥的状况，一发现他们两人稍稍有危险，就赶忙出手相助。
小鬼子的武器比国军要好，人数更多，而且国军的军事素质实在太差，补充2团是个新成立的团，素质更差，小鬼子飞机大炮那阵轰炸已经使国军损失了一半人马，第一波攻击又损失了剩下人马的一半，因此，打了没一会，实在抵挡不住小鬼子洪水般的第二波攻势，派去寻求增援的通讯兵回来说城里派不出兵来增援，命令实在守不住可收缩兵力向城里撤退，因此，渐渐地被小鬼子逼出了月台，逼出了火车站。
二赖子他们三人也被裹挟着退出了火车站，他们只好一边瞅冷子杀一两个逼近的小鬼子，一边往正定退去。
一路上二赖子看见其他各处的守军也在向城里撤退，就知道其他地方也没守住。
二赖子他们三人随着撤退的人流退进了正定城，又来到城墙上。
二赖子朝远处望去，见城外围满了蝗虫般的小鬼子，小鬼子虽然暂时还没行动，但肯定正在酝酿攻城。
果然没一会儿，小鬼子的大炮就轰了过来，只是这次大炮的威力远没有在新安火车站的猛烈，对守城部队没有造成很大威胁。
小鬼子的套路就是飞机大炮轰炸轰击，然后发起冲锋。果然，大炮响了一阵之后，小鬼子冲锋了。
但正定城城高墙厚，甚是坚固，守城部队依托城墙居高临下，很快就打退了小鬼子的冲锋。
有城墙掩护，二赖子、姚梦琪、李瑞祥三人打得很过瘾，尤其是二赖子和姚梦琪，姚梦琪听从了二赖子的建议，果然也不瞄准，虽然开始还不适应，但打了几枪后慢慢就找到感觉了，基本上就像在雪峰山打猎一样，瞄都不用瞄，抬手一枪，一个小鬼子就报销了。
后来小鬼子又发起了几次进攻，但都被打退了。
这时候天也黑了，小鬼子停止了进攻。
城里的老百姓又送来包子馒头肉丝白菜汤，二赖子他们三人一天没吃饭，此时正饿得肚子咕咕叫，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以后，就依着城墙休息。
二赖子问姚梦琪：“小妹，你还好吧？”
姚梦琪依着二赖子，抱着二赖子的一只胳膊，柔声道：“有哥哥在，我好着呢.”
二赖子又问李瑞祥：“李大哥，你还好吧？”
李瑞祥说：“好倒是好，就是太累了，这一天又是跑又是杀的，累得够呛。”
二赖子说：“那你抓紧时间休息。”
正说着，就见一溜人走过来，却是宋肯堂在巡视守城部队。
宋肯堂看见他们三人，走过来问：“咦，是你们呀，怎么一早没看见你们？让我好找。”
三人赶紧站起来，二赖子笑道：“对不起，我们跑到新安打小鬼子去了。”
宋肯堂奇道：“城门关了，你们是怎么出去的？”
二赖子嘻嘻笑道：“从城墙上溜下去的。”
宋肯堂大惊失色：“什么？这么高的城墙，你们是溜下去的？”
二赖子点点头，说道：“是呀。”
宋肯堂钦佩地说：“你们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本领，我还真是看走眼了，只是你们不该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二赖子一脸豪气：“只要能杀小鬼子，再危险我们也不怕。”
宋肯堂握住二赖子的手说：“英雄出少年，你们是好样的，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恶仗要打。”
二赖子说：“再恶也不怕！”
宋肯堂走了，三人就又依着城墙靠在一起睡着了。
天一亮，小鬼子的飞机就来了，炸弹炸得城墙上砖石纷飞，硝烟弥漫，炸得许多守城将士血肉横飞，城门楼也起火了。
二赖子依然用身体罩着姚梦琪，他已经负了伤，后背火辣辣的嵌进了许多弹片，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紧紧护住姚梦琪。
小鬼子飞机飞走了没多久，小鬼子的大炮又轰了过来，这一次小鬼子的大炮不但多威力也大多了，但大炮没有轰到城内，只是一个劲地轰击城头，城内却安然无恙。
后来二赖子才知道，这并不是小鬼子有好心，顾及城内老百姓的性命，而是怕炸到城内的寺庙。小鬼子的士兵大多信佛，如果炸了寺庙，会影响小鬼子士兵的心理，影响战斗力。
二赖子很是鄙视，小鬼子还真是怪胎，穷凶极恶嗜杀成性竟然还信佛。
小鬼子的大炮响了一夜，天一亮小鬼子又开始攻城，但仍然被打了回去。
小鬼子不再进攻，只是仍然炮击不停。小鬼子许是知道城墙坚固，大炮只是朝着北城墙一处猛轰，轰得城墙砖石四溅，正定城墙虽然坚固，但也经不起大炮如此轰击，到了午时，城西北角首先坍塌，露出一个大缺口。
小鬼子又发起了进攻，经过小鬼子几次长时间的炮击，守城部队伤亡很大，城墙上又出现几个缺口，小鬼子在战车的掩护下悍不畏死地进攻，守城部队顽强阻击，城墙下和缺口处小鬼子的尸体堆积如山。
在如此猛烈的进攻下，加之部队严重减员，守城部队终于抵挡不住小鬼子的进攻，小鬼子不断从缺口涌入正定。
宋肯堂指挥部队且战且退，在城内展开巷战。
