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鸭子飞了

徐曼年轻时下海打拼,经过多年发展,如今在蓝华市拥有多处优质产业。

蓝华市如今最顶级的大型夜总会‘华蓝天海会所’便是她名下产业,名气甚至在全国都有流传。

她很清楚,像钱才这种此前几乎毫无收入的大学生,哪怕去借网贷,也贷不下来多少钱。

想要在一个月内搞到十三万多,几乎只有一条路。

做牛郎——

想当年钱才的父母租下她的店面开研究所时,钱才还只是一个半大的腼腆少年,看到她都会羞怯脸红的那种。

这些年来,钱才几乎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想到这里,徐曼就不禁感到一阵痛心。

这么好的孩子,就这样误入歧途……

去了别人的场子里!

不过,对于钱才这份为了保住父母的研究所不惜豁出一切的气量,徐曼倒是十分欣赏。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努力拼搏的日子。

得打听一下他在哪工作,日后再将他挖过来!

“曼姐,钱我已经还了,那关于我们此前的约定?”

对于徐曼的可惜,钱才微笑着转移话题,同时隐晦的观察着徐曼。

徐曼刚出现的时候,他就感觉徐曼身上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分辨不出来问题所在。

“……算你厉害。”

徐曼素手探入纤巧的真皮手包中,摸到一份准备好的协议书,在本能紧握了一下后,还是递到钱才面前。

协议是有关于后续店铺租金方面的,大意为徐曼会将这件店面继续租给钱才三年,店租不变,第一笔租金可延后六个月再交付。

这是她此前与钱才的约定,她宽限钱才一周还款时间,并且在后续方面也会给钱才最大的便利。

但作为代价,倘若钱才到时无法还钱,就需要来她这里工作还债。

徐曼之所以敢做这个约定,是因为她很清楚钱才的近况。

日常衣食用度逐渐变得廉价,随着密斯维尔大学开学,他都已经开始变卖研究所里的陈设了,一副山穷水尽的样子。

她今晚专程驱车赶来,原本是打算在钱才承认还不上钱后,直接带着他前往会所,熟悉一下后续工作内容。

只是没想到,剧情发展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快到手的鸭子,莫名其妙就飞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从钱才手中拿回签好了字的合约,徐曼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最近接了些委托,报酬不错。”

钱才摆了摆手,云淡风轻。

“……委托?”

犹豫了一下,看着少年深邃的黑眸,徐曼还是不禁试着抛出了橄榄枝。

“其实,你也可以来姐姐手下的华蓝天海干,这边也有不少想要‘委托’你的大客户。合同方面我可以给你特别待遇,保证是全蓝华市抽成最低的。”

钱才:“?”

你那是正经委托吗?

“谢谢,不过我暂时没这个意向。”

一脸流汗黄豆表情,钱才婉拒了徐曼的邀请。

“好吧。”

有些意兴阑珊的转身,徐曼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将一丝微妙的挫败感隐藏在妆容之下。

她摆了摆手,便准备上车离开。

“稍等一下,曼姐。”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车门的瞬间,钱才的声音却如鬼魅般飘入耳中。

“你最近,是不是睡眠有些不太好?”

徐曼的脚步戛然而止,她回过身来,却看到少年背对着幽深的小巷,幽暗无光的黑眸宛若深渊般,令她心中微微一颤。

“还好……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徐曼脚步微顿,神色间闪过一缕不自然,但表面依然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感觉你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看到徐曼的反应,钱才摇了摇头,目送自己的房东女士上车离开。

经过仔细的检查,他已经发觉了问题所在。

在徐曼身上,缭绕着一种在念力触碰中略显幽冷的气息,与他印象之中的某个邪恶神秘侧地下势力的风格十分接近。

不过,对方明显对他不太信任,钱才也不准备特地让徐曼知道自己拥有神秘力量。

以防万一,他要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此刻,夜空中的月亮刚好被一片乌云笼罩,大地陷入一片幽深的黑暗。

深沉的阴影如鬼魅般笼罩在钱才身上,搭配他那双幽暗无光的黑眸与近乎透明的白皙肤色,令他的气质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灵异。

“嘎——嘎——”

“扑棱棱!!”

突然,一只漆黑的乌鸦从附近的树梢上掠起,嘶哑凄厉的鸦叫声与翅膀拍打声划破了小巷周边令人窒息的寂静。

与之同时,钱才刚刚所站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

返回到自己的会所后,徐曼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件怪事,她又不可避免有些担忧。

一切起源于数日前她参与的一场晚宴,在那场看似寻常的宴会中,她原本如往常一般游走于一些上流社会名流之间,试图扩展自身人脉资源。

但在一名往日‘闺蜜’的介绍下,她意外认识了那名身份特殊的大人物。

艾德文·格拉莫,星耀联合国男爵,手下掌握着价值数十亿的能源与建筑工程,宴会主人邀请的贵宾之一。

当徐曼被闺蜜带着走过来时,艾德文正在宴会大厅一角独自端着高脚杯,默默看着人群。

徐曼还记得他的眼眸,那灰眸中的目光初始带着一种奇怪的漠然,似乎并不是在看着其他与他相同的‘人’,而是在看着路旁寻常的石子草芥一般。

但当徐曼的目光与他相碰时,对方的神色忽然舒展开来,带着一丝奇异的光芒。

当晚具体的交谈内容,徐曼不知为何已经记不清了,如同梦醒之后遗忘了梦中的内容一般。

唯独令她印象深刻的一个画面,是在谈话的最后。

当时,二人礼节性的轻轻碰杯,但在那一刻,男爵杯中盛装着的酒液在灯光折射下,却显得格外猩红粘稠,宛若鲜血——

自从那次晚宴后,徐曼往后的数日便开始做奇怪的梦。

在梦中,她时而变化形体,以一种陌生的视角见到种种光怪陆离之光景,时而以第三视角注视着自己的身躯,感到此身仿佛束缚又仿佛茧蛹。

有某种不同寻常的事物在心中隐隐悸动着,要从这孱弱腐蠹的躯壳中破茧而出。