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年人分手后,二赖子和姚梦琪信步而行,这里都是质朴素雅的平房,看来离大街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是第一次来北平,自然对北平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他们一边浏览街景一边向前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东城区。
站在岔路口,姚梦琪指着远处的一所寺庙说:“哥,你看那里有一座庙,我们去看看吧。”
二赖子抬眼看了看,寺庙并无新奇,但对于姚梦琪的要求,二赖子向来有求必应,二赖子就说:“好。”
他们走进一条胡同,继续沿胡同往北走了不到一百米,来到那座寺庙的面前,便走了进去。
寺庙很清静,刚才他们进来时看到,门口有一个道姑在阴处乘凉,现在寺内也只有一个道姑敲着木鱼在念经,再就看不到一个人。
寺内无甚稀奇,只供奉着一尊女菩萨,二赖子不知道那是谁,有心问一下,但道姑在念经,不便打扰。
女菩萨脚下有一尊香炉,香炉内香烟缭绕,馨香扑鼻。姚梦琪双手合十,站在女菩萨面前瞻仰着,神态十分虔诚。
姚梦琪说:“哥,我们拜拜菩萨吧。”
二赖子笑道:“这有什么可拜的。”
二赖子不信神鬼,小时候顽皮,他跑到屋场旁边的山坡下爬到土地庙的台子上去扯土地公公的胡子,被他一扯就扯下一缕来。他又去摸土地公公的脸,摸着摸着就抠下一大块来,土地公公竟是泥塑的,他就想,一坨泥巴有什么用,还不如砸了。
他想找块石头砸土地公公,他的行径被屋场里的伢子跑去告诉了大人,五嗲赶紧跑来将他从台子上抱下来,又跪在土地公公面前连连磕头,求土地公公恕罪,千万不要惩罚二赖子。
二赖子被闾有福痛责了一顿,那次手掌红肿了好几天,后来闾有福请来匠人将土地公公重塑了金身。
二赖子不觉得泥塑木雕的菩萨有什么能耐,因此,看着姚梦琪跪在女菩萨面前磕头,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小妹,莫跪了,没用的。”
姚梦琪在女菩萨面前正虔诚地祈求菩萨保佑二赖子平平安安,一辈子无灾无祸,见二赖子不敬菩萨,起来连忙制止说:“哥,不可亵渎神灵。”
拜过了女菩萨,二赖子正准备叫姚梦琪走,姚梦琪却向那道姑走去。道姑没有念经了,姚梦琪就双手合十向道姑问讯:“请问师父,这座庙叫什么庙?”
道姑也双手合十,对姚梦琪说:“这是宏恩观,元代叫千佛寺,明代叫清净寺,同治年间,改做道观,这才叫做宏恩观。”
姚梦琪“哦”了一声,正准备请教这尊女菩萨是什么菩萨时,只听得观外一声惊叫,是那个乘凉的道姑的声音。二赖子、姚梦琪和那个念经的道姑跑出来一看,见是几个日本浪人正按住那个道姑在撕扯她的衣服,显是想糟蹋她。
二赖子大喝一声,一脚将一个按住道姑的浪人踢出去四五米远,又将正撕扯衣服的浪人一把提起来往地上一掼,掼得那浪人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显见是受了重伤。
几个手里拿着武士刀抱着双手看热闹的浪人见二赖子他们出来,他们发现姚梦琪更美丽,怪笑一声,正想朝姚梦琪扑来,没想到二赖子如此勇猛,动作敏捷地一下就将两个浪人打倒了。
他们哇哇大叫着朝二赖子扑过来,姚梦琪怕二赖子吃亏,赶紧站在二赖子身边,二赖子笑笑道:“小妹我练练手,你退后,看我能不能收拾他们。”
姚梦琪就退后一步,她不敢离远了,一旦二赖子对付不了,她好及时援手。
那几个浪人挥舞着刀一哄而上,二赖子跳起来飞起双腿连踢,就听得“啪啪啪啪”一阵响,那几个浪人也被踢出去四五米倒在地上动弹不了。
二赖子的劲力是何其之大,他在雪峰山练武时,就能踢得两人合抱的大树微微颤抖,树叶一个劲地往地上落,今天又是第一次使用武功,他怕对付不了浪人,自然使出了五分劲力,力求一招致胜。
但他没有用全力,否则,这些浪人非死不可。
打斗声早已惊动了周围的居民,他们一看几个浪人被二赖子打得落花流水,不禁热烈鼓起掌来,大声为二赖子叫好。
那几个浪人见二赖子如此勇猛,又见居民们大声吼叫:“打死这些日本狗杂种!打死这些日本狗杂种!”怒吼声惊天动地,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爬起来扶着两个重伤的浪人跑走了。
那个被撕破衣服的道姑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在那个念经的道姑搀扶下来到二赖子面前,双手合十佛了一声“无量天尊”后,对二赖子谢道:“谢谢施主的搭救。”
二赖子一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打小鬼子谢什么,不用谢。”
一个穿着长布衫的儒雅老者站出来抱拳说道:“这位壮士好功夫,这几个浪人就住在鼓楼边的道场里,经常出来骚扰附近居民,政府虽有儆戒,然而这些浪人仗着有道场做后台,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居民们敢怒不敢言,好在壮士今天痛揍了他们,也为我们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二赖子却嗤道:“你们也太胆小了,什么敢怒不敢言?要是你们齐心合力,几个浪人小泥鳅还掀得起什么大浪?你们今后就要学我,他们敢胡作非为就揍他狗入的,来一次打一次,这些狗娘养的就是欠揍!”