守城部队已经伤亡得越来越少。
二赖子三人一边向追来的小鬼子射击，一边向南退去。
跑着跑着，李瑞祥“哎呀”叫了一声，他被小鬼子的子弹击中了，二赖子一看，子弹只是打在手臂上穿过去了，没有伤到骨头。
退到一条巷子里时，二赖子赶紧掏出药膏给李瑞祥抹上后，继续向南跑。
李瑞祥跑在后面，看二赖子后背血淋淋的，惊道：“赖子你也受伤了！”
二赖子头都不回，说：“不碍事。”
跑到一处房屋墙角拐弯处，二赖子发现后面跟来的小鬼子只有十几个，就说：“打他娘的。”
三人依着墙角向后射击，小鬼子无遮无掩，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下，很快就被他们干掉了六个。
但剩下的小鬼子依然向他们追来。
当他们又干掉了四个小鬼子时，小鬼子也到了他们面前。
二赖子冲了出去，抡起枪托朝着一个小鬼子狠狠砸去，小鬼子就被一枪托拍得飞出老远。
姚梦琪也跳了出去，凭着灵活的身法，躲开了一个小鬼子的刺刀，也用枪托将其砸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李瑞祥就没有他们的手段，只是凭着拼刺技术与小鬼子一来一往地拼刺。
旁边一个小鬼子趁李瑞祥只顾拼刺，斜刺里一刺刀向李瑞祥刺去，恰好被二赖子发现了，他飞身上前，一脚将其踹飞到墙上，掉下来时竟一动也不动，显见是不活了。
二赖子丢下枪掏出小剑，脚踹剑挑，就像虎入羊群，一会功夫，就和姚梦琪、李瑞祥将剩下的小鬼子全干掉了。
其后的巷战中，小鬼子人多就远远用枪打，人少就冲过去肉搏，无论是远距离的枪击还是近距离的肉搏，小鬼子却奈何不了二赖子他们三人，他们配合得很好，干掉了好几十个小鬼子。
他们一路向南跑去，不期然碰到了宋肯堂，发现宋肯堂他们正与一群小鬼子在肉搏。
宋肯堂带领警卫班和团部参谋等其他人员也是边打边往南撤。他心里很窝火，派去石门求援的通讯兵回来说已经没有援兵可派了，上峰命令他们撤退。宋肯堂当时就发了火，狠狠骂道：“退，退，再退中国就完了！”
当他们退到南门时，被一群小鬼子黏上，不得不展开肉搏。
他此时已无他念，只想以死报国。他血红着眼睛，左冲右突，拼死搏杀。
他已经受伤了，但他仍咬着牙与两个小鬼子对刺，当他将一个小鬼子撂倒时，自己也被另一个小鬼子刺倒了。
就在这时候，二赖子他们跑来了。
二赖子发现两个小鬼子正挺着刺刀朝宋肯堂刺去，顿时怒火中烧，奋不顾身地冲到小鬼子身后，小剑一挥，两个小鬼子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鬼头就飞上了天。
二赖子又跳进小鬼子人群，与其他人一起拼死杀退了小鬼子，就背起宋肯堂大喝一声：“走！”
姚梦琪、李瑞祥和其他人掩护着宋肯堂和二赖子跑出南门。
刚跑到浮桥上，宋肯堂苏醒了，一看在撤退，顿时捶着二赖子的肩膀大骂：“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敢撤退？快放我下来，我要与正定共存亡！”
二赖子只顾跑，又怕碰到宋肯堂的伤处，故只是轻轻兜着宋肯堂，一时没注意，被宋肯堂挣扎着滚下身来。
宋肯堂返身向后爬去，二赖子愣愣地望着宋肯堂，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宋肯堂爬行了十几步，终于又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小鬼子向浮桥涌来，二赖子赶忙从一个拿着机枪的战士手里夺过机枪，端着机枪越过宋肯堂，堵在浮桥边，对着身后喊：“快背上宋师长撤退！”自己则朝着小鬼子就是一通扫射。
见此情形，李瑞祥赶紧背上宋肯堂，其余的战士护在后面赶紧撤退。
姚梦琪没有走，二赖子没走，她是不可能走的。
两人并肩站在桥头，面对数十倍于他们的小鬼子，毫无惧色，小剑划过，小鬼子一片鬼哭狼嚎。
二赖子见跑过来一个小鬼子，手里端着一挺机枪，心下大急，如果小鬼子的机枪对着他们扫射，他们很可能会被打成筛子。
二赖子来不及多想，将机枪丢给姚梦琪，挥剑杀进小鬼子人群中，一下就冲到那个拿着机枪的小鬼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了那个小鬼子，夺下机枪，回身对着小鬼子一顿扫射。
由于二赖子和姚梦琪与小鬼子黏在一起，小鬼子不敢放枪而二赖子和姚梦琪却毫无顾忌，两个人背靠背两挺机枪朝着四围好一通扫射，小鬼子被打得四散而逃。
二赖子估摸着小鬼子追不上宋肯堂了，又害怕姚梦琪有失，趁着小鬼子还没有组织起有效攻击时，喊了一声：“小妹，跑！”
就与姚梦琪向石门方向飞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