老者面上一红,讪笑道:“壮士言之有理。”
二赖子继续数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胆小怕事,逆来顺受,哪有不受欺负的道理?我劝你们找出一些年轻力壮的人组织起来,如果那些浪人再为非作歹就揍他娘的,看他们还敢不敢!”
老者连连点头,抱拳道:“我们一定谨遵壮士钧命。”
二赖子手一挥,也抱拳道:“不说了,我们还有事,该走了。”就拉着姚梦琪往胡同口走去。
走着走着,二赖子说:“肚子饿了,吃点东西吧。”
姚梦琪说:“好。”
见路旁有个小小饭店,就走了进去,随便叫了些饭菜,两人就吃了起来。
二赖子只顾狼吞虎咽,就听得姚梦琪说:“哥,他们好像在议论我们。”
二赖子抬头一看,见食客们都往他们这儿看,有的还向他们指指点点。
二赖子只看了一眼,便说:“莫理他们。”
吃过了饭,姚梦琪付账,老板说:“客官,已经有人为你们付过账了。”
二赖子说:“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们付账?”
老板一指柜台前正吃饭的三个人,笑道:“就是他们,你在宏恩观痛揍浪人,我们都看到了,我们无不感到扬眉吐气,你这样的英雄壮举,实在令人钦佩,就是他们不给你付帐,我也会免帐,聊表我们对你的敬意。”
二赖子听了老板的话,心里很受用,没想到只不过是打了几个浪人,就得到如此高的评价,这更坚定了他打小鬼子的决心,但口里却说:“其实不值一提,莫说是几个浪人,就是来更多的浪人,我照揍不误!他们敢在我们的土地上撒野,我就敢揍他娘的!”
说完,就想拉着姚梦琪走,姚梦琪低声说:“哥,人家给我们付了账,我们是不是去感谢一下人家?”
二赖子本想一走了之,见姚梦琪如此说,只得说道:“好吧。”
两人走到那几个人面前,二赖子一抱拳,大咧咧地道:“几位好意谢谢了!”
那几个人慌忙站起来也抱拳回礼道:“能为壮士付账,是我们的荣幸,不值一提。两位可坐下一叙?”
二赖子却道:“不了,我们还有事,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等那几个人回话,拉着姚梦琪就走。
二赖子见这里到处都是胡同巷道,就向人打听大街怎么走,有人指引说:“顺着这条巷道笔直走,向左拐就到了大街。”
两人按照那人的指点,果然走出了巷道,来到大街上。
站在大街上,二赖子顿时就感到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硝烟味道。
北平,这座历史上多个王朝的都城、曾以她的从容和大度、古朴和典雅而著称于世,是中国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只是现在却只能用“鼙鼓频敲”来形容。
二赖子和姚梦琪看到大街上的行人们匆匆走过,或是三五成群站在一起在议论着什么,脸上布满惶恐和不安。不断有巡逻的军队和警察走过,看到有可疑的人就会拉住盘查。许多人拖儿带女、背着挑着大包小包往火车站涌去,他们的脸上挂着惊惶、担忧或愤怒。
大街上四处都张贴着“团结起来,共同抗战!”、“日本小鬼子滚回去!”、“誓死不当亡国奴!”等标语,不时还有游行的队伍经过,他们愤怒地高呼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日本小鬼子从中国滚出去!”等口号;也有人站在高台上或桌子上演讲,义愤填膺地控诉着小鬼子的种种恶行。
但这些都是民间组织的,政府实际上在九一八事变后在战与和的态度上,由于亲日派的影响,一直摇摆不定,对小鬼子还抱有幻想,力图通过谈判和国联的调停来达到和平之目的。这样的态度多少也影响到了军队,七七事变发生后,负责京津防务的29军军长宋哲元,一直是软弱妥协的态度,采取了一系列削弱战备的措施,并想放弃天津,因而实际上,北平就是一座无防的危城。
宋哲元原是西北军冯玉祥的部下,冯玉祥反蒋,蒋冯大战冯玉祥大败,余部被张学良收编为29军,1930年宋哲元被委任为29军军长,在长城坚守喜峰口的战斗中,第29军声名显赫,宋哲元也名声大噪。
对于日本侵略者,宋哲元是十分仇恨的。但是,作为平津地区的掌权人物,他等于生存在夹缝里,他在防备日本人的同时还得防备蒋介石暗算他。冯玉祥是蒋介石的死敌,作为冯玉祥的老部下,他必须将一只眼睛警惕着蒋介石。他现在不想打仗,一旦战争爆发,多年来苦心孤诣经营的平津地区不是落入日本人之手就是被蒋介石的中央军控制,到时候自己连安身立命之处都会没有了。他想委曲求全,他存着利用日本人在华北的存在遏制蒋介石的中央军北上的心思,因此,他在与日本人周旋的同时也在与南京国民政府周旋。
这就导致了他在思想上对日本人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行动上左右摇摆,甚至是软弱妥协。
二赖子捡起一张《告全国各族同胞书》,姚梦琪凑过去一看,只见满纸都是慷慨激昂的话语:同胞们,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国家正在遭受暴敌凶横无比的侵略,我们要以血肉之躯争取国家的生存,我们必须从极端的困苦中求复兴,我们必须经过非常的危险和艰难,全国同胞一定要实实在在的觉悟,必须继之以更大的勇气和牺牲,我们唯有立定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达到民族生存的目的……
二赖子和姚梦琪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些所见所闻,顿时激励得二赖子血脉偾张,一股激情在胸中激荡,恨不得一下就飞到战场上去与小鬼子厮杀、拼命,他要用自己的武艺和血肉之躯报效国家。
二赖子想找人打问,在哪可以投军,可没人能告诉他。他们在北平城里盲人瞎马地转了两天,也没找到能投军的地方。
26日那天晚上,他们听说有三十余辆从丰台开来的日本汽车,载着五百余名小鬼子于晚上7时企图强行进入广安门,遭到中国守军刘汝珍团的坚决阻击。香月清司遂借“广安门事件”向29军军长宋哲元发出最后通牒:限27日正午以前,八宝山、卢沟桥附近的中国军队撤至长辛店;限28日正午以前,北平市内及西苑的中国军队撤至永定河以西。并威胁说,如不照办,即采取一切必须步骤。可是,小鬼子不待中国方面答复,即于27日派兵攻占团河、通州,进犯南苑、北苑、黄寺及沙河等处,并以一部切断南苑至北平间的公路。
听到这个消息,二赖子心里更加心急如焚,只想早一点找到29军,好早一点打小鬼子。
27日那天,他们转到一条街上,看到一个男学生站在高台上演讲:“同胞们,兄弟姐妹们,日本小鬼子就要打过来了,我们再不抵抗就要当亡国奴了,我们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请大家慷慨解囊,为支援前线奋勇杀敌的将士们出份力……”
原来有学生在募捐。
二赖子就对姚梦琪说:“走,我们也去捐点钱吧。”
姚梦琪嗯了一声。
两人走到高台前,二赖子从腰间解下钱袋,问姚梦琪:“我们捐多少?”
“我听哥哥的。”
从长沙一路行来,吃喝用度两人花了不到三块银元,二赖子觉得以后也花不了多少钱,就说:“我们捐八十块吧,也算是两位师父为抗战出了力。”
“我听哥哥的。”拿主意时,姚梦琪永远只有这一句话。
二赖子笑了笑,就数出十七块银元让姚梦琪收着,自己提着钱袋登上高台,将钱“哗啦啦”全部倒进捐钱箱。
正准备跳下台来,一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人小跑几步在身后喊道:“闾兄弟留步。”
二赖子回过头来一看,却是在火车上遇到的陈永志。陈永志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闾兄弟是你呀,好样的,我代表前线将士谢谢你!”
二赖子听陈永志夸奖,却大大咧咧地说:“这算什么,不用谢。”
陈永志说:“你们不是要投军吗,怎么还在这里?”
二赖子苦恼道:“还没找到。”
陈永志说:“既然如此,要不你就跟着我们,做点救亡工作,这也是抗日。”
二赖子说:“不,我们要上战场打小鬼子!”
陈永志说:“你们年纪还小,上战场很危险的。”
“不怕!”二赖子边说边轻轻往台下一跳,他的语气虽然满不在乎,就像是要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一样平淡无奇,但他的脸上显现出的是一股坚毅,一种无所畏惧,他感到自己血管里的热血正在沸腾,两位师父的谆谆教诲和在北平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使他懂得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二赖子走到姚梦琪面前,将钱袋交给姚梦琪,又说:“钱你收着。”
姚梦琪将钱重新装进钱袋,却将钱袋送到二赖子手里,说:“还是哥哥收着吧。”
二赖子将钱袋又推回姚梦琪手中:“叫你收着你就收着。”二赖子有他的
打算,他看到时局这么乱,他怕万一自己有个好歹不在姚梦琪身边,姚梦琪身上连钱都没有那怎么行。
姚梦琪见二赖子又推回来,只好收着,说:“好吧。”她不知道二赖子心思,她只是想,反正跟在哥哥身边,放谁身上都一样。
陈永志觉得二赖子稚气未退,其行径有点像个愣头青,怕他冒冒失失吃亏,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不知深浅的大孩子,就也跟下台来,走到两人面前。
陈永志看到姚梦琪时,见一个文静美丽的小姑娘也敢去战场,禁不住满脸含笑地赞道:“不错,你一个小姑娘,也敢去战场上打日本小鬼子,真是好样的!”说得姚梦琪羞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人。
陈永志又高声对周围众人说道:“同胞们,兄弟姐妹们,老少爷们,你们看,这两兄妹是从南方专门赶来打小鬼子的,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志气,要是我们北平人、全国人民都像这两兄妹一样,我们还怕打不跑小鬼子吗?”
“不怕!不怕!”众人齐声应和着,又响起热烈掌声。
有人高呼口号,众人也跟着一起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誓死不当亡国奴!”
二赖子和姚梦琪也十分激动,二赖子更是可着劲跟着一起喊口号。二赖子嗓门大,中气足,声音洪亮,他又挨着站在陈永志身边,震得陈永志耳鼓嗡嗡直响。
陈永志呵呵一笑,问二赖子:“你们真的要去打小鬼子?”
二赖子睨了陈永志一眼,不高兴地说:“您不相信?”
陈永志连忙说:“相信相信,那你们准备去哪里?”
“我不是说了吗,前线,找29军投军,听说29军是专门打小鬼子的。”二赖子想也不想答道。
陈永志一听,心下暗忖:不错,还不愣,还知道找29军,要是两人冒冒失失跑到前线去找小鬼子拼,那还不是送肉上砧板,枉送了小命。
陈永志看了看二赖子,又看看姚梦琪,还想劝他们,便说:“你们太小了,还是跟我们干吧。”
二赖子有点嫌陈永志啰嗦,要不是看他热心,他都懒得理他,就说:“小怎么啦,小就不能打小鬼子?”二赖子觉得陈永志真是少见多怪。
陈永志笑了笑,说:“不是说你们小就不能打小鬼子,你们有这份热情是好的,但你们还是孩子,不要一时冲动,抗日不一定非要上前线,比如说做做宣传鼓动工作,帮前线部队送送物资,都是抗日,也适合你们做。”
“不,我们就要上前线,要亲手杀小鬼子!”二赖子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他不相信一个小鬼子比那只豹子还厉害,就是比豹子还厉害他也不怕,他也照杀不误。
“你们还是再想想,如果你们愿意,就留下来跟我们干。”陈永志还是不甘心,还想劝二赖子留下。
“跟你们干?”二赖子斜睨着陈永志,“小鬼子杀一个少一个,光动嘴皮子有什么用?”二赖子对陈永志的话很不以为然,这小鬼子要是动动嘴皮子能赶跑,那才怪呢!
陈永志见劝不动二赖子,就转头劝姚梦琪:“姚姑娘,我看你就不用上前线了,留下来吧。”他是想如果劝动了姚梦琪,二赖子说不定就同意留下。
姚梦琪低着头依偎在二赖子身边,声音低低地说:“我听哥哥的。”
姚梦琪的脑袋长在二赖子肩上,唯二赖子马首是瞻,陈永志就彻底没辙了。陈永志是中共BJ市委地下党组织负责人之一,他也是看中了两人都是热血青年,有心想发展他们。
二赖子有点烦陈永志,不客气地说:“您不用劝我们!”
陈永志见二赖子他们态度坚决劝不动,也就不再劝了,他握住二赖子和姚梦琪的手说:“那好吧,29军驻扎在城南十公里外的南苑,那里也有像你们一样年轻的学生兵,你们没有打过仗,参军后一定要经过训练才能打小鬼子,千万不要蛮干。”
二赖懒得做声,姚梦琪过意不去,说道:“谢谢,谢谢陈大哥。”姚梦琪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她觉得陈永志与他们非亲非故,却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一样关照他们,使她很